第52章 第52章

第52章 第52章

雖然是鐵了心要辭職,

但無論如何也得站好最後一班崗。

音遙從司容家離開去了公司,司容要去和老爺子着手準備新聞發佈會的事,

兩人就此分道揚鑣。

當他去到司年辦公室的時候,裏面拉着窗帘,房間裏一片昏暗,音遙沒聽到司年的聲音,在黑暗中巡視一圈,輕聲問道:“司總在么?”

司年躺在沙發上,身上蓋着毯子,一隻手捂住眼睛,聽到聲音才堪堪坐起來,傾歪着身子,眼底一片冰涼。

但出於禮貌,

他還是回了句:“剛醒。”

昨晚司年就在辦公室里將就着躺了一晚,

心情不太好,家裏電話一個接一個催他回去,

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要忙,

但就是不想回去。

“這是我的辭職申請,我放到桌上了,

以及,今天的行程計劃表。”

司年站起身,

幾步走到桌旁,

隨手拿起音遙的辭職申請看了兩眼,

扔到一邊:“知道了,

等新秘書來了你要負責做好交接。”

音遙點點頭:“好的。”

音遙覺得沒自己事兒了,

轉身要離開,

卻在手指撫上門把的剎那聽到司年在後面輕聲問了句:

“如果當初標記你的人是我,

那,你會和我結婚么?”

音遙愣了下,但也大概能猜到他這麼問的原因,無非就是有點自作多情,希望得到音遙“和司容結婚不是因為喜歡而是被標記所以無可奈何”的回答。

“不會,和標不標記沒關。”音遙笑笑,“那我去忙了。”

“還有,下午你要去機場接個人。”司年又喊住他。

音遙心道你們司家是沒人了么?老讓一個私人秘書去做些分外的事,不把人最後一絲價值榨乾不算完是吧?

“好,您說,接誰。”

司年將一張照片推過去:“這兩人。”

照片中是一男一女,女的看起來四五十歲,留着及肩的短捲髮,非常漂亮極有韻味;男的看起來就很年輕了,約摸二十齣頭,皮膚白皙單眼皮,眼睛卻很大,看起來優雅矜貴。

“這是我姑姑和她的養子。”司年低聲道。

“養子?”

“嗯,姑姑是beta,不能生育,一直也沒結婚,但喜歡孩子,從福利院領養了一個一起去了國外,最近爺爺有重要的事要宣佈,再加上你和司容的……婚禮,爺爺把她從國外叫了回來。”

司年垂下眼瞼不去看音遙。

去機場的路上,音遙打開檢索引擎輸入姑姑司雅蘭的名字,雖然是beta沒錯,但也是司家唯一的女兒,因此一直被外界尊稱為Y.S長公主。至於她的這個養子,叫司卿,也是個文化人,在國外一流大學攻讀MBA,學業有成,長得還好看,是音遙打心底里羨慕的那一類人。

音遙關掉手機,望着黑漆漆的眼前世界,心裏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車子一路疾馳,在機場大廳外來了個急剎,司機何叔下來幫忙開門,跟着音遙一起進了機場。

長公主回國的消息早就吸引了大批記者蹲點,畢竟大家也都只聞其人未見其面,二十來歲就出國了,到現在才回來,很多記者估計那時都沒出生,於是對於司家唯一的女兒強勢回歸,都在等一手頭條。

機場保安忙着驅散記者,但這群人像蒼蠅一樣趕都趕不完,就在保安打電話請求支援時,一聲激動的“出來了”,眾人的視線隨即被吸引過去。

一個約莫一米七還高的女人踩着十公分高跟鞋,穿着奢侈品大牌限定夏季套裝,耳朵上別著兩隻大大的鑽石耳環,裊裊婷婷從安檢口走出來,後面還跟了一個一米八左右、身姿颯爽的男人,裁剪合身的西裝盡顯完美腰身,兩條長腿邁動着穩定的頻率,跟着女人一道而出。

那群記者立馬撲上去,被女人的保鏢按住就是一頓罵,連同相機一起給砸了,然後財大氣粗扔下一沓鈔票,冷聲道:“你這破爛相機不配拍我們家太太,換個好點的吧。”

女人戴着淺茶色的墨鏡,綽約而來,見到音遙,還不等音遙主動上前詢問,便道:“你就是司容的未婚妻吧。”

她的聲音像林籟泉韻,保養姣好的皮囊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個已經快五十歲的女人,不說的話音遙還以為她最多三十。

“司太太您好,我是司總的秘書音遙。”音遙伸出手,但因為看不見,手伸向了一個奇怪的位置。

司雅蘭的表情和司家人如出一轍的高傲冷漠,但良好的休養還是驅使她群尊降貴同音遙握了握手。

後面跟着的那個男人倒是很熱情,主動和音遙握手:“您好,我叫司卿。”

音遙聞着他身上傳來的信息素香味,像泡了酒的梅子,也屬於劣等信息素,看來也是個劣性Omega。

司雅蘭在保鏢地護送下上了車,一群記者霎時圍過來恨不得把鏡頭塞進車裏拍這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開車。”司雅蘭終於摘下了墨鏡,妖嬈的桃花眼更顯風情萬種。

音遙坐在副駕駛,根據司年的指示給她介紹着國內現在的發展情況,司雅蘭翹着腿,細白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點着膝蓋,良久,出聲道:

“我累了,想睡一會兒,有什麼話之後再說吧。”

果然!就算二十多年沒在國內,可這脾氣性格和司家人一樣一樣,雖然談吐文雅,但語氣中儘是對他們這些平民百姓的不屑和傲蔑。

司卿不好意思地沖音遙笑笑,但音遙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畢竟也不是第一次被這樣對待,早就習慣了。

車子緩緩駛入司家坐落在市中心的豪宅,宅子門口站着拄着拐杖的司老爺子和那些雜七雜八的親戚,一大家子都在翹首以盼這位大小姐歸來。

司雅蘭下了車,司老爺子迫不及待迎了上來,看到二十多件未見的閨女,一瞬間,眼眶泛起紅:

“雅蘭,二十多年沒見了,爸爸很想你。”

司雅蘭看起來好像並沒太大反應,興許是太久沒見,那點血緣情誼早就被時間消磨乾淨,她只是平靜地抱了抱司老爺子,淺笑道:“爸,好久不見。”

司老爺子微笑中含着淚,不住地點頭,又看到身後的司卿,語氣泛着熱情勁兒:“這就是司卿吧,還是第一次見,真是風度翩翩的帥小伙。”

“外公好,初次見面,我叫司卿。”司卿恭敬地鞠了一躬,隨手送上他從國外帶回來的禮物。

話音剛落,剎車聲響起,一輛全球限量的豪車停在門口,緊接着車門打開,一條長腿從車裏伸出來。

音遙是不知道司容到底有多少車,很少見他開重樣的。

司容那邊處理完綵排現場也被老爺子緊急召回,但是一下車,對於這個打小就沒見過的姑姑並沒多少好奇感,程式化地喊了聲“姑姑好”之後,視線便開始在人群中尋找音遙的身影。

人太多了,音遙就這樣埋沒在人海無人問津,與這個大家族明顯的格格不入,也沒人為他特意去接司雅蘭回來而說一聲“辛苦了”。

“這是……司容?還是司臻?”司雅蘭只見過司年,那時候司年也才四歲,不過看着眼前這人和司年小時的眉眼不太像,猜測會不會是兩個哥哥其中一個的兒子。

“我是司容。”司容說著話,視線還在人群中尋找音遙的身影。

好不容易找到了,也顧不得經久未見親人之間程式化的寒暄,徑直走向音遙,低下頭看着他的臉:“聽說是你把姑姑接回來的?辛苦了老婆。”

雖然聲音在有意識壓低,但還是被一旁的司雅蘭幾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這小子,妻子還沒進門就天天捧着含着,這要進門了怕是公司也不去了,就天天在家守着嬌妻。”司容的爸爸開玩笑道,試圖緩解司雅蘭被冷落的尷尬。

“他不是司年的秘書么?”司雅蘭瞥了一眼音遙,眉眼含情,像書中描寫的狐狸精,“原來司容的結婚對象就是司年的秘書。”

話尾跟着一聲嗤笑,聽起來讓人心裏不太舒服。

音遙其實有點發怯,司家幾十口人都到齊了,還有些不認識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都來了,冷不丁一下子成了焦點,還要顧忌自己劣性O的身份,確實有些發憷。

司容牽過他的手,摸到他手心沁出的冷汗,指尖輕輕揉了揉他的掌心,沖他笑得柔和,希望他能打消顧慮。

“司容哥您好,我叫司卿。”同是劣性O,相較於音遙,司卿是見過大世面的,說話大方得體,儀態從容大氣,一看就是打小接受精英教育的成品。

司容點點頭,一手攬着音遙的肩膀,一手伸出來和他握了握手。

“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還要去美國么?”司老爺子倒是比較在意女兒這次回來能不能安頓下來。

司雅蘭高昂着頭,像只驕傲的白天鵝:“打算先住一段時間再說,正好也讓司卿見識下國內的風土人情。”

“正好司容現在也住在市中心,我就買下司容樓下一層當做給司卿的見面禮。”司老爺子看起來對這個沒有血緣的外孫很是喜歡,初次見面出手闊綽,直接送了套總價值幾千萬的大平層。

“謝謝外公,您破費了。”不得不說見過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樣,這要是普通人被送一套豪宅早就激動地抱着對方大腿甘願做一枚腿部掛件,但司卿,處事不驚不卑不亢,估計也沒把這豪宅太當回事。

音遙默默站在一邊,良久才低聲對司容道:“我先去公司了,還有工作沒做完。”

司容摸摸他的頭髮,微微俯下身子盡量和他保持平視:“怎麼了,覺得不自在?”

“有什麼不自在的,我只是工作沒做完。”

其實他很不喜歡親人重逢時這種感人肺腑潸然淚下的場面,畢竟他這輩子不會有這種機會體驗,都是姓司的,多他一個真就成了外人。

“我送你過去。”司容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上面掛了一隻破破爛爛的小狗,就是被小司無情啃咬的那一隻。

“不用,這個家現在不能少了你,我自己過去就行。”音遙後退兩步,摸着牆慢慢往外面走。

誰也沒有注意到他,應該說,也沒人有心思關心一個外人。

但他其實在豎起耳朵認真聽,聽身後有沒有傳來腳步聲。

但過了許久,也只是他獨自一人在無人關注的情況下默默往外走。

來到路邊,聽着川流不息的車輛聲,音遙伸出一隻手保持這個動作一動不動,因為他不知道出租車什麼時候會經過,就只能這樣一直伸着手等出租車發現他主動停下。

但現在正處於出租車交班點,司機都急趕着回去交接,對他視若無睹,加速通過不予理睬。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過去了……音遙感覺手臂發酸,甩了甩,重新舉起來繼續打車。

“媽媽,這個人在幹嘛呀,為什麼一直舉着手。”旁邊傳來一個小朋友好奇地詢問聲。

“看到了吧,媽媽一直囑咐你一定要好好學習,不然就會像這個人一樣,連打車都不會,一輩子只能乘公交車。”孩子的母親傲慢道。

音遙笑笑,面向小孩子道:“小朋友,與其學習好不如先學做人,全國每天公交地鐵出行人數為三億次,而且一輛公交車的價格在七十萬左右,我每天乘坐七十萬的豪車出行,倒是想問問,你家車多少錢呀。”

“有病!”女人忿忿罵了句,扯着孩子疾步離開。

然後音遙就聽到小孩子在後面喊了聲:“我家車,我媽媽說十一萬!”

音遙撇撇嘴,又開始盤算等彩禮到賬,先買上輛全球限量,然後把這女的她老公高薪聘請過來給自己做司機,媽的,讓她氣人。

倏然間,耳邊傳來一陣剎車的聲音,音遙還以為終於有司機肯為他駐足,但下一秒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七十萬的豪車沒有,四千萬的願不願意坐呢。”

音遙皺了下眉:“你不去陪你家人來這做什麼,你那些親戚肯定又要在背後罵我了。”

司容打開車門探過身子將音遙拉進車裏,幫他系好安全帶,在他嘴角輕輕一啄:“我是在陪家人啊。”

音遙:“……”

“父母陪我前半生,老婆要陪我一輩子。”司容笑笑,發動了車子。

“你好像忘了,這是假結婚,誰要陪你一輩子啊。”音遙雖然嘴上還在逞強,但心裏卻還是多了一絲絲感動。

真的只有一絲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哪怕是假結婚,只有幾個月也罷,但我已經認定了,嫁給我一輩子都是我的人。”司容握着方向盤,眼睛看向前方,淡色的瞳孔中平靜無風。

不像是在故意討嘴上便宜,而是發自內心的宣洩。

他在口袋裏摸索兩下,掏出一隻藍色絲絨的小盒子,打開,裏面靜靜躺着兩枚對戒。

“之前忘記你的生日,一直在想該用什麼方法去彌補,但總覺得物質上的補償你好像也不缺,那麼,和我結婚好么?我會用下半生照顧你呵護你。”

司容拉過音遙的手,取下一枚戒指,慢慢送到音遙的指尖。

但就在戒指即將套在無名指的那一瞬間,音遙縮回了手。

他知道司容所謂的結婚不是名存實亡的協議婚約,而是真正作為司家的一份子和他共渡餘生。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拒絕,廖垣宇已經被判處終身監.禁,那些欺侮過迫害過他的人也一個一個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還是覺得,對司容說不上喜歡,也沒什麼特殊感情,硬要說的話最多也就是感動,但感動不是愛,自己孑然一身沒什麼可惦念的,和誰結婚不是結,但正因為司容拿真心對他,也幫了他太多,他才覺得不能真的讓司容一輩子守着一場沒有感情的婚姻,對司容來說太不公平。

看着音遙拒絕的手,司容愣了半晌,默默收回戒指。

“還是不願意么?”

音遙點點頭:“我不想害你,你可以不對外公開我們的婚事,這件事就只有你們家人知道就行,等我達成夙願,連結婚證都沒有的婚姻你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以後找個好人家結婚對你來說才是正確的決定,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音秘書,其實你特別殘忍。”司容笑笑,眼底一片苦澀,“給了我希望,又告訴我讓我不要抱有念想。”

良久,司容才重新發動車子,說話間將想嘆出口的氣一點點散出去:“算了,能每天守着你也行,總比你不在我身邊讓我覺得不安要強。”

車子開到公司,看着音遙決絕離去的背影,司容默默攥緊了手。

他也終於明白,感情不是付出就能換來的,有些事真的強求不得。

*

下班的時候,音遙想往常一樣幫司年整理着外套,司年垂着眼,看着他頭頂的一小塊發旋,喉頭動了動,忽然別過頭低聲問道:

“一會兒有什麼打算。”

“下班回家,洗澡睡覺。”音遙幫他撫平領帶,平靜地拿過他的西裝外套。

“那,一起看電影?”司年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小,明顯底氣不足。

“司總,朋友妻不可欺,更何況是弟媳。”音遙笑笑。

“只是一起看電影,我好像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司年語氣冷了幾分,手卻在口袋裏暗暗捏緊那兩張電影票。

音遙想了想:“好啊,那就一起去吧。”

畢竟司年為了他傷筋動骨,現在手也沒好利索,估計還會留疤,現在他也只能盡量在這些小事上遷他。

音遙本打算和司容發個消息說不回家吃飯,但他沒注意手機右上方的低電量提示,編輯好的信息在發送過程中轉着圈,最後還沒等發出去手機便黑了屏。

司年訂的電影票是一部名為《痕迹》的青春文藝片,講了一對青梅竹馬因為現實的衝擊最後不得不被迫分離。

故事發生在民國時期,裏面Omega的一方原本是Alpha少爺家的伴讀書童,少爺打小就喜歡欺負書童,但隨着時間推移,他發現自己慢慢愛上了書童,但書童很遲鈍,對於少爺明裡暗裏的表示一直當是兄弟情,後來戰爭爆發,少爺被強征入伍參加反擊戰,但家裏人捨不得少爺在戰場上吃苦,就讓書童代替他參軍。

書童參軍的日子裏,少爺經常來看他,這也是整部電影中唯一一點甜蜜的鏡頭,後來敵軍增派兵力,在上戰場的前一晚,少爺第一次和書童纏綿,但那“喜歡”卻遲遲未能說出口,只是第二天,書童就戰死沙場,自此天人永隔。

整部電影充斥着濃烈的悲情基調,電影院裏時不時傳來陣陣啜泣聲,一直到影片末尾,六十年後,身處和平年代的少爺望着院子裏大片的鳶尾花,想起這是書童最愛的花,一直到六十年後,才握着書童最愛的花說出了那句埋藏了八十多年的喜歡,最後風動花瓣飄揚,少爺終於和書童在世界的那頭重新相逢。

不是所有的重逢都是喜劇,有時候,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屏幕暗下去,出現了一行白字:

【人生最大的遺憾,是當年用玩笑掩飾過去的肺腑之言。】

【我喜歡你……哈哈,看你嚇的,我就開個玩笑而已。】

眾人啜泣着起身離開電影院。

音遙還在望着被忽然亮起的燈光渲染模糊的大屏幕,眼底一片氤氳。

看着這句像是警醒一樣的白字,司年手指顫了顫,忽然轉過頭看向音遙。

昏暗的燈光下,他卷翹的睫毛沾着水光點點,細緻眼尾泛着微紅,嘴唇微微張着,光是看着都令人心頭猛跳。

司年的喉結上下滑動着,良久,才輕聲詢問:“走么?還是再坐一會兒。”

音遙倉促擦了下眼角:“對不起失態了,這就走。”

“是不是應該帶你看點搞笑喜劇片。”司年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本來只想看個愛情片,倒是沒想把音遙惹哭來着。

“沒關係,看什麼都好。”

“有時候,特殊的電影能帶給人特殊的感悟。”司年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意思。”音遙也根本沒認真聽他到底說了什麼,隨口問了句。

“音秘書。”司年直直看着他,不停吞咽着,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才緩緩問道,“你是真的喜歡司容才和他結婚的么?還是他強迫你,你被他抓了把柄?”

“不是。”音遙斬釘截鐵道,“倒不如說是我強迫他,我有自己的打算。”

“如果是因為那個七歲小證人的死,你想替他報仇,我只能勸你,你鬥不過宋康的,你想利用司容繼承人的身份妄圖一搏,對不對。”

音遙不得不幹感嘆司年確實是成大事的人,暗中早已把這些事調查得清清楚楚,不僅如此,還能精準打聽到一個人的內心想法。

或者說,是自己意圖太過明顯?

“音秘書,我不明白,一個和你毫無干係的人,為了他斷送自己餘生的幸福,值得么?”

司年看着他,眼神是不解與無奈。

音遙頓了頓,笑了:“你覺得跟你無關,他也覺得和他無關,當有一天這種事輪到自己頭上,別人都認為和他們無關,怎麼辦。”

就像當時的自己,所有醫生都認為器官買賣和他們無關,所以這種事只會越來越多,冷漠只會造就越來越多的受害者,早晚有一天這個世界就會變成冷漠之下的濫觴地。

司年頭一次覺得是自己格局小了,也或許是他自小生在豪門,根本不需要接觸這些陰暗面,因此也沒法和那些窮人們共情。

“說起來,我也不想當什麼聖母,純粹是宋康礙我眼了。”

想起小健的母親無奈地哭訴着是自己教子無方,音遙倒覺得是她太貶低自己了,說白了就是宋康在那犯賤,好好的人不做偏要與畜生為伍。

“知道了。”一句意味不明的知道了,似乎透露出司年的選擇,“我先送你回去,以司容的性格,你回去太晚他指不定能做出什麼事來。”

聽到他這麼說,音遙倒是很好奇:“他還做過什麼驚世駭俗的大事?”

司年想了想,道:“小學的時候競選班長,本來按票數應該是他,結果老師內定給自己的兒子,這事被他知道后,他就回去央求他爸收購學校,他不稀罕什麼班長了,只是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別妄想。”

明白了,司容不是稀罕這個小小的職務,只是他想得到的東西就非得到不可。

車子行駛在繁華的主城大道,霓虹燈折射出斑駁的彩色投在音遙臉上。

“困了么?”司年看他蔫蔫的沒什麼精神,問道。

音遙點點頭。

“回去早點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音遙擺正了身子:“我能有什麼事。”

司年笑笑,倒也是,他能有什麼除了工作之外的事值得給自己打電話的。

車子停在司容家小區外,音遙打開車門,輕聲說了句“謝謝你請我看電影。”

司年摩挲着方向盤,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

但就在關上車門的剎那,音遙聽到車裏隱約傳來一聲帶着焦灼之意的:

“音秘書我喜歡你,能不能不要和司容結婚。”

但車門已經關上了,他只能佯裝沒有聽見,頭也不回往小區裏面走。

但他不禁又想,如果他早點說出這句話呢。

夜風揚起頭髮,音遙覺得有些冷了,摸着牆壁加快速度往回走。

但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了空氣中強烈的信息素,是司容獨有的,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的信息素。

他停住了腳步,循着氣味的來源地看過去,儘管眼前只有一片漆黑,但他卻彷彿看到了司容沒有表情的臉,音遙這才想起來手機沒電,那麼不達目的是不罷休的司容同志一定會想盡辦法追尋自己的下落。

有可能,他已經知道自己是和司年一起去看的電影。

“來接我的么?”但音遙笑着道。

就聽到對面傳來一聲低低的嘆氣聲:“打你電話不通,消息不回,差點就報警了。”

音遙倒是覺得沒有必要和他藏着掖着,直言道:“我去看電影了,和司總一起,手機沒電了。”

果然,在聽到這個解釋后,司容語氣明顯失落幾分:“你都沒和我一起看過電影。”

“以後有機會吧。”音遙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犯困,今天這一天做了太多事,一件件應接不暇。

司容跟在他身後默默上了樓,當他進了浴室后赫然發現,暖融融的洗澡水已經放好,司容貼心到連換洗的衣服都已經幫他準備好。

他拿起衣服,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還是希望司容別對自己這麼好吧。

洗完澡躺在床上,調了第二天的鬧鐘,音遙剛閉上眼睛,就聽到屋子裏傳來門鈴聲。

他還在想這大晚上的誰這麼閑不用睡覺來登門拜訪,但是摸起手機一看,才八點。

司容聽到門鈴聲,還以為是樓管又上來說些有的沒的,透過貓眼往外一看,卻意外看到了一張有點熟悉的臉。

“司卿?”司容這才想起來,爺爺親自為他購下自己樓下的平層當做見面禮。

就是不知道這大晚上的,他怎麼突然登門造訪。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我沒釣,是他們覺得劣性O真香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我沒釣,是他們覺得劣性O真香
上一章下一章

第52章 第5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