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第 162 章

第162章 第 162 章

久違地又一次將藍染惣右介當作站在對立面的高危不可控因素來看待,元新歌心中有種事隔經年之感嘆。他這兩年再未有過任何出格的舉動,在起初的聲名鵲起以後便逐漸向著低調行事的風格靠近,也降低了外出參加任務的次數,選擇安居在一番隊中完成本職專屬的分內工作。

又因為真央靈術院與護廷十三隊中人才屢現,僅僅用了兩年,元新歌的名字就更多代表着穩重可靠的老道前輩,而不是驚艷絕倫的新起之秀。大多數隊員都不再常常想起他,只是在又接到死神被突然出現的改造大虛襲擊時會隱約想起那場慘烈的虛化事件,然後因感到危機正隱約逼近而稍微思考一下。

元新歌當年是怎麼活下來的?因為他足夠強嘛。

這就是最近一段時間裏人們對他的全部概括了。

在這樣的平靜之下,元新歌敏銳地察覺到藍染惣右介的態度有了些細微的改變:或許是從席位挑戰賽之後開始,也或許是從更加隱秘的某個時間開始,藍染惣右介不再以演繹玩笑般戲碼的輕浮態度應對兩人間的對話,這種間歇性表現出的認真使元新歌意識到,他在藍染惣右介心中的定位不再相同了。

如果非要元新歌進行猜測,那他會認為自己從一次性消耗品變成了長效道具。

但藍染惣右介過於矜持,他擅長忍耐和隱藏,過於內斂的暗示與表達使元新歌至今還未能想出他為何會成為高危不可控因素、又會通過怎樣的方式成為高危不可控因素,唯一的線索就是死神的虛化,而了解的途徑很少,要麼變成他的同伴,要麼變成他的實驗品。

上一個元新歌被他殺死,這一個元新歌總不能再重蹈覆轍,因此,他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為藍染惣右介提供一個遞來橄欖枝的台階,藍染惣右介便真的安心扮演摯友的角色到了現在。

好在情況有所轉變。

元新歌本是為了在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與日番谷冬獅郎碰面才會借邀請參加酒會,如果當時藍染惣右介沒有出現,他自然還有下一步行動。

但總歸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種地步,藍染惣右介打亂了他的計劃,他也沒讓對方做成想做的事,而兩人都沒因此感到不快,因為這是一個絕無僅有的難得機會。

藍染惣右介已經不太記得原先的說法了,因此他從來沒有在腦海中演練過這個場景:如果元新歌將某句話當了真,他該在那時露出怎樣的表情?總不可能是得逞的欣喜微笑,但過於震驚或難過的神色又顯得太做作——於是他沉思起來。

他在沒將元新歌重視起來時說過很多本來不該說的話,好在元新歌似乎沒把催眠之類的內容放在心上,反而更在意起與山本元柳斎重國有關的事情。

或許這就是什麼上升至靈魂程度的感情,以至於元新歌即使失憶也依然對總隊長抱有極大關注。這是藍染惣右介曾產生過的最可笑想法之一。

“……你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件事?”藍染惣右介微微蹙眉,他眼中有顯而易見的慌張與擔憂,但顯然仍儘可能維持着平靜,與他三年前的態度簡直截然相反。

元新歌雙唇微動,他囁嚅一瞬,然後又垂下雙眸,表現出不易察覺的失落:“不——如果你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的話……當然不說也行。”

他此時看起來已經難以思考,因此說話的邏輯也不太順暢,如果藍染惣右介認為這件事無關緊要,起初便不會和他提起,此時也沒有知而不言的理由。但元新歌顯然不想讓好友感到為難,他已經失去了很多,現在就更不想再失去藍染惣右介的友情。

意識到這樣的體貼背後藏着怎樣的不安與小心翼翼,藍染惣右介的表情逐漸從為難轉變為憤怒,他彷彿在這短暫的一瞬間有了極為可怕的猜想,一向溫文爾雅的男人猛地起身,追問道:“難道是他又想對你做些什麼嗎?”

“新歌!我無意隱瞞,但我不願意相信他作為總隊長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產生對你不利的心思。”藍染惣右介有些焦急起來,他見元新歌依然沉默着,便雙手扶住青年的肩膀,使力讓對方抬頭,“你起初不願聽我多說,我也不希望強迫你在短期內接受太多,就想着只要我還陪在你身邊,旁人就不能再威脅到你的安全。”

藍染惣右介望進元新歌的雙眸,能從清澈的顏色中看見自己的倒影:“距離虛化事件已經過去三年了,你在一番隊表現得太好,我竟然忘記還有人正對你虎視眈眈,因此再也沒有和你提起過這件事——但如果真的有什麼我沒能想到的意外發生了,你必須告訴我,對嗎?”

“因為我們一直相互扶持,從剛認識時就是這樣。”

他說了句不算謊言的謊言,畢竟元新歌不知道他們是在虛化事件以後才真正認識。

元新歌的瞳孔微微顫抖起來,他大概是想起了藍染惣右介曾給予他的一切支持與幫助,於是他為自己的軟弱而感到慚愧,這讓他下意識地避開藍染惣右介的目光。

同時,他終於願意闡述自己的遭遇:“人人都說我是山本隊長不再收徒后最為看好的新一代死神,他們認為我在未來會因這種重視而成為下一個京樂隊長或浮竹隊長,甚至有統領護廷十三隊的潛力——不僅是因為我足夠優秀,更是因為山本隊長對我抱有旁人遠不能比擬的偏愛與照顧。”

元新歌在說出這番話時狠狠擰着眉,因自己的說辭產生不適之感。

藍染惣右介的確聽說過這樣的說法,但這大多都是普通隊員在提起元新歌時的推測或隊長之間閑暇時的調侃,本意是為了打發時間,討論也八成出於玩笑和善意,極少數人口中才有嫉妒或不滿的情緒流露出來。

說實話,藍染惣右介聽過很多類似的言論,畢竟他也曾做過人人讚頌的天才少年,而京樂春水和浮竹十四郎作為總隊長的親傳弟子則有過更多相同的經歷——但他們沒人像元新歌一樣敏感,想必是失憶后的孤立無援之感給元新歌的精神造成了太大傷害。

“嗯,我知道。”藍染惣右介輕輕點頭,他用堅定的目光令元新歌感到安慰。

元新歌太過緊張,他似乎感覺這樣的私人談話更像是對總隊長的冒犯,從而不得不稍微清了清嗓子才能繼續順暢地說話:“雖然我失去了原有的記憶,但我的確能感受到,山本隊長對我沒有什麼特殊的關照,事實與傳言甚至正好相反——”

“我不明白那場席位挑戰賽存在的目的是什麼,當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山本隊長莫名其妙地又一次提起虛化事件時,我絕不認為他是在關心我的傷情。”元新歌的目光中多了些微妙的情緒,他握住藍染惣右介的手腕,試圖令對方感受到這個印象有多麼深刻,“之後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所有隊長都知道了。”

是的,所有隊長都知道了。

所謂因不穩定而出現在擂台上的八岐大蛇原來是來源於元新歌的自保意圖,他不得不用一個有價值的秘密強行打斷這場意義不明的席位挑戰賽,藍染惣右介卻沒能第一時間從其中發覺什麼異常,而只是合群地加入了隊長們之間的討論。

——這怪不得他。藍染惣右介不認為自己有什麼疏忽,畢竟元新歌在兩人日常的交往中顯得相當正常,沒暴露出任何如今天一樣糟糕的情緒。如果藍染惣右介沒記錯的話,甚至席位挑戰賽當天結束時,元新歌還和山本元柳斎重國單獨走在了最後。

而現在,藍染惣右介試圖用最簡潔的語言將此事結合自己的視角稍作總結。

山本元柳斎重國對元新歌的偏愛是護廷十三隊有目共睹的事實,但在虛化事件之後,元新歌失憶,山本元柳斎重國對他的感情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安排了一場或許是想要藉機做些什麼的戰鬥,趁亂又一次提起那場災難,使元新歌極度不安,不得不使用特殊手段打斷比賽。

在那之後,雖然包括藍染惣右介在內的死神們沒有對偏愛的存在產生什麼懷疑,但此時仔細回憶一下,能夠論證這個觀點的事迹似乎的確都發生在元新歌失憶之前。

山本元柳斎重國作為總隊長自然不可能隨意因自己的好惡懲罰甚至處死某個死神,正是因為這樣,他對元新歌的厭棄或許就表現在日常的冷漠之中,所以瀞靈廷中有關元新歌的傳言少了,有關山本元柳斎重國與元新歌的傳言更是幾近於無。

藍染惣右介恍然大悟,因注意到這點時還不算太遲而心生慶幸,卻又搞不懂令山本元柳斎重國的態度產生這樣翻天覆地變化的原因是什麼。

元新歌只是失憶,又不是改頭換面、性格大變,更不是乾脆換了個人,鏡花水月與崩玉這次以外結合的效果是完美的,即使藍染惣右介本人都已經下意識將眼前的存在看作了真正的元新歌——就算山本元柳斎重國知道了失憶一事,也不應該對仍然是元新歌的元新歌心生厭惡。

難道是山本元柳斎重國意識到了元新歌只是一個實體化的虛像?依據是什麼?他又為何不幹脆殺了這個虛像,而是要故意製造恐慌使元新歌日夜坐立難安?

藍染惣右介想到一種可能性:或許山本元柳斎重國察覺了什麼,他認為虛化事件的主使或許就在隊長之中,於是借席位挑戰賽將元新歌變成了極為美味的釣餌,只等獵物上鉤。

不過,藍染惣右介倒也不認為總隊長精明到了這種程度,並且會將精明以這樣膚淺的手段表達出來,但就算事實如此,他此時也要不客氣地咬住魚餌了。

“山本隊長原本將表面功夫做得很好……”藍染惣右介皺眉問道,“關於他為何做出這些明顯的異常舉動卻又沒有再次動手殺你,你有什麼頭緒嗎?”

“或許是忌憚我手中有他不了解效果的特殊鬼道嗎?還是說我並不被他看在眼裏,認為我不會是他的障礙?”元新歌搖搖頭,“我不知道,所以我想聽你說明一切。”

藍染惣右介深吸一口氣。

他的大腦正飛速運轉,以極快的速度構造一個聽上去還算合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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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主的我先成了萬人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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