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科帕沃
科帕沃，凱爾特王國東北方的邊境行省，東面是魔獸橫行的魔獸森林，北面是高聳入雲的連綿山脈，經常遭受來自魔獸森林和無盡山脈的魔獸、地精以及其他亞人種的襲擊。魔獸都有領地意識，除非食物短缺或者領地被其他強大魔獸佔領，一般而言不會離開魔獸森林襲擾科帕沃，其他比如食人魔、獨眼巨人等因為數量稀少，又習慣無盡山脈的惡劣條件，除非在極冬季需要儲存食物渡過極冬季的時候才會離開無盡山脈，唯有地精，這種狡猾貪婪的亞人種生物，在科帕沃泛濫，並經常襲擊騷擾城鎮，掠奪居民糧食、牲畜，它們甚至以人為食，在掠奪的資源沒有達到它們所期望的數量的時候，它們就會劫走人類。地精是令所有國家都十分頭疼的問題，而科帕沃的地精是凱爾特王國里最為嚴重的問題。科帕沃的地精災禍已經嚴重到了連上一任領主都遭到地精襲擊身亡的程度。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新任領主阿斯倫在上任前特意向國王申請同意組建魔法師軍團來應對地精災禍，同時國王也專門給了他一支千人軍團去處理科帕沃日益嚴重的地精問題。
有國王親自委派的軍團，加上未來組建起來的魔法師軍團，阿斯倫對處理科帕沃的地精已經是信心十足，但是當他來到科帕沃，深入了解到科帕沃的地精災禍后才明白科帕沃的地精已經嚴峻到了讓邊境村鎮居民搬離的程度，在地精襲擊嚴重的幾個區域裏的村鎮已經無人居住。而且科帕沃這些年的糧食產量和領地稅收已經因地精的襲擊嚴重縮水，本來他向國王申請了組件一支擁有一百人的魔法師隊伍，但是當他看到科帕沃的財政收入后才發現如今的金庫中最多只能培養出五十個魔法師。
阿斯倫，本來一個胖乎乎的非常主動儀錶的伯爵，來到科帕沃沒幾天，精緻就已經被他拋在腦後。油乎乎的頭髮隨意地散在自己的腦後，脖子已經黑乎乎的，從脖頸處蔓延進領口裏。臉上雖然滿是胡茬，但還算乾淨，只是那一圈的黑眼圈就像塗了墨水一樣，讓人感覺他下一秒就會趴在桌子上昏睡過去。
阿斯倫坐在書桌前，一手插進頭髮里鬧着頭皮，一手翻着剛剛收到的幾份報告，眉頭緊蹙，表情陰沉，嘴裏又時不時發出幾聲嘆息。
“報告大人！”正當他看着這幾份報告抓耳撓腮的時候，一個衛兵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什麼事！”阿斯倫有些煩躁的吼道。
“有兩個人拿着您的信函要求和您見面，說是受您的邀請來做魔法顧問。”
一聽“魔法顧問”這幾個字，阿斯倫的眼中頓時有了光彩，連忙起身，抬腿就衝出了書房。
來到領主府門口，阿斯倫就看到一男一女正在門口等待，女人紅色短髮，手中一把輕劍，一副劍士的打扮，而男人卻坐在輪椅上，身上穿着平民才穿的麻布衣服，雖然乾淨整潔，但一點沒有魔法師的樣子。儘管梅爾在信中如何誇讚，也儘管阿斯倫如何信任梅爾，但當看到梅爾介紹的魔法顧問的時候，阿斯倫的心裏還是難免失望。不過阿斯倫並沒有將失望表現出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挺胸抬頭，拿出貴族應有的儀態走了過去——儘管他表現出來的儀態與他現在的邋遢樣子完全不配。
“你就是格里斯？梅爾院長推薦的魔法顧問？”阿斯倫上下打量了格里斯一番，雖然格里斯一副平民的穿着，但是格里斯身上還是透着一股一般平民身上沒有的氣勢，這倒讓阿斯倫對格里斯的看法稍微改變了一點。“梅爾校長在信中對你大加讚賞，就差直接稱呼你是天才了。”
格里斯淡淡一笑，道：“現在看見我坐着輪椅穿着麻布衣是不是有些失望？”
阿斯倫一愣，他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想不到還是被這個年輕人看穿了心思，只得回以一個尷尬的微笑。“梅爾院長的確沒有提這方面的事情，我在科帕沃之前都是在阿克拉內，所以很少知道魔法學院的事情。”
“其實我也沒什麼名聲。這五年來我都是在雷克雅做一個無名無姓的小工匠。即便是在五年前我也一直在悶頭躲在房間裏，很少與別人接觸。”
阿斯倫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敢相信，魔法學院院長大加稱讚的人竟然沒有一點名聲，不只沒有名聲，甚至五年都是在雷克雅做工匠。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格里斯的雙腿，心中猜想或許這一切的緣由都與他的雙腿殘疾有關，不過既然梅爾院長沒有提，而且梅爾院長又如此信賴這個人，阿斯倫也只能將這些疑問藏在心裏。
阿斯倫說道：“你們來的路上，梅爾院長就已經給通知了我，我估計着也就這兩天你們也應該到了。房間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飯菜也通知廚房去做了，你們是先去休息還是先吃飯？”
格里斯沒有先回答阿斯倫，他給伊莉莎使了一個眼色。
伊莉莎會意，跑回車裏拖下了一個包裹扔到了阿斯倫面前。
阿斯倫疑惑地看着這個小包裹：“這是？”
在阿斯倫和周圍人疑惑的目光中，伊莉莎解開了包裹，將一具地精的屍體展現在眾人面前。
阿斯倫驚駭的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周圍的衛兵也紛紛舉起重劍向前一步警戒起來。
“他死了。”伊莉莎冷冷地說道。
格里斯也解釋道：“昨晚我們在科帕沃與哈布納的交界處，哈布納的境內遭到了地精的襲擊，有一百多隻。”
“一百多隻地精！你們竟然安然無恙！”阿斯倫再次被驚到了。一百隻雖然不多，但是兩個人對付一百多隻地精毫髮無損，而且其中一人還雙腿殘疾，這比他看到這具地精屍體還要震驚。不過這個震驚還未平復，格里斯接下來又告訴了他一個更加震驚的消息：“這隻地精是一個地精法師。”說著，格里斯也拿出了地精法師的那根簡陋的法杖。
阿斯倫看着格里斯手中的法杖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他不敢相信格里斯的話，但是他感覺在這種事情上格里斯也沒必要撒謊。
阿斯倫很快冷靜了下來，腦子裏反覆斟酌格里斯帶來的消息：“擁有地精法師的地精群在哈布納出現，它們想做什麼？你確定不是哈布納境內的某個地精族群嗎？”
格里斯道：“我確定它們來自科帕沃！哈布納已經有幾十年沒有出現地精了，而且一百多的地精群，地精的巢穴起碼已經超過了五百，這樣龐大的地精群即便隱藏的再深哈布納都會有所發現。”
格里斯的話讓阿斯倫再次陷入了沉思。不過很快格里斯就直接打斷了他的思考：“我需要你和上任領主時關於地精的所有報告！”
面對格里斯的請求阿斯倫想要拒絕，畢竟格里斯來這裏只是作為魔法顧問幫助他培養魔法軍團，但是說出拒絕話語的瞬間，不知道為什麼，他鬼使神差般地同意了格里斯的請求，然後命令自己的助手費瑞爾——一個穿着筆挺的黑色衣服的瘦瘦的中年男子——去找出關於地精的所有報告，而自己領着格里斯和伊莉莎前往議政廳。
“你有對付地精的辦法？”阿斯倫問格里斯。
格里斯回道：“我有一些猜想，我需要證實這些猜想是對是錯。”
“什麼猜想？”
“在證明之前我還不能說。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定心丸。”說著格里斯從輪椅旁邊掛着的包裹里拿出了一份厚厚的資料。“你給我的信里說你要組建一支魔法師軍團。要我作為顧問而不是直接用王國第一魔法學院的魔法師組建，說明國王並沒有給你放開組件優秀魔法師劇團的權力。王國第一魔法學院是為王國培養優秀的魔法師人才，面向的是王國精銳魔法師軍團怒火和橡木之盾，王國所有優秀的人才都會流向魔法學院。所以國王給你的權力只有魔法學徒和初階魔法師等級的魔法師軍團。不過不管怎麼樣，培養一名魔法師耗時耗力，如果我的猜測正確的話，科帕沃已經沒有時間組建一支具有成熟戰鬥力的魔法師軍團了。這份資料里記錄著兩種新式武器，能讓你快速組建一支不亞於初階魔法師力量的軍隊，時間成本、財力成本、物力成本都是組建一支魔法師軍團的十分之一。”
阿斯倫接過資料翻看了幾頁，發現裏面記錄的是一種奇怪形狀的棍子，還有一個半個手掌大小的圓球。“你確定這東西能達到魔法師一般的力量？”
格里斯卻道：“你請我來雖然是組建魔法師軍團的，但是本質還是處理地精問題。不管你是否選擇這個方案，我都會盡全力幫助你。畢竟老師向你賭上了她的名譽，我可不想讓她的名譽受損。”
既然格里斯話已經說到了這裏，連梅爾的名譽都拿了出來，阿斯倫也只能選擇相信。如果他不相信格里斯，那他讓格里斯來的意義是什麼？梅爾怎麼說也是王國第一魔法學院的院長，能夠不吝讚美稱讚一個人，那麼他必然有值得稱讚的過人之處。
阿斯倫選擇收下了這份資料。
議政廳中，費瑞爾帶着一堆僕人抱着高到脖子的厚厚的報告走了進來，將資料全部堆在了長長的會議桌前，堆滿了半個會議桌。
“這就是全部的資料了。”費瑞爾呼了口氣，將根據整理出的報告年份目錄交給了格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