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池岸
少年尷尬地笑笑,連忙換個話題:“我叫池岸!按你們人類年齡算是17歲。”
“諾塔,比你大一歲,人類方面的。”諾塔回了一句,想了想還是把人類方面這個限定詞加上,“你的異能是什麼?”
池岸看上去對自己的異能十分得意,他抬起手後放下,而後叉腰自滿着:“怎麼樣!”
諾塔左看看右看看,也沒找到什麼異能留下的痕迹,以為他是針對自己進行的改變,可把自己身上摸了個遍也沒摸出個所以然來。
“……你幹嘛了?”諾塔投去懷疑的目光。
池岸大驚:“這麼明顯!你斗篷上剛才有血漬,我都幫你清除掉了,包括灰塵!”
諾塔轉過身,頭也不回地上了馬準備走人。
“不是!你別走啊,這只是一個用法!“
“……你洗了我斗篷,還想洗我?“
“才不是洗東西!可現在也沒用得到的地方啊……我的異能本質是「失去」,可以讓所有我認定的東西消失。”他說罷,又朝另一側抬手,方才的木箱也倏地消失不見。
諾塔聽見“消失”二字,睜大眼睛望向池岸,身體因興奮和不可思議而微微顫抖着。他想找的人,被安特文提及的阿黛法斯就是處於消失的狀態,池岸的異能無疑給予了諾塔莫大的線索與靈感。
同時,諾塔亦對這份力量秉持着謹慎。現在還不能確定池岸異能的限制,倘若幾乎沒有限制,即使是利刃也會刺傷主人。但願伊萬會乖乖地把人族聖物交付給自己,一切都將好辦許多。
“那生命、記憶、異能這種東西也是一下就消失了?”
“應該是這樣,但我沒用過,用在這種地方感覺不太好。”
“那我喊你用,你會用嗎?”
本以為池岸又會躊躇半天,但沒想到他馬上重重地答應了一句“會”。
諾塔失笑,暗自想着方才無意說的玩笑,莫非確實如此?他嘆口氣,自己多想的性子又犯了,轉而拉起韁繩準備出發。
池岸本坐在車廂里,看到諾塔坐在馬上,興奮又好奇地向前伸長脖子去瞧:“你不僅會打架,還會開馬車?”
“略懂略懂。”
“剛剛我聽外面好激烈的打鬥,都發生了什麼?那個煙霧彈也是你造的?你怎麼不被嗆到?”
諾塔抽抽嘴角,後頭車廂怕不是坐了個三歲的小孩,畢竟只有這種生物才會一天到晚問個不停。
他用小腿一敲馬腹猛然加速,沒坐穩的池岸立刻從座位上掉了下去,下巴磕在對面的椅子上吃痛大叫。
諾塔聽見池岸的慘叫才緊了緊韁繩,讓馬恢復到正常速度。池岸揉揉下巴爬起來,臉上怕是又要新添一層紗布,他正想譴責諾塔的馬術不精,車頭已傳來對方戲謔的聲音。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
池岸嚇得慌忙捂住自己的嘴,轉念一想,諾塔這是拿訓誡小孩的話套在自己身上,自己可比他大了不止一百歲!
“哼……我本來還想你回答我的話,我就告訴你一些黑袍人的事情呢!”
說罷,池岸偷偷向外看着諾塔的背影,他背後的長辮隨着馬匹的顛簸而上下擺動着,並沒有理睬自己,好一會才悠哉開口:“被關在木箱裏出都出不去,你能知道什麼?”
“你這人怎麼這麼愛用反問句——!性格真差。”
“謝謝,我就這樣。”諾塔一句話把池岸哽得差些氣絕,他本想再反駁幾句,可還沒等打好草稿就覺得是自找苦吃,轉而悶悶地癱回椅子上不再搭話。
老師絕對是在騙自己。當初說這人與眾不同,讓自己搭上馬車去雷蒙特斯找他學習,路上卻被半路殺出的黑袍人給奪了馬車塞進箱子,好不容易被放出來,學習的對象居然就是這個討厭鬼。
諾塔頓覺耳邊清凈不少,可以一邊趕路一邊理理思緒。自己不是傻子,對於死去的雪橇主人和雪地犬都留了個心眼,結果是他們也彷彿被藍色火焰吞噬一般,毫無蹤跡。
雪地犬力量再大,也不可能在自己打架的這幾分鐘裏拖着一個壯漢前行到自己的視野之外,更何況現在並非能見度極低的天氣。回看雪地,連拖行留下的血跡也沒有。
不符合時代的雪橇卻了解政治影響……他們和襲擊者的消失……以及後車廂這煩人的傢伙。
諾塔把衣服和吊墜一同攥在手中,眉頭緊鎖,用小腿再次擊上馬腹。還是儘快到達愛蘭為上策,省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