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在計劃中的發展，隱藏的那雙眼睛你看到了什麼？
在遠離湖面中心的黑魔術集會地點，人群喳喳嚷嚷個不停。當他們還在沉浸在興奮的氛圍中，突如其來的威迫感傳來，噴涌的魔力、狂暴的氣息、讓人心臟停止的緊張感有一種被潛伏在黑暗中怪物盯着的錯覺，魔獸的恐怖第一次切身體會，這根本不是平常看見的乖乖的魔獸。來這裏的絕大多數人都是抱着好玩和體會打破禁忌的緊張感而來的，畢竟如果要認真學習黑魔術就會進入專門的學院而不是科泉梅洛大學院，也因此當絕大多數學生從各處聽說黑魔術集會時都期待着有什麼好玩的事發生，但很少人意識到這不是一場娛樂秀。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零距離接觸敵意，有人在擔心、顫抖，也有人在興奮、高興。
和平已經太久，久得已經忘卻自己身處和平。
魔法燈亮了又滅，滅了又亮，狂亂的魔力和氣息終於平定下來，只見空中掠過一個巨大身影，呼呼風聲！叮咚咚咚咚咚————！湖對面傳來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光憑聲音腦海里就能浮出大片樹枝被折斷、塵土飛揚的場景。
【怎怎、怎、怎麼辦？！大家都混亂了！】一女學生慌慌張張跑向一個四面敞開的帳篷內，她顧不得形象奔向遠凜，看樣子是舉辦成員的一員。
女學生簡要說明現狀，遠凜坐在椅子上，雙手依舊放在胸口臉上和先前一樣平靜的表情，閉上眼睛像是陷入沉思，背靠咯吱咯吱作響。
【探知狀況怎麼樣？】
【那、那個??????跟據目擊學生的說法一個巨大的物體突然從湖水中央飛出，但我們的魔法探知只現示出巨大的衝擊波的反應，四周有着太強的魔法干擾，進一步的分析現在還無法進行】
【繼續探知，一有消息通知我】
【是！那個??????會長大人應該沒事吧？】
【我剛剛跟她取得了聯繫，她暫且平安無事】說道這，女學生安心地舒了口氣，遠凜接着道【只可惜她說她也什麼都不知道】
【但會長大人能夠平安比什麼都要好啊！】
遠凜沉默片刻，頷首點頭。
【是啊???小夏平安比什麼都好。至於其他人都解散吧，告訴他們儀式進行過程中會有無法預測的危險，想辦法讓他們遠離這危險地帶】
【是！遠凜大人！】女學生畢恭畢敬答道，簡單有力的聲音回蕩在空中。
女學生走後，一個高大身影從暗中走出，愉快的笑容像歪曲的蚯蚓趴在臉上，放縱地張大嘴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整張臉扭成了抽象派。
【處理得很不錯嘛，看起來相當嫻熟想必是處理習慣，不愧是從一開始被看中的人，但是想來受到了家族庇護，怎得這麼早就爬上這個位子，說起來我們兩人還是很相似】
【哼???你我的交集也就只限於這裏，以後，說不定再無瓜葛】
【怎可不行！姝雅夏風的事還要多請你幫忙才行，你我的關係現在才剛剛開始是吧？以後的路還長，誰也說不死，倘若你跟我成了親密的戰友你的家族也會很高興的，他們一定會很慶幸生了你這麼一個好女孩！】
遠凜足足地盯着對方，【會嗎？他們】
【會的，我都能看見他們欣慰的笑臉和不斷誇獎你的樣子，好極了！你也會快意接受的】
【你真是個噁心的男人】
【不要這麼早就表現出對我的厭惡嘛，我們還要相處的時間很長很長，比你想像中的還要長，如果我沒有找到新的搭檔的話，所以拜託你了】
【哼??????如果你能允偌你的承諾我會考慮的】
【彼此彼此，不過我不喜歡別人說我噁心，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一點也不懂得什麼叫乖，被人這麼直接稱作噁心可是頭一遭】
【霍霍??????這可真是榮幸！】
【開心吧，趁着現在，只要你一天還在這個位置就可以再笑我一天，要想一直待下去那姝雅夏風的事就拜託你了，我希望在一個月內見答案】
【期限是不是又縮短了！】
【誰叫你磨磨蹭蹭的，還猶豫可就沒剩下多少時間了！新的一輪排序在兩個月之後？對吧？】
【你可算的真清楚，不用勞煩你記日子，我心裏有數】
【那就好，那，我走了，一周內希望有好消息降臨在我身上，拜！】
男子走後，遠凜吧唧一下咂舌，看着那遠去的身影只有獃獃坐在不動，仰望夜空，沒有月亮沒有星星。
【真是個猴急的人，小心把嘴給燙着】
遠凜雙手趴在背靠上，兩臂交叉，頭枕在上面。
暗處又走出一個人，暗影從淺到深，一套黑色法袍誇張地籠罩全身，外表看起來跟其他人穿着一致但把臉藏的更深，整個腳下也拖着法袍，彷彿身體與黑暗融於一體。
遠凜抬起腦袋，端正身子，從椅子上站起。
【為了偉大的事業這點犧牲也是值得。不是嗎？】黑衣人發出尖銳的男聲，繼續笑道【儀式已經成功了，你現在也能感覺到這股黑色氣息的悸動吧】
【雖然很好但結果還不是把那頭三頭犬放了出來，不知道又會造成什麼麻煩】遠凜有些不高興回道。
【這個確實在意料之外，按照原計劃我在這邊強行召喚出三頭犬，然後利用湖水和底下的魔法陣來約束它的行動，只要起到吸引科泉梅洛大學院的注意力，好減少真正儀式舉行時被打擾的風險就行了。雖然不知道三頭犬是怎樣掙脫束縛的，但這一切已經不重要，儀式已經結束，大魔王的侍者即將降臨，真正屬於我們的天下就要來臨！】
【哼，說到底還是怕被學院的教師發現，打不過是吧！】
【哈哈，嘴還挺不饒人，對待跟自己同級別的人這麼不友好可是會吃虧的，小姑娘】
【只限你跟那個可惡的男人罷了】
【哈哈哈，如果單單隻是這樣就好了啰。我也不能跟你說太久，我恐怕是被更麻煩的人纏上了，沒想到科泉梅洛大學院還真是卧虎藏龍啊】
黑衣男子說完靜靜地又退回暗處，氣息再次隱匿。遠凜垂下眼角，盯着那乾乾的平整的沙地，自言自語道【自己是不是再謹慎一些事情會再順利一些】
【哈啊???一個個真是膽小鬼！】
遠凜撇過頭，環視着這隻剩下她一個人的世界。
閉上眼睛，彷彿世界靜止，聽不見喧鬧、紛亂，落下短暫安謐的瞬間猶如永恆的帷幕，心中響起笨重大吊鐘午夜敲起的聲音，像水紋一樣一圈圈盪開的聲波悠長、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