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斷臂侵襲
閃身已經來不及，只能舉起左臂格擋。
啪的一下，斷掌砸在張三左拳上，順勢抱緊。半截斷臂也趁機貼死。剛剛還在張牙舞爪的血管，像一根根飛矢，頃刻間扎入臂彎。
“啊！”
劇痛逆襲而上，直鑽大腦。張三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
血管扎入體內后竟有聯結在一起的趨勢。
張三已是嚇得亡魂皆冒。他將自己的左臂拚命摔打，將辦公文具掃落在地，將玻璃窗挨個打碎，卻始終不能將斷臂甩脫。
此時肘彎處的皮膚已經被割裂，斷臂的筋肉絲絲縷縷貼在上面。
張三驚懼異常，存敗在此一舉。他固定好自己的臂彎，右手抓在上面用力撕扯。
“啊——”
剛剛聯結在一起的筋膜血管就像真的是自己的一樣，每一根的斷裂都傳遞出鑽心的痛苦。
“啊——”
又是一個百分之兩百的力量爆發，隨着噼里啪啦的斷裂，這隻張老師的斷臂，終於被扯了下來。
沒工夫摸一把鼻涕淚水，張三用盡最後一分力氣，將它從窗戶扔到樓下。
而後一屁股砸在地上，順勢倚靠在牆角。體力耗盡再也不想動彈分毫，心力耗竭再也沒有能力思考。
他不知道為什麼有這一夜的遭遇，不清楚這一切離奇作何解釋，也不知道縹緲的生機又在哪裏。
終究還是要面對現實，抬起疲乏的身體，探出頭向外張望，剛剛扔到樓下的斷臂已經沒了蹤影。
“哎”一聲嘆息。該走啦，留下來必死。
他稍稍整理自己，將頭從辦公室偷偷探出。哪知道，正和一個躡手躡腳的女生四目相對。
代璐將手指豎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而後，又擠眉弄眼的朝身後比劃，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一間敞開的教室里，正慢慢走出一個身着女士長衫的老婆婆。左手持着拐杖，右手托着瓷碗。正慢慢轉過身來。
真是才出龍潭，又入虎穴，好一陣沮喪。
趕忙招呼代璐快跑。哪知道女生仍舊躡手躡腳，還朝自己直擺手。
實在顧不上她，張三撒開腳丫沖往樓道。只是重新回到這裏，一時間又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樓頂的塔樓他早就去過，那裏已經被鎖死，恐怕很難通過。去往樓下也不可取，大概那隻斷手正在爬樓，倘若被堵個正着，生死難料。
“哎！還是先去塔樓，再想辦法。實在不行就得捨得這身骨肉，跟鐵門碰碰。”想到如此，也不再猶豫，直往樓上衝去。
張三一頭紮上去。只是意外的，又碰到了老熟人。
樓梯上，塔樓里，王野此時正壓抑着憤怒，同鐵門交涉。
剛分別的幾人都在這裏，也是滿臉憤慨。
“王德發，你個混蛋，老子平日對你怎麼樣？吃的玩的都是老子出錢。我死了，沒你的好果子，你們全家都得遭殃。”也不知道門後有幾人，但顯然是以王德發為首。
“王野，我……”
“我什麼我，你看上的小妞讓給你，反正老子玩兒膩了。”
“你……”
“再給你一百萬，要不開門，要不弄死你！兩條道你選一個？”
一陣嘶嚎，簡短而有效，錢給到位了，威脅擺出來，鬼都得讓開。
然而時間不等人，托碗婆婆那灰撲撲的身影，已經轉過拐角。要不是自覺不如王野，張三早就上前理論，
說不得還得將王德發的祖宗罵上一頓。
原來樓頂一直就有人，早前害自己白跑一趟。倘若之前有這鐵門阻擋，自己大概也能免遭那斷手的二次蹂躪。
王野一面利誘威脅，一面不忘回頭觀望。那剛從拐角顯露的身影，也印在他的眼裏。
“老東西不就是想殺人嗎。”王野被威脅激起凶性，照着身後的段德當的一腳。“喜歡殺，就給你殺好了。”
可憐那段德，一路跟着王野亦步亦趨，哪成想會遭此劫難。
“沒腦子的東西，除了添亂，沒一點用處。”踢完了，王野還忍不住罵了一句。
沒想到這句罵人的話，到讓身邊的周朋稍顯心安。
“就腦子這一塊，自己可比段德強了不少。”周朋心裏的話，竟然小聲嘀咕了出來。
張三可沒興趣關注他們的小心思。眼睛一路追着從樓梯滾落的段德，直到撞在老婆婆身上才停下來。
老婆婆也不含糊，當即翻轉瓷碗，將他收了。樓道里又憑空多出一座新墳。
趁着這一耽擱的時間，鐵門外，插銷滑動的聲音傳來。顧不上等門開圓，王野直接撞了進去。
後面幾人也是趕忙往上擠。張三因為來的晚，不得已落在最後一個。正好和迎面拍過來的鐵門撞在一起。
他也發了很，硬擠進半個身子，不讓鐵門關緊。裏面的人無奈，-只好稍稍放開。
等張三剛一離開，只聽鐵門砰的一聲，又砸進門框裏。
看着鐵門鎖緊，眾人心中的不安才稍微緩解。
哪知道——
“啪”一個耳光打在王德發臉上。王野揪住他的衣領，“混蛋，差點害死老子。”
“王哥，對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過後再和你算賬。”王野一把將他甩開，大敵當前，實在沒時間收拾他。掃視四周，樓頂竟然還有七八個人。
“老東西就在門后，這道門怕是擋不住。”王野剛一出來，即刻就奪了指揮權。“都動起來，把這裏堵死。”
連同剛上來的，總計十幾個人，誰都不敢耽擱，紛紛動手。摸着黑將整個樓頂搜刮一遍，把能找到的東西都搬了過來。
張三也想去幫忙，卻被王野叫住。
“坦白來講，再見到你很意外。”
“你算計的那一下，我給你記着。”張三不甘示弱，將威脅直接亮出來。
“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你被那隻斷手找上了，有你跟着，隊伍很危險。”
“哼！”
“不過我還是要向你道個歉。”
“空口白話還是自己留着吧。”
“若能活着回去，我那輛寶馬就是補給你的歉意。”
“你這麼大方？”張三露出一絲不信任。
“你有和怪物對抗的經驗，接下來你有什麼看法嗎？”時間緊迫，容不得寒暄，王野直接道出了他的意圖。
對於這個問題，張三不敢藏私，合作才有更多活下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