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兵臨城下

二百二十六、兵臨城下

過了許久,哱拜才回過神來,神色陰沉。

神木堡一旦被攻破,唯一能守的就只有寧夏城。

整個寧夏衛將再也無險可守。

堂中,加羅梵微微皺眉。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若是寧夏衛真的失守,他們的所有謀划都將落空。

至於白婉瑩倒是神色如常,依舊笑吟吟的。

她們的計劃本就不在此地,哱拜是否能夠成功,也不重要。

區區一個寧夏苦寒邊境之地,又如何能與整個大明相比。

哱拜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通知各堡守備,收攏兵馬吧。”

他也是久經戰場之人,自然清楚,再拖也下去也是無用,反而容易被逐各擊破,白白浪費兵力。

與其如此,倒不如集合所有兵馬,死守寧夏城。

哱承恩拱手應下,迅速轉身離開。

哱拜望着屋外,輕輕嘆了口氣。

他不明白,明明是一副大好的局面,為何變成今日這般模樣。

哱拜緩緩收回目光,看向加羅梵與白婉瑩,沉聲道:“二位,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白婉瑩輕笑道:“王爺,旦有吩咐,我白蓮教一定傾力相助。”

“我白蓮教與王爺是真心合作的。”

白婉瑩飽含深意的暼了加羅梵上師一眼,意有所指。

加羅梵上師眼斂微抬,神色不善的看了白婉瑩一眼,輕誦一聲佛號,起身道:“此事是貧僧之過,請王爺放心,貧僧定會保證王爺的安全。”

哱拜澹澹道:“那就有勞兩位了。”

說著,輕輕放下了茶杯。

這已然是送客的意思了。

待二人離開后,哱拜突然將茶杯勐的擲在地上,滿臉怒火。

“廢物!”

“都是一群廢物!”

哱拜起身大罵著,眼中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真當他不明白這二人是何意嗎?

分明就是看他勢弱,存了退縮的心思。

嘴上說的好聽,但如果真的替他賣命,上次也就不會失敗。

二人所說,沒一句話是他希望聽見的!

“王爺。”

這時,堂外一位文人打扮的男子緩緩走了進來,行了一禮。

哱拜看了他一眼,擺手道:“坐吧。”

文士秀在一旁坐了下來,笑道:“其實王爺大可不必如此憤怒,以寧夏城的防衛,明軍一時半會是無法攻破的。”

“但總會有攻破的一天,不是嗎?”哱拜反問了一句,自嘲一笑。

說到底,他還是太過心急,也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雙眼。

或許也是他低估了明軍。

文士秀輕聲道:“即便寧夏城破,我們也有退路,大不了率軍退入賀蘭山。”

哱拜輕輕嘆了口氣,嘆道:“可本王不甘心啊!”

他是寧夏王!

倘若今日離開,與那些山匪何異?

文士秀暼了眼屋外,低聲道:“王爺,您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哱拜微微一愣,不解道:“何意?”

文士秀一直充當著他謀士的角色,許多事哱拜也會聽從他的建議。

“白蓮教!”

文士秀眼眸閃爍,沉吟道:“據我所知,白蓮教在草原的勢力並不弱,但此次他們所展現出的力量,卻很不符合。”

哱拜冷笑道:“這群傢伙,根本就沒打算誠心與我合作,無非就是見風使舵罷了。”

文士秀搖了搖頭,沉聲道:“不僅僅如此。”

“我們在草原的探子探查到,有許多高手進入了寧夏,白蓮教在草原上的分舵也曾大規模調動過。”

哱拜眉頭微皺,看着文士秀,驚疑不定道:“你是說他們另有謀划?”

文士秀微微頷首,嘆道:“但這群傢伙具體想做什麼,我還未查出來。”

“白蓮教有許多高手死亡,但我派人悄悄查過他們的屍體,那些人並非是白蓮教的高手。”

哱拜神色一冷,冷冷道:“逼急了,大不了本王魚死網破。”

“本王不好過,誰都別好過!”

哱拜一拳砸在桌桉上,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

神木堡一破,平亂大軍長驅直入,直入寧夏衛腹地。

士氣高漲!

在這等大勢之下,眾將都是鬥志十足。

只要平定寧夏之亂,必然是大功一件。

如今這可是擺在眼前的勝利。

遼東李氏,在北軍一系中畢竟擁有着極高的威望。

來自各省,宣府,大同的兵馬也願意聽從李如松調動。

若是換個人,結果就猶未可知了。

當然,這也與林芒的雷厲風行有關。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三把火燒的太旺了,着實嚇到了許多人,不敢再陽奉陰違。

寧夏大捷的消息也隨之傳入了各省以及京城。

皇宮,

武英殿內。

看着新送來的戰報,朱翊鈞忍不住大笑起來。

“好!”

“林芒果真不負朕的厚望!”

寧夏連連大捷,讓他內心懸着的一顆心也不由鬆了下來。

如果寧夏真的反叛,影響的就是整個西北防線,更會威脅到京師。

朱翊鈞負手站在窗前,笑道:“曹公公,朕都想親自去寧夏瞧瞧了。”

曹化淳臉色微變,忙道:“陛下,不可啊。”

“您萬金之軀,豈可如此冒險。”

“行了。”朱翊鈞略感頭疼的擺了擺手,語氣微冷:“朕此話不過是玩笑之語罷了。”

身為皇帝,事事被束縛,看似富有四海,其實根本沒有半點自由。

以前如此,如今還是如此!

“傳旨!”

朱翊鈞澹澹道:“告訴林芒,朕要看見哱拜的人頭。”

“是。”

曹化淳躬身應下。

……

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愁。

潞王府內,

看着傳回的戰報,朱載昌目光微沉,冷聲道:“江湖各派可否全部入京?”

花道常低聲道:“尚有一些還未前來。”

“另外,少林那邊還未給出答覆。”

“沒時間了。”

朱載昌冷聲道:“告訴少林,此事若成,以後佛道之爭,朝廷將給與支持。”

“我想玄真他會明白的。”

即便寧夏城能夠堅守住,寧夏之亂最多再有三月便可平定。

這已經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本以為寧夏之亂會拖住更多的朝廷兵力,未曾想如今戰事竟是連連告捷。

皇位之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事到如今,他已經別無選擇,不然他也不會答應少林此等條件。

讓少林坐大,絕非是一件好事。

朝廷會為何會縱容道家,因為這些人都喜歡躲入深山老林中修鍊,根本不會插手俗世。

一個個都想着羽化成仙,能從山裏待到死。

但少林就不一定了。

花道常點頭道:“我這就給北少林那邊傳信。”

朱載昌轉身向著密室走去,漠然道:“本侯要閉關一陣,小事就不要打擾了。”

……

北少林。

禪房內,玄真誦念着經文,輕輕敲動木魚。

這時,禪房的大門緩緩打開,玄渡走了進來,輕聲道:“方丈師兄,潞王的人想要見您。”

玄真緩緩睜開了眼。

平靜的眼眸注視着前方的佛像,輕嘆一聲,幽幽道:“請他進來吧。”

“是。”玄渡轉身走出禪房。

很快,自外面走進一位裹着厚厚皮裘的男人。

看起來四十多歲,面相儒雅,渾身散發著一股令人如沐春風的氣勢。

但他又給人一種病態的感覺,彷彿隨時都會倒下一般,面色略顯蒼白。

“玄真大師。”

“阿彌陀佛。”

玄真站起身,看着來人,輕嘆道:“顧施主,請坐吧。”

顧長生輕輕咳了咳,在一旁坐了下來,笑道:“玄真大師,不知關於那件事您考慮的如何。”

“我家王爺可是在等您的回信。”

玄真面無表情,緩緩轉動着佛珠,道:“顧施主,還是莫再開玩笑了。”

“我少林避世已久,實在不願再插手世俗之事。”

“潞王的好意,貧僧心領了。”

顧長生輕笑一聲,飽含深意的看着玄真,緩緩道:“玄真大師可知寧夏叛亂。”

“略知一二。”

“那大師可知,如今寧夏叛亂將平,聽說錦衣衛林大人此次在戰場上立功無數,想必等班師回朝後,就會高升。”

顧長生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慢條斯理道:“林大人的性格,玄真大人應當是知曉的。”

“到時,少林恐危矣。”

“哼!”玄渡冷哼一聲,冷冷道:“我少林千年古剎,何時懼怕過。”

“他要來便來,我少林亦不是好欺之輩。”

“玄渡!”

玄真衝著他輕輕搖了搖頭,看着顧長生,嘆道:“顧施主不妨明言吧。”

顧長生站起身,拱手笑道:“少林若是願意相助我家王爺討伐奸佞,清君側,我想陛下應當會允以厚待的。”

“少林之名,應當傳以天下才對。”

“何至於道佛,道家在前。”

玄真並非笨人,自然聽出了此話中的深意。

聞言,玄真轉動着佛珠,久久不語。

禪房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顧長生笑看着玄真,不急不緩的品着茶。

從玄真思考的那一刻,他便知曉,玄真動心了。

換做以往,此刻應當早已送客才對。

良久,

玄真眼眸微睜,輕嘆一聲,平靜道:“除魔衛道,乃我少林份內之事。”

顧長生輕笑一聲,拱手道:“玄真大師,那小生就告辭了。”

“您的意思,我會轉達我家王爺的。”

待顧長生離開后,玄渡這才道:“方丈師兄,您真要答應他們?”

“這可是造反啊!”

這些人未免太過瘋狂了!

他們可有想過此事的後果?

少林為何一度對林芒允以忍讓,便是忌憚於朝廷。

即便是少林,也從未想過造反。

古往今來,造反者,又有幾人成功。

玄真搖頭道:“玄渡,慎言!”

“我少林只是捍衛武林正道,除魔衛道罷了。”

“自林芒任錦衣衛后,殘殺諸多武林同道,迫害江湖同僚,我少林只是向陛下替諸多武林同僚討一個公道。”

“若是陛下願意嚴懲魔頭,我少林不會再參與此事。”

玄渡微微一怔。

他希望方丈師兄能夠出手斬殺林芒,卻不是以這種方式。

造反啊!

一旦失敗,少林千年基業豈不是要毀於一旦?

“方丈師兄……”

玄真看着玄渡,擺了擺手,輕聲道:“玄渡,去請戒律堂的僧人吧。”

玄渡無奈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望着關上的房門,玄真沉默了下來,轉身跪在了佛像之下。

“阿彌陀佛。”

有些事,其實已經沒有了選擇。

他一直遲遲未曾答應,也不過是想替少林謀得更多的利益。

少林與林芒的恩怨終究是無法避免的。

若是他掌握了更多的權勢,必會更加針對少林。

他一再退讓,實屬無奈之舉。

他不願將少林帶入深淵,但也絕不願意看着少林就此落寞。

既然如此,倒不如選擇一個更為簡單的方式。

何況,他本就沒打算以少林的名義行事。

……

平亂大營,

原本的平亂大營已經搬離,新的大營距離寧夏城已然不遠。

短短三日,大軍便攻佔十八座堡壘,兵鋒直指寧夏城。

大軍士氣高漲。

大帳內,

麻貴看着沙盤,沉聲道:“寧夏城城高牆厚,如今城內又駐紮了整個寧夏衛近十三萬兵馬,若是強攻的話,死傷必然不少。”

“即便能攻破,這十三萬守軍都是哱拜的精銳,絕非善類。”

在神木堡被攻破后,哱拜便調走了駐守各堡的精銳士卒。

這也是他們能夠一路勢如破竹,攻城拔寨的原因。

留在各堡的都是一群老弱病殘,如何抵擋大軍。

“那就用水攻!”

李如松將一個旗幟插上寧夏城,冷笑道:“我就不信他不出來!”

“我早已觀察過此地的地形,可引水灌之。”

其實圍而不打是最好的辦法,但奈何他們同樣耗不起。

寧夏衛本就是邊防重鎮,哱拜又將各堡的糧草都運入其中,顯然是做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麻貴盯着沙盤,沉吟道:“那這個工程量可不小啊。”

“總比死人的好。”

李如松嘆道:“不然就得拿人命去填。”

如果久攻不下,好不容易聚起的士氣又將潰散。

那時再想打下來,損失更大。

林芒沒有發表意見。

正如李如松所說,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

就算他能攻破寧夏城的城門,但城中的十三萬駐軍沒那麼容易解決。

唯有瓦解他們的心智,迫使他們投降。

何況他也不可能次次出手,若真如此簡單,朝廷也就沒必要養着幾十萬大軍了。

大宗師再強,也只是一個人。

這時,唐琦自營外走入,低聲道:“大人,京城來的密信。”

林芒看了二人一眼,轉身走出大帳。

唐琦恭敬的遞上密信。

林芒接過密信掃了一眼,眉頭微皺。

此信是袁長清寄來,信中所言,近日有許多江湖人入京。

袁長清突然送來這樣一份信,難道是這其中有什麼問題?

林芒掌心燃起一團火焰,焚毀信件,問道:“在北直隸的探子可有消息?”

唐琦恭敬道:“據他們所說,最近的確有許多江湖人入京。”

“其中還有許多名門大派。”

“但近來江湖上有一場盛會,據說是有一位江湖上的老宗師講道,許多江湖人慕名而來。”

林芒皺眉不語。

“繼續讓人盯着吧。”

“密切注意,最近都有什麼人進入北直隸。”

即便他心中有所疑慮,但如今值此平亂的關鍵之機,他也無法輕易離開。

既然袁長清送信前來,想來他應該也在秘密調查。

如今京城光大宗師明面上就有四位,些許江湖人,應當掀不起什麼風浪。

……

兩日後,休整完畢的大軍開始分兵攻佔各堡,一路勢如破竹。

能夠分兵,還要多虧了張雲楓的加入,一位大宗師,無疑帶來了很大的助力。

大軍很快兵臨城下。

“轟隆隆!”

黃沙滾滾!

旌旗蔽空!

寧夏城外,密密麻麻的戰馬疾馳而來。

速度並不快,但十萬大軍齊至,仍給人一種無比恐怖的感覺。

“喝!”

“喝!”

“喝!”

士兵手持兵戈,快速前進着。

厚重的盾牌砸在地面上,迸發出一聲驚天的爆鳴。

天空中,烏雲都彷彿在隨着大軍緩緩移動。

擂鼓的聲音宛如雷霆呼嘯,爆鳴不止。

城牆之上,望着遠處連綿無盡的大軍,哱拜神色陰沉。

終究還是到了這一步。

雖然早有預料,但當真的發生了,他心中還是極為不甘。

整個寧夏之地,已全面失守。

若是此城再破,他就得逃離此地了。

“阿彌陀佛。”

加羅梵上師輕誦了一聲佛號,望着遠處的景象,目光眺望着,喃喃道:“不知那位林芒可曾前來。”

雖然被困於此,但他並不擔心。

以他的實力,足以輕鬆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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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大明:開局成為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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