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開門大吉
霜紫放下手中的紙牌，第一個跑進了廚房，奶奶順手遞了一根油條給霜紫。
霜紫看着蓬鬆松的油條，忍不住用鼻子湊上去聞了聞，香噴噴的。然後又咬了一口，咂了幾下，咽到了肚子裏。她笑眯眯地望着匡胤說：“外脆內軟，太好吃了”
奶奶指着篩子裏滿滿的油條對霜紫說：“娃子，端到堂屋裏，讓大傢伙兒都嘗嘗，第一根不要錢。”
霜紫問：“第二根要錢嗎？”
匡胤心裏早就盤算着油條的價錢，這油條在京師開封的價錢是三文錢兩根，青城山屬於偏遠地帶，應該便宜一點。
他隨口說道：“姐姐，一根油條一文錢。”
“好嘞！”
霜紫端着油條走進堂屋裏大聲說：“又香又軟的油條來了，第一根免費品嘗。”
又香又軟的油條，雖然沒吃過，看着也好吃，這些賭客們大多都是中老年女人，嘴上功夫了得，趕緊過來嘗嘗，不嘗白不嘗。
好吃，非常好吃，吃了一根還想吃第二根。
於是有人要吃第二根，霜紫說：“第二根不免費，一個銅板換一根油條。”
贏錢的賭客們紛紛拿出幾個銅板，買上幾根油條，放在嘴巴中美美地吃起來。
輸錢的賭客們可有點忍不住，見不得別人的嘴巴動彈，算了，權作多輸了幾局。她們也紛紛從口袋中摸出幾文錢，也買了幾根油條，美美地吃起來。
好傢夥，一會功夫，油條全賣玩了。
大伙兒繼續玩牌。
這下子，可把奶奶高興壞了，數了數銅板，八九十個銅板，除去料錢，精賺了五六十個銅板。
奶奶拿出她的積蓄，給了匡胤二兩銀子，匡胤去集市上買了一擔面，十斤芝麻油。
晚上，匡胤兜了一小盆子酵糊。
第二天，匡胤起了五更，提了兩盆子面，提面這活挺累人，把匡胤這個大力士累得滿頭大汗。
天亮以後，提過的面開始發酵，鼓鼓的兩高盆子。
奶奶的小院，位於青城山的十字路口，過往人多。
匡胤用幾塊木板在路邊搭了一個簡易的板房，把油鍋架在裏面。
奶奶燒火，匡胤把面搓成條子，放入油鍋里。
唉，缺個幫手，匡胤炸油條，奶奶燒火，沒人賣油條。
正好霜紫今天也來得早，她是來捧場買油條的。
奶奶說：“霜紫娃兒，我們騰不出手來，你幫我們賣油條吧！一會兒給你開個工錢。”
霜紫說：“開什麼工錢，有免費油條吃就行。”
匡胤說：“油條儘管吃，只要肚皮子能裝得下。”
霜紫說：“貧嘴皮子，我可是吃貨，海量。”
“快點，快點，我們等不及啦。”顧客們可真有點等不及，催着霜紫賣油條。
霜紫問：“匡娃子，怎麼賣？”
匡胤頭也沒抬地說：“昨天的老政策。”
仍然是老政策，先嘗后買，第一根不要錢，一根油條一個銅板。
“油條，剛出鍋的油條，香酥可口！”霜紫大聲說。
“青城第一家油條店，剛出鍋的油條，外脆內軟。大家快來買啦！”
“每根油條一文錢，第一根免費。”
霜紫甜甜的女高音，簡直就是一個活喇叭。
生意太好了，過路的人們都來買油條，一次就是十幾個銅板。也有捨不得銅板的，經不住自家小孩的軟磨硬泡，也從懷裏抖抖索索地摸出三五個銅板，買了三五根油條，讓孩子吃。小孩子也挺懂事的，掐了指頭肚那麼一點點放在爹娘嘴裏，大人也捨不得咽進肚子裏，在嘴中咂了一遍又一遍。也有買回家孝敬父母的，或者拎着訪友的，總之生意太好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紅紅的太陽掛在天上，匡胤的生意也是開門紅。
“沒了，沒了，明日再來買。”霜紫大聲說。
一個沒有買到油條的中年漢子大聲說：“鍋里還有幾根呢！”
霜紫說：“留着自家吃，忙乎了大半天，我還沒吃上一根呢！”
中年漢子哪裏肯依，賴着不走，霜紫只得把最後一鍋油條賣給了中年漢子。
霜紫數了數油條，總共十二根油條，那漢子卻只給了十一個銅板。
霜紫說：“大哥，十二個銅板。”
中年漢子說：“妹子，你數錯了，多數了一根油條。”
霜紫又重數了一遍，還是十二根。
漢子順手拿起一根油條，放進嘴巴中，奸詐地笑了笑說：“這根不算數，我還沒嘗啥子味道呢。”
霜紫撇了撇嘴說：“大哥，你那麼有錢，還在乎這一文錢。”
那漢子卻又笑着說：“妹子，你是知道的，送的東西吃着香哩。”
霜紫很有經濟頭腦，見這漢子是個有錢的主，又說：“大哥，你明天還來買，我還送你一根。”
匡胤聽了兩人的對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插了一句話說：“大哥，不瞞你說，今日是開張的第一日，圖個吉利，先嘗后買，借借你的吉利話，我這小店從此以後，不管買幾根油條，先送一根嘗嘗。”
漢子又說：“買油條的人感激我，每次都可以多吃一根油條。”
匡胤把鍋沿邊的一根油條也拿了過來，遞給漢子說：“大哥，這是出鍋的第一根油條，放在灶頭上孝敬灶王爺的，灶王爺剛吃過，沾了口福，也送你。”
那漢子喜得合不攏嘴，忙接過來，放入口中咂了幾下，又咽進了肚子裏說：“小兄弟，你獨家生意，要發大家財的，吃了這根油條，沾了灶王爺的口福，我也會發財的。”
說完，那漢子喜滋滋地離去。
霜紫幫助匡胤收拾了攤子，已經快中午了，三個人還沒顧得着吃上一根油條。
匡胤有些歉意，對霜紫說：“虧待了姐姐，累了半天，連一根油條也沒吃着。”
奶奶詭秘地笑了笑，指了指一個蓋了蓋子的小瓦盆說：“娃子們，吃罷，不能虧了自家人。”
原來，奶奶有主見，知道油條不夠賣，很早就拿了些油條放在瓦盆子裏。
匡胤揭開了蓋子，盆子裏還留着十幾根油條呢？
奶奶炒了一盤臘肉，煮了一盤青菜，又搬了半壇老酒，這是一頓豐盛的午餐。
匡胤喝酒是海量，但今天不敢造次，霜紫是主角，匡胤陪着霜紫喝了些酒，霜紫的小臉白裏透紅，非常可人。
午後，霜紫幫着清點收入。我的天啊，竟有兩三千多個銅板，一千個銅板是一貫錢，一貫線可換一兩很子，兩三千個銅板，就是二三兩銀子，除去本錢，精賺二兩銀子。
奶奶望着地上的一堆銅板對霜紫說：“娃兒，我抓一把銅錢給你算做工錢，也不用數，抓多少是多少。”
奶奶說完抓了一大把銅板，就往霜紫的袖子裏放，霜紫連忙推辭說：“奶奶，我沒幫太多的忙，你們用酒肉招待我，還有油條吃，這工錢就免了吧。”
匡胤說：“姐姐，生意太好了，忙不過來，你每日上午過來幫忙賣油條，賺的錢平分。”
霜紫說：“匡娃子，你是老闆，我是打工仔，每天有油條吃行。”
奶奶說：“一天五十個銅板吧。”
一天五十個銅板，工價確實不低，這裏的工價常年維持在一天二十個銅板左右。
霜紫說：“太高了吧。”
奶奶指着地上的一堆銅板說：“匡胤這娃兒待人實誠，是個做生意的料子，生意做得好，自然賺的錢多，五十個銅板能有這一堆銅板多嗎？”
霜紫看了看地上的一堆銅板，心裏想，賺的錢的確太多了，也不再推辭，就說：“銅板帶在身上不方便，每月月底兌成銀子給我吧！”
匡胤興奮地說：“成交。”
在霜紫和奶奶的支持下，匡胤又在路邊搭了兩間草房，一間放置面料，另一間架了一口油鍋，草房前搭了個草棚子，又放置了幾張桌子。
奶奶的院子裏有一個閑置的小石磨，匡胤把石磨清洗了一下，除去落在上面的灰塵，買了一些黃豆，磨成豆漿，客人吃油條的時候，送一碗豆漿喝。
匡胤又在旁邊立了一塊木牌，上面寫着：油條每根一文錢，豆漿免費。
匡胤的早餐店是獨家生意，青城一帶沒人會做油條，他的生意非常紅火，有人勸匡胤把生意擴大，開到成都去，匡胤搖了搖頭。
一般人開店，為的是賺錢。
匡胤開店，可不是為了賺錢，他父親是大將軍，家裏錢多得花不完，他不稀罕錢。
但他是一個個性很強的人，做事有自己的原則。當初，他賭博賭輸了錢，就沒向父母要錢還債，自己去早餐店裏打工掙錢還債。
後來，他在時空引力場上看到了自己的老婆遠在西蜀。照理說，他想娶媳婦，在京師開封就有成群的美女供他挑選，何必不遠千里來西蜀呢？
但是，匡胤就是這樣的人，屬於自己的，必須歸自己所有，他並不在意付出多少。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讓這個早餐店成為和霜紫一起創業的根據地，讓兩人的感情在一起創業中升溫。
匡胤沒有雇夥計，凡事自己親自去做，奶奶年紀大，不能長時間的燒火，匡胤就事先把木柴劈好，隨着炸油條技術的熟練，他可以從容地一邊炸油條一邊燒火。不讓奶奶燒火，奶奶只招呼她的賭場生意，雖然賺不了幾個錢，但奶奶捨不得她的老主顧們，有時還免費送她們油條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