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免死金牌
楚院,雲錚卸下共六十斤的兩幅綁腿,這綁腿自然是交給一直陪伴的莫顏保管。
雲錚勸莫顏以修鍊功法為重,不用再陪自己到楚院,莫顏笑着拒了。雲家大房就剩下雲錚一根獨苗,他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莫顏不知道雲錚的小腦袋瓜怎麼生出了許多的想法,雲府到楚院十三里路途,負重跑步,綁腿從十斤一塊很快增加到了三十斤了。
莫顏大上三歲多,素來頗有主見,卻不知不覺的被雲錚影響,也自行照樣做了綁腿,陪他瘋跑。
“雲家廢物,你也開始練武了么?不然瞎跑個什麼勁?”
“廢物,嬌滴滴絕美星仙,不會被你破身了吧?如果這樣色膽……”
雲錚本不想理會,卻因聞意寬的話突然轉身,暴跳起來的身體,小拳頭猛然砸中聞意寬腦袋!
“啊!”驚駭慘呼下,聞意寬跌倒地上,抱頭翻滾。
呼!雲錚抄起課室門口的一條板凳,輪圓了直砸向地上聞意寬。
回過神來的公孫離飛身而起,一腳踢飛板凳,然後車轉身,右腿復踢向被君曉攔腰抱住的雲錚。
腳將近胸,公孫離打橫飛了出去,重重撞到一棵樹上,滑落時嘴角已經流血。
“放手!”
莫顏臉帶冰霜,一點沒管君曉王子的身份。
君曉訕訕鬆開手,好些先生和學生圍了過來。國拳先生公孫闕冷厲眼神盯住莫顏,喝道:“怎麼回事?”
雲錚走到莫顏前面,道:“叫我廢物可以,言語欺辱莫顏,不行!誰都不行!”
“呵!一個帶罪之身的丫頭,有何重要?!”
雲錚兩眼一瞪,“丫頭,帶罪之身?公孫闕,你是在侮辱免死金牌嗎!”
公孫闕臉皮一僵,這話雲錚不提起,根本沒人從心裏細想過。
免死金牌,大梵立國以來有且只有過一面。便是叛國、欺君的重罪,憑免死金牌亦可刀下救人!
“呵呵,這樣說來倒是本先生言語失當,有所得罪。雲錚,這一節略過不提。楚院學府里動手傷人,你難道一句言語欺辱就想交代過去?”
“哈哈,本少何需交代?本少心中的火還沒發出來呢!公孫闕,你本和衝突無關,卻要強出頭。什麼是帶罪之身,你且說來聽聽!”
“你!”公孫闕怒喝一聲,下面卻是沒詞了。被免死金牌救下,天大的罪也是沒了,自不可能是帶罪之身。
“聞先生,公孫闕藐視免死金牌權威,算不算欺君之罪?學生愚鈍。聞先生教授律法,不知能否解惑?”
“咳咳!雲錚,公孫先生無心之語,他已致歉,何必窮究到底?這件事就此算了如何?聞意寬如有言語冒犯,你和莫顏都動手打了,聞家也不再深究便是。”
聞先生是聞意寬親叔,但他並沒有聽到侄兒是如何欺辱莫顏的話。欺君之罪可大可小,聞先生怕被雲錚抓住把柄不放,連侄兒被揍都暫且準備揭過了。
“不行!”雲錚斬釘截鐵,“誰都可以叫我廢物,因為本少本就是廢物一個。但本少再廢,拚死也得護自己妻子周全!我說過,言語欺辱莫顏的,誰都不行!”
“聞先生,聞意寬、公孫離被打,他們想打回來的話,便是生死台決鬥本少也接了!公孫闕藐視免死金牌,今日不給個說法,雲家可以陪公孫家去會凌宮,請聖上決斷!”
“這,這……?”
雲錚得理不饒人,聞先生都不知如何接話了。
“也罷!公孫闕粗人一個,言語不當,不配為師。這便請辭楚院,歸家自審。軍禁部如要深究,公孫闕自會應接!”
公孫闕倒是果決,說完抱拳對數位先生拱手半圈,竟自離去。
公孫闕自退了楚院教職,為區區一句話,軍禁部自不會有人再去找他麻煩。
雲錚的一句生死台決鬥卻一語成畿,公孫離真的定下了正式決鬥。
決鬥日期七月十二,地點會凌宮生死戰台。
七月初六全國文考,楚院也要參與。和普通學子不同的是,文武兼授的楚院,其學子真不用在乎功名,畢竟都是頂尖門閥的子弟。
考試之後,有一個月的假期。楚院學子該升高年級的升級,該離校的離校。
離七月初六隻有七天了,心下想取得結業牌的雲錚乾脆連楚院都不去了,在家惡補考試內容。
前世也算個小學霸,文武全才,考試是不怕,只需補學考試程序和細節就行。
練功方面同樣不能鬆懈。若是聞意寬發起挑戰的話,沒有壓力,聞家不以武道見長。對戰公孫離卻沒有半分把握。
身體底子本就不佳,公孫家的風雷拳經亦是帝國三大頂尖功法之一,只不知公孫離練到了什麼程度。
“雲錚,公孫離的實力已經入元。自今日起,清晨一個時辰的打坐凝息,每天和我兩次各一個時辰的對打,不能間斷。其餘時間你自己安排。”
“決鬥之前,你如觸讀完功法真本前面三頁,可保不敗。”
文考方面莫顏不過問,決鬥的事她不操心可不行。生死台決鬥死傷自負,勝者是不用承擔責任的。
雲錚答應生死台決鬥,最擔心的是歐秀,知道消息后便上山找來。找到老祖雕像前時,發現雲鎮海也在。
“歐秀,鷹訊到了。我是來找雲錚商量商量的。”
鷹訊小條上只寥寥數語:一路經四戰,最慘烈之燕河谷戰事,幸凡伯及時趕到,滅賊諸多!勿念!
歐秀看了字條,心中大鬆了一口氣。最令她意外的是兒子,雲鎮遠會遭到攻擊是他最早預料到了,事實還真就如此。而雲鎮海拿到鷹訊,沒找別人先找雲錚,更是讓人意外。
唯一的兒子,自小體弱多病,到現在為止在歐秀心中,委實還只是個小孩子而已。
“錚兒,生死台決鬥,你千萬小心!”
心裏更多的話,歐秀此時不知如何說起。勸阻是不現實的,傲氣的雲家,武道之上不允許臨陣怯戰。
雲錚點頭。莫顏道:“娘,我會全力相幫雲錚的。”
哪怕至今不很明白當年相公為何用免死金牌救下莫顏,並不影響歐秀一直待她親如已出。而娘這個稱呼,養育了莫顏七年多,卻是第一次聽到!
看着英姿颯爽、臉蛋通紅的莫顏,歐秀心懷大慰,抬手握住她一對小手,道:“好,好!顏兒,娘不通武道,你就多操點心!”
雲鎮海輕咳一聲,道:“燕州燕河谷,離會凌只七百里了。十天左右,鎮遠一行應能回到雲家。歐秀,過了燕州是古翰州,你可傳訊讓虎歐軍稍加照應。”
“好。我下山後就傳訊。”歐秀答應了,接着道:“三叔,有凡爺爺在,你還是擔心?”
“能逼得凡伯大開殺戒,敵方非同小可。凡伯年事已高,我擔心他氣血不足。”
燕州東南,莽鉿山。
局勢遠比鷹訊的隻言片語嚴峻!
一把鋒利小刀順倒勾方向切入,破開皮肉,雲鎮遠把住已被雲凡自己反手摺斷只剩兩寸長的箭桿,慢慢將入背三寸的箭頭倒了出來。
敷上傷葯,雲凡穿上內衣。雲鎮遠遞上一件將甲,這次雲凡沒有拒絕,穿上后將鎖扣悉數扣好。
挑的最小的將甲,雲凡穿上仍顯得肥大。瘦小如孩的老頭,順手提起插在面前土裏的刀,刀刃四尺長,刀背有三指厚度,精鐵刀柄更長達七尺!刀重九十三斤!
“凡伯,過了莽鉿山就是古翰州,此地應有最後一場惡戰。您且先上馬車,養足點精神。”
“不用!”雲凡的話聲更顯沙啞:“鎮遠,馬奶酒再給我一皮袋即可。另外,將公孫淖的屍體丟出來!”
雲鎮遠心中一沉。公孫淖是公孫明銳的親侄子,這具屍體能帶回帝都的話,必將對公孫家造成致命一擊。
凡伯要放棄屍體,雲鎮遠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身上的傷勢絕不止背上的一箭那麼簡單!
山路崎嶇,夜色漸沉。
兩輛馬車裝載家眷和傷員,能戰的只剩六人。
雲凡、雲鎮遠,雲鎮遠的二兒子云冼誠,妻侄賀雲楚,朋友兼手下裴信和羅沖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