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小廝被掐住喉嚨,戰戰兢兢,雙腿止不住的打顫,看南聲的眼神像看活閻王。
南聲緩緩掃過他們,銳眸無聲。
“誰派你們來的?”
小廝鬥膽發出了“嗚嗚”的聲響。
他啞穴被點,此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南聲看了小廝幾眼,諒他也不敢做出什麼過分舉動,雙指一點。
小廝緩了會兒,他是老油條了,多少人在他手底下吃過虧屁都不敢放一個,如今風水輪流轉,一朝落魄,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小廝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似是有些不甘心,他微微抬頭撇一眼南聲。
“救命啊–––殺人啦–––救––唔–––”
南聲早料到這小廝不會老實交代,乾脆飛起一腳,直接把小廝踹到角落。
他這一腳暗含內力,傷及動骨。小廝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快被顛出來了“咯–––”一聲吐出一口污血。
小廝這次是真怕了,從前那些人吃了啞巴虧也只是悶聲不說,他好運氣碰到的都是些軟柿子,哪成想今天遇上了個硬茬,來真的,他只覺得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要錯位了。
南聲怕他叫出聲,找來一塊破抹布,塞進小廝嘴裏。
小廝聞着抹布上混着的難聞的氣味,差點吐出來。
身邊的大漢早就渾身顫抖,八尺的漢子此刻跟個小媳婦似的躲在桌下瑟瑟發抖,讓人看了莫名覺得好笑。
南聲用腳踢了踢大漢,漫不經心:“你來。”
大漢哪裏受得了這樣的驚嚇,他們平日裏只欺負老實人,這次遇上這個活閻王,怕是小命不保,他看向凄慘的小廝,不敢多停留,連滾帶爬的跑出來。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合十,眼含熱淚:“大...大大人你行行好,我們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還有個不足滿月的嬰孩,我...我要是死了,他們就活不成了。”
小廝看到這一幕,暗自唾罵:呸,沒出息的軟骨頭。但面上還是賠着笑。
大漢臉上涕淚橫流,模樣慘不忍睹。
南聲神色複雜,默了半晌,才道:“誰派你們來的?”
大漢聽此,面子上頗為掛不住,他嚅囁了半天,才道:“這幾年莊稼收成不好,我們是逃荒來的,我一糙漢子,沒啥文化,老天爺斷了活路,我們只能....”
他羞愧難當,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
南聲從這一番話里聽出來他們是走投無路,迫不得已。但警惕心依然沒有消除。
“你們先留在這.....”他頓了頓,復而又道:“將功補過。”
大漢聽此話意,像是要饒了他們的小命,忙不跌磕頭,磕得額頭高高腫起才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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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沅召了涑清。
涑清看着門庭冷落的時宅,不免有些哀嘆。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物是人非。
她心不在焉地替小姐梳着頭,神思早被拋到九霄雲外。
“嘶–”
時沅午間吃飯時湯水不甚佔到一縷青絲,她吃的正快活,無暇顧及。晚間便忘了此事,忘了提醒涑清,正要開口,卻見涑清退到一旁,行禮,不卑不亢道:“是奴一時失手,請小姐責罰。”
她如此利索,主動申請領罰,時沅也不好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