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敗

“什麼！那個該死的塞爾柱雜種跑了！？”正在前面作戰的部落首領們聽說可汗已經帶着人跑路時人都傻了。

“長生天會懲罰那個沒有榮譽的懦夫的……先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我們也帶着自己的人趕緊走，繼續戰鬥沒有意義了。”許多部落首領帶着自己的親信悄悄地溜出戰場。

可汗逃跑的消息終究瞞不住多久，隨着逃跑的人越來越多，游牧軍隊崩潰了，散步在整個平原上的都是密密麻麻的逃兵。

持續了數個小時的戰鬥終於結束，盧科賽皇帝拿到的戰報顯示，帝國軍隊共斬首三千餘，俘虜了七千餘，其他的都跑了而己方總共傷亡了一千餘人。但最重要的是，並沒有捉住對方的首領，皇帝表示並不能接受這樣的戰果。

“讓騎兵繼續追擊他們的可汗，我帶領步兵隨後趕來。”

一天後，圖格勒帶着自己本部的兵馬來到一處三面被圍起來的丘陵。如果從下面攻擊丘陵上的敵軍，那麼只能從一個方向發起進攻。這是一個利於防守的好地方，圖格勒之前路過時就在感嘆，現在卻成了他翻盤的唯一機會。

“我們在這裏設置防線，等他們過來。”圖格勒說道。

“父親，我們還是撤退吧！以現在這點人數實在難以取勝啊。”長子伯多實在忍不住勸說道。此時連一向好戰的次子都沉默不語，顯然他也認為現在不可能取勝了。

“不，我們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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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維林作為重騎兵是第二批到達目的地的。他看到先來的輕騎兵已經在丘陵腳下建立了一個簡易的營地將山上的敵人圍住。埃維林騎着馱馬跟着部隊走進了營地，他被安排在一個邊緣的帳篷里，周圍是他麾下的士兵。

營地里亂糟糟的，這些士兵在戰場上紀律嚴明，但是在紮營方面好像沒有顧忌，軍官們自己選一塊地皮安置自己的士兵。埃維林看到兩個軍官為了爭奪好的位置甚至在一片空地上打作一團，周圍全是圍觀叫好的士兵。

盧科賽皇帝在下午的時候來到營地，看到丘陵上防守的游牧軍隊，他作出了圍而不攻的決定。對方糧草輜重不多，自己完全能圍死他們。

傍晚，安塔彌斯總督約翰帶着城市裏大部分守軍加入了圍攻的序列。當聽聞他的叔叔親自帶兵來救援的時候，約翰就主動接過了軍隊的指揮權，再擊潰圍城的軍隊后親自前往迎接皇帝。

盧科賽在探查過周圍地形回營時遇到了侄子約翰。一見面，約翰就直接單膝跪在皇帝的馬前頗為諂媚地說道：“陛下，您的臣子堅定不移地固守在安塔彌斯，當那些野蠻人一聽說您的威名，就紛紛潰不成軍了。”

周圍的帝國官員以及軍事將領們神情怪異，他們從未見過任何一個高級官員會將自己的地位放得如此低，何況現在還是在戰場上。但皇帝陛下好像頗為受用，還誇獎了約翰兩句。

夜幕降臨，烏雲卻趁勢佔據了天空，要變天了。

暴雨從傍晚開始，一直持續到半夜還在下。被雨聲吵醒的埃維林起身拉起帳篷的帘子，看着外面聲勢不減的大雨。一會兒，他的發小洛佩爾也過來了。

“老大，你站在這幹嘛？下個雨有什麼好看的。”

“我有點擔心，你說現在下雨對誰有利？”

“誰啊？”這句話一下子噎住了埃維林，他突然想起來自己這個發小一向有點憨。

“肯定是對那些作為防守方的野蠻人有利啊。

你說如果他們這時利用弓箭手突擊我們該怎麼辦？”

“不會吧？他們人這麼少。”

“鬼知道，我們這邊可幾乎全是重甲……我要想點退路了。”埃維林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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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連下了一夜，在天空東方出現魚肚白的時候終於停下了。

“雨停了？”興奮了一夜的圖格勒聽到親兵的報告從木床上立起身，他認為這場雨一定是產生天對他的庇佑。“讓我們的軍隊將拒馬搬到山腰去，這一次我要在長生天的保護下擊敗帝國人。”

清晨，盧科賽皇帝聽到哨兵報告說游牧軍隊衝下來了時嚇了一跳，出了帳篷往丘陵上眺望，隔着淡淡的薄霧，他看到游牧軍隊棄了馬正往下挺進。皇帝連忙喝令軍隊組織陣型應對進攻。當帝國軍隊集結完畢時，游牧軍隊已經在離山腳200步左右的距離設置了防線。

盧科賽預感到對方可能會通過弓箭殺傷己方，立刻命令前軍向山上挺進。但為時已晚。

密集的箭雨一下子扎進了最前沿士兵組成的方陣里，緊接着又來了一輪，造成了不小的騷亂。在接到皇帝的命令后，士兵們紛紛向丘陵上衝鋒，卻紛紛陷進了一夜暴雨造成的淤泥當中。不少士兵摔倒在淤泥中，不停地在泥巴里掙扎，少數士兵沖了上去也被射來的箭矢或從拒馬後捅出來的長矛解決掉了，此時帝國軍隊分散在各處的弓弩手也難以對丘陵上進行反擊。恐懼的士兵們紛紛想向後撤退，反而與後方衝鋒的士兵撞在了一起。

帝國軍隊前沿的陣線已經崩潰。埃維林以及其他重騎兵被勒令下馬作為殿後的軍隊待在後方，此時他並不知道前方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前方不斷傳來的慘叫聲使得後面的士兵惶恐不安。埃維林看到皇帝騎着馬往前跑去，似乎是想重新整合前面的方陣。但沒過多久，一道驚人的消息就從前面傳來。

“陛下中箭了！”

“皇帝死了！”

“野蠻人殺下來了！”

沿途叫喊的人越來越多，陣線也從前面逐漸崩潰，後面的軍隊一開始還能在軍官的威懾下保持鎮靜，但當得知消息屬實后，軍官也開始跑路了。當得知帝國皇帝被射殺后，圖格勒果斷下令衝鋒，這擊垮了帝國軍隊最後的士氣，所有人都在四散奔逃。

“老大，我們怎麼辦？”埃維林麾下的將他圍住，這時他們的長官是他們唯一的主心骨。

“我們先回營地牽幾匹馬，再趕緊離開這地方。”埃維林也感覺十分操蛋，這皇帝怎麼死的這麼隨便。

帶領着麾下八名士兵回到此時更加混亂的營地，許多逃回來的士兵以及軍官正在搜尋財物。讓手下們去馬廄牽九匹軍馬以及九匹馱馬，而埃維林自己則來到一處裝飾豪華的帳篷前。這裏應該屬於一名高級軍官，此時帳篷里沒被翻找過，可能原主人已經葬身在淤泥當中了。埃維林也想在臨走前撈點東西，翻翻找找下找到了50枚九成含金量的杜卡可金幣，以及不少數量的銀幣，還有一把象徵高貴身份的鑲金的長劍。將錢幣用麻袋裝好，再拿上長劍，埃維林就出去找手下們會合了。

將麻袋扔給洛佩爾，手下們紛紛圍過來看看裏面裝了什麼。洛佩爾看得眼睛都直了：“老大，這哪來的這麼多錢，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錢幣堆在一起！”另一個麻臉矮個子烏爾里希說道：“這是老大到哪個貴族的帳篷里拿的吧！這也太多了，我們這些泥腿子打一輩子的仗也拿不到這麼多的錢。”

埃維林看着自己的手下們，現在他們是自己好好生存下去的唯一依靠，不過好在大家都是過命的交情，忠誠是可以保障的。他說道：“現在這些是我們所有人的財產。趁着敵軍還沒有殺過來，我們先直接鑽進西邊的樹林，之後再決定下一步怎麼走。”

溜出戰場的埃維林回頭看了看，就如同前幾天游牧士兵潰逃一般，現在漫山遍野的成了帝國士兵，而自己是其中一員。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穿越竟是從成為一名逃兵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