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師救命
只見一個穿着職業套裝的女子,從遠處走來。張三無法確定她是剛剛出現,還是自己之前沒有看到。
女子走的沉穩,高跟鞋不及不緩的敲在地面上
噠,噠,噠。
走的近了,終於看清她的長相——教導處張老師。
張老師為人嚴厲,容不得學生一絲錯誤,平時最憎惡吵鬧。
這位老師手段也很多,一旦觸怒了她,總能找到整治學生的方法。學生們對這位老師既厭惡又恐懼,平時處處小心,生怕引其不滿。
換做以往,張三早就恭恭敬敬的讓出道路,謙卑的喊一聲“老師好”。
只是話到嘴邊,突然想起姚廣安的提醒,趕忙用手捂住嘴巴。
此時張老師已經走到身前,並沒有任何其他動作,就那麼杵在那裏。
離的近了就看的清楚,張老師表情麻木僵硬,皮膚慘白中透出冰冷。十根手指被殷紅浸透,似乎是還沒凝固的血漿。
看來殺人兇手就是這位了。
張三堵住自己的嘴巴,也把從喉嚨里竄出的咳嗽,壓成一陣陣悶哼。
咳嗽雖然被勉強抑制,但隨着咳嗽噴出的黑色汁水卻無法約束,一口口黑汁從指縫溢出,順着脖頸和手臂向下流淌,散發出一股股腥臭。
“我完了嗎?”張三心道。“看來這就是盡頭了。”
搓了搓手臂上的霉斑,“臨死前總得做點什麼吧!要不就當一次好人?”
他不再約束已經無法抑制的咳嗽。
“咳,咳咳。”
大量的黑汁從口中噴出,一股股腥臭將眼前覆蓋。打在張老師的皮膚上迅速擴散,形成連片的霉斑。
霉斑掃過的地方,皮膚開始脫落,流出同樣腥臭的黑汁。侵蝕有向深層進一步擴張的趨勢。
“啪。”
一聲翠響,張老師的左手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印在張三的臉上。
頃刻間一股巨力襲來,他的鼻樑瞬間被壓斷。
彎曲的大小拇指將牙齒向內擠壓。它們鬆脫變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鮮血溢出,又迴流到喉嚨。
張三已經不能呼吸,巨力堵住了他的口鼻,也將咳嗽壓回胸腔。不知是巨力的衝擊還是迴流的鮮血,之前瘙癢難耐的喉嚨,此刻竟有一股涼意。
抬起手臂,漆黑的霉斑也開始脫落。
拋開臉上的手掌不談,他竟覺得此刻無比的輕鬆,狀態似乎逆轉了。
“哎!”倘若身體狀態早一刻好轉,張三也不會招惹這位張老師。此刻,縱使自己不會因為咳嗽化作一灘濃水,也逃不脫老師的悶殺。
“咳,咳咳。”
正在哀嘆自己時運不濟,眼前的張老師卻發出有節律的咳嗽。興許她不懂得儘力克制,咳嗽一起,就連成一片,不得停止。
隨着咳嗽的出現,張老師的狀態明顯變差。印在張三臉上的手掌也順勢脫離。
“咳,咳咳。”瘙癢重新在喉嚨里出現,霉斑再次爬滿雙臂。
隨着手掌的離開,張三的狀態再次惡化。
難道……
“難道這兩種攻擊產生衝突,是張老師幫我壓制了咳嗽。”
突然間生機在眼前浮現。他需要再次驗證。
“老師!救我!”
啪,一隻左手再次印在張三臉上,他主動觸發了不能說話的禁忌。
清涼重新灌滿喉嚨,一陣久違的爽利再次浮現。張三不免心中竊喜。
這樣的清爽,在遭遇輪番蹂躪后,
哪怕片刻也是奢望。時鐘滴答前行,咳嗽造成的傷害在逆轉。看着身上霉斑脫落,心中的爽快,再沒有可以比擬。
這次憋氣要久一些,但自覺可以堅持,倘若能夠一次性將病痛治好,片刻的滯澀並不難以忍受。
氣息阻塞自然引起生理不適,這是自然規律,並非不能遏制。
“老師為什麼還不鬆手?我快堅持不住了。”
張三開始掙扎,他試圖通過後退擺脫控制。但這隻左手像長在自己臉上死活脫不開,並且大有進一步壓迫,擠進臉骨的趨勢。
張老師看起來瘦弱,力氣卻大的出奇,無論張三如何掙扎都不能撼動分毫。
氣息阻滯,引發從胸腔到四肢的抽搐,生理慾望已經沖昏了大腦,雙眼漸漸模糊不可視物。
雙臂再沒有力氣撕扯,兩腿彎曲不能支撐身體。張三無力的吊在張老師左臂上,生命終結就在三五秒內。
再看張老師,全身上下被霉斑腐蝕,狀態已經急劇惡化。
頭髮連帶頭皮像一頂脫落的帽子,從頭骨上滑落。整張麵皮被剝離后,露出兩隻恐怖的大眼睛。
身上也好不到哪裏,衣服早已化作齏粉,皮膚被腐蝕后,
全身還能保持完好的,反倒是此刻印在張三臉上的左手與半截小臂。這大概就是張老師與咳嗽病魔對抗的結果。
啪嘰,張三掉在地上,從左手中脫離。
他發出嘔的一聲,之後就是劇烈的喘息。好一陣后才稍稍緩解,等大腦略微回復理智,就趕忙向上張望。自然看到張老師身上的恐怖場景。
看來老師在對抗中失利,如此,才能得以脫離。
放開張三后,張老師竟然轉身欲走。
在死亡前徘徊的經歷,此刻扔然心有餘悸,不過張三不想讓自己的身體留有隱患,觸摸着胸膛上的霉斑,把心一橫!
“老師再……”
只餘下筋膜的骨架瞬間轉身,一隻左掌“啪”的一聲揮出,結結實實扣在臉上,將他拍的一個趔趄,也將後半句話截斷。
身上霉斑在迅速退卻,狀態出奇的好。
只是隨着對抗重新開始,張老師身上不多的的,噼里啪啦的掉落。
骨架失去控制左右搖擺,終於再也無法支撐,嘩啦一聲,散落滿地。就死狀來看,與因為咳嗽而死的同學區別不大。
要說有什麼不同,只剩下這隻還印在張三臉上的左手。似乎它才是張老師的本體,餘下的都是可以捨棄的零碎。
左手連帶半截斷臂,並沒有因為老師肉身的毀滅,就放過張三。
窒息感再次浮現,張三竭力扒扯,一根手指已經鬆脫,這在以往是不可想像的,人力已經到了可以對抗它的階段。
只是異變再起。隨着斷臂的手腕一抖,半截小臂猛的彎折,砸在張三胸口。
由於吃痛,雙手的力氣都弱了一分,斷臂再次佔據上風。
不止於此,斷臂砸在胸口就再沒離開。而是迅速抽出幾根血管,像鋼針一樣直刺張三,頃刻間就扎破了皮膚,大有深入其中的架勢。
張三也是急了眼,再也顧不上其它,一瞬間爆發出十二分力氣,將手掌從自己臉上撤掉。
待拽着斷掌,想讓它遠離時才發現。幾根刺出的血管似乎已經和自己長在一起,略一拉扯就鑽心的疼。
即使如此也不敢猶豫,生怕耽擱片刻,斷掌真在自己身上紮根。
隨着“啪啪啪”猶如皮筋斷裂的聲音,張三終於忍着劇痛將它從胸口扯掉。
不敢遲疑,掄圓了將斷掌扔到走廊深處。而後一轉身,就朝着樓上跑去,他要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