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呃——我們先做什麼好呢？】我問道。

【不管了！事後再好好反思】

聽到了莫名其妙的回答。

【哦——沒、沒什麼???】刃風臉上少許緊張，繼續道【先到湖中心也就是這裏???然、然後你滴幾滴血液到映在湖面的魔法陣中心再然後???由我負責為你開路???再將血液引入魔法陣中】

血液是吧？黑魔術總是以某種代價來交換某種自己的需求，雖然每一種魔術領域都有付出代價這一說法但在黑魔術領域更是如此，身體代價是最常見也是極為重要的一種魔法契約，這種魔法模式至今也沒有公認的解讀方式，有人說是精靈石本身的一種特性，但更多人認為這是雙月女神的領域。

平常人不會輕易把自己身體任何一個部位的支配權轉移給其他人，唯有對黑魔術師而言這只是一種交易方式，其結果是黑魔術師比其他人更易快速獲得力量也更易處於被支配的地位，雖說好幾次魔法戰爭都是由他們為導火線引起的，但他們所表現出來的瘋狂和戰鬥力卻為世人矚目，在以能力為先的亂戰時期黑魔師們大放光彩，如今則更多是被人唾棄，但作為一種魔法體系如今依舊受到矚目。

【血液是吧】我用牙齒利索在食指上割開一個小傷口。

【這樣真的可以嗎？】刃風顯得十分擔心。

【你知道有一種三秒鐘勇氣的說法嗎？一個人的勇氣只有三秒鐘，如果你不能在三秒鐘內去做這件事你就會散失勇氣，如果我現在不做等會可沒有機會了，流血可是很疼的】

【但黑魔術很危險，要不要再考慮考慮！】刃風一臉擔心十分認真對我說道。

我笑道【事到如今再退縮又有什麼價值呢？如果就這樣不會覺得心有不甘嗎？恐懼着，又像小孩子一樣想要知道其中隱藏着什麼，該出手的時候不得到結果決不罷休，這是我的生存之道！】

我在帥氣表現后，接著說道【而且這真的能行嗎？總覺得像街上買的廉價紡織品，要是滴幾滴血就能召喚特殊生物，世上哪有這麼簡單的事啊】

【說的也是哦，滿腦子想其他事去了，這樣說來的確有點蹊蹺。儘管心中有些不安，但還是繼續，你不是說要看到最後才有意義嗎？】

大拇指抵住傷口，緋紅的血珠如櫻桃般鮮艷欲滴，紅寶石的液體緩慢滴入水中，魔法陣似乎有了反應奇特的水紋包圍着血珠，刃風立即吟誦，她的手臂顯露出一個環形綠色光圈，風的言語在與魔法陣共鳴。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烈，想起我還在讀書的時期，曠課後總是忐忑不安，如果沒有人做內應懸着的心總是放不下。

焦慮感就更加強烈了???要被點名了！要被點名了！我拚死告訴自己點中也無事，但心中就像開了個大洞，上一秒還是血肉下一秒已經被挖空，不可抑制的忐忑心情比任何魔法都神奇。

【去跟聖冬彌聯繫一下，總覺得心中急躁】我向刃風說道。

【在你跟我到了湖中心后我一直在嘗試和聖冬彌通訊，但一直沒有收到回信】

刃風搖搖頭。是偶然嗎？

【有了！有了！從聖冬彌那傳來的通信，我告訴你頻率】刃風突然發出聲。

【很對不起我連基本的魔法也無法使用，不過感應力還不錯】

【誒？！難以置信，我一直以為你很擅長魔法，上次溫熱的三葉你不是用魔法加熱的嗎？】

【都說了是秘法，秘法！】

【好像說過???那我只好轉述給你???嗯嗯嗯???只有雜音???繼、繼續？】

刃風低着頭，皺着眉頭，腳挪了挪地踩在舟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只聽見聖冬彌說了一句話，‘繼續’???雖然不能十分理解，但大概是在說沒有異常】

我點點頭，再次看看湖面下的魔法陣，除了比先前發出更亮的光芒就沒有其他的變化。

【你說為甚麼這魔法陣要佈置在水中？】

【問我嗎？】

【嗯——雖然知道你不會魔法但覺得你懂得很多東西】

【這個嘛，可能是因為走過很多地方才給人這種感覺，但魔法陣這類深奧的東西可不是我這種外人就能隨隨便便知道的東西，但從常理來看把物品佈置在水中如果不是為了避人耳目就是物品跟水有關，】

或許我還知道更多，各式各樣的魔獸見過、知道的不少。

【也是哦，不知不覺變得有些依賴你了，我也要更加努力不可！不過在努力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很想問，我知道這是個很笨的問題，但在看見魔法陣紋理和描繪的魔獸摸樣后這個問題一直放在心裏沒敢問出來，那我要問了！】

看見刃風這麼鄭重其事，我也緊張地點點頭。

【為甚麼三頭犬只有一個頭？】刃風指着魔法陣上不同紋理交錯勾勒而成的魔獸。

【我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三頭犬大概也是遠凜那丫頭瞎編出來的】

【丫頭？???要是再這樣說我就要生氣了！遠凜平常會開開玩笑但關鍵時刻還是很認真！】

刃風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認真起來還是挺嚇人的。

【你就這麼信任她？】

【嗯嗯！】毫不猶豫的回答。

【真是單純啊，神棍說的話怎麼能相信呢？】邊說邊像確認一般，頭伸出船望向湖水深處的魔法陣，魔法陣依舊光亮，紋理好像有些細微變化，仔細看若隱若現共三雙眼睛彷彿有機生物一般附着了生命力，我感覺到自己在被窺視，明明是一幅圖卻有一種把你吸進的錯覺。

【???不准你說遠凜的壞話！聽見我說的話沒？如果再說我會真的生氣???】

她擺出恐怖的臉，一雙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是認真的，我的確感覺到了你的不同尋常語氣。

我打斷刃風的話，笑道【看來我們有麻煩了！】

剛說完平靜的湖水起了波瀾，起初只是一圈圈的波紋再然後想沸騰的水一樣掀起小小的浪花，扁舟如纖弱的蘆葦飄在水上隨水飄蕩。刃風慌慌張張扶住船欄，穩住身體，她着急地想探出腦袋但搖曳的扁舟又讓她伸回了腦袋。

湖中心出現不同尋常的魔力波動，彷彿是某種信號，不像平常所見的魔力凝聚形式反而更給人一種空間斷層的感覺，現實世界中並沒有變化但在看不見的世界中卻像被投入一顆石子，濺起的的水紋把時空撕裂。

【坐標轉移】

刃風沒頭沒腦丟出一句，她另一隻手搭在發出綠色光芒的手環上，綠光透過指骨間漏出微弱光輝；凜然的神情自然流露在她的臉上，啊~或許這才是她真正的表情，不禁讓人這樣想到。她轉過頭看着我。

【哦哦~看來我還得解釋一下???所謂的坐標轉移???就像是一種類似門一樣的東西，國有國界，不同世界也有對應分割點，某些特殊的精靈石將兩個不同的地點聯繫在一起，通過精靈石把物理路徑縮短來達到瞬移的效果???好懂的例子???直線比曲線要端得多，但這隻限於三次元，如果在目光放在四次元就存在比直線還要短得多的路徑???誒？你看起來好像更難懂了???】

呃???我數學一直是頂尖的89分只不過畢業后才發現數學是150分也就說??????

【???總而言之常識上不可能的事在非常識的世界裏行得通】

刃風一錘定音，不過她這是對牛彈琴，即使我明白也無法運用。

目光沿着魔法紋理一條條的脈絡走去，不可思議的線條交錯成三頭犬的圖案，我知道它的原始化生。

刻耳柏洛斯，又名地獄犬，意為‘黑暗中的惡魔’。在古神中是看守冥界路口的惡犬，傳言起初有五十的頭后犯錯被諸神砍了四十七個頭，狂吠時從嘴裏吐出毒液，嘲笑時三個腦袋會發出刺耳的聲音干擾敵人。

被神選中並被馴化的看門犬，它的同類在各類傳說中很常見，凡是多頭的怪物都會自然令人聯想到它，甚至聽說連大名鼎鼎的九尾狐也是它和美杜莎的後代，但美杜莎一直認為九尾狐不是她的孩子因為多出的是尾巴而不是頭，而一直懷疑鄰居家的獨角獸是他老公的外遇對象，因為獨角獸的兒子是九頭龍。

太複雜的關係我不太懂，不過三頭犬的強悍是不容置否的，不然也生不出九個頭的兒子。但???我眼神不斷遊走，沿着玲瓏的曲線???

【我相信你比它更厲害！】

刃風遲疑了一下，【很厲害的魔獸誒???要打敗它好像很難】

【不會有事的???相信我???看你的胸部，不，光看屁股就知道???】

【這跟我屁股有什麼關係？】她嘴巴翹向一邊，兩根柳眉擠向鼻頭，【噯，你的眼神看起來怪怪的欸？】

你遲早會明白的。

魔法陣在咆哮、翻滾的湖水代表着它的憤怒，龐大雄厚的魔力像滿水的杯子，不斷加入又不斷溢出，吐納魔力的行為喝水般簡單，沒有抑制的野獸本能，磅礴的、雜亂的魔力隨意奔騰，想要撕裂它眼前所有的敵人。天生的王者會有一種與天俱來的氣質，每一種處於食物鏈上端的魔獸都會給下端的生物帶來威迫感。

刃風的手死死壓着手鐲，下意識地咬住嘴唇。她輕啟嘴唇，我的手心窩住她的手背，搖搖頭道【再等等】

沉重的壓迫感綿綿不斷傳來，想必岸邊的各位已經察覺到了這不同尋常的氣壓，更糟糕事態可能會更大範圍地引起轟動。

【再不阻止就來不贏了！】

刃風着着急急說完甩開我的手，不滿地看着我。

【我們的目的是幹什麼來着？】

【??????】

【想起了吧】

【嗯】

刃風輕哼一聲，窘迫坐下，然後兩個人安安靜靜。

【說到底都是你說有麻煩了我才這麼慌張】

這樣說來我的確說過。

【下意識而已。說來你現在就不緊張？】

【現在好多了，要不是你害我白緊張一場我也不會失態】

【???但貌似不是杞人憂天】

湖水翻騰，湖色暗淡，狂暴的氣息沒有收捻的跡象，看來是把我們徹底當敵人了。

風獸你去不去？懶得管你

葦月你去不去？都叫了真名不得不去。

蛟龍潛水，沸騰的湖水逐漸平靜，周圍狂暴的氣息也漸漸安穩，成功了嗎？

【剛剛好像有什麼東西？】刃風望向我，上下身子掃了一次，【錯覺？大概是錯覺吧】

【一個人咕嘰咕嘰什麼呢？有時間發獃不如想想現在怎麼辦？】

刃風有一瞬間鄙視地看了我一眼，道【原話奉還！】

彭東彭東！彭東彭東！彭東彭東！彭東彭東！巨大的水聲，高高的波濤，猶如一顆炸彈落入湖水中濺起三樓高水花。

呼呼???呼呼???咕隆！一個巨大的身影被拋到半空再落下，一個拋物線劃過黑暗，從湖對面遠遠傳來笨重的擊地聲。

好快！（因為是愛情小說嘛）

【剛剛那是什麼？】

刃風一副難以置信，理解不能的表情看着我問道。

【流星】

【笨蛋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