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匹配
“這段時間的我就沒多長時間是清醒的吧。”游約坐在床上深呼吸幾次來調整自己的氣息和心緒。
自之前的謄寫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現在的自己只是在這個叫契約秩序所的機構的醫護部門的普通病房裏，從窗戶望出去，外面是普通的街道，有不少的奶茶店和在賣烤冷麵、煎餅、烤餅什麼的小吃攤。不過這地方隔音效果確實不錯，他根本聽不見任何外面嘈雜的聲音。
其實他早就可以離開病房了，不過秩序所的人出於謹慎考慮又讓他在病房裏多休息調整一段時間。在這過程中，有人過來詢問他之後的意向是加入秩序所還是清除記憶后回歸正常生活，如果選擇後者，秩序所的人會保證他的安全。
“我們希望你加入秩序所，像你這樣的能看見契約的人實在是太稀少了。”
“為什麼？我的問題準確來說是能看見契約的人有什麼特殊的優勢嗎?修鍊更快？”
“可以這麼說。能看見契約的人往往感知更高，能更容易依靠力量引子激發自身的潛力，同時也更容易保證自己的穩定，可以承受更高程度的異化。”
“力量引子？異化？”
“……”被問話的人沉默了一會兒，臉上流露出明顯的悲傷，“我們人類本身不具有天生的能力，為了獲得能力就必須和那些非人存在簽訂契約獲得力量引子，而力量引子引發的能力需要血氣澆灌，強烈的情緒也能催化其成長。在能力成長的過程中，人類會有概率被異化，一個不慎就可能失去理智成為怪物。”
“我可以問一下你們有多少能看見自己契約的人嗎？”
“具體我也不知道，這些都是有保密等級的，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員沒有資格知道這些。不過我們習慣上都叫能看見契約的人為小解豸（國外叫渥金之友），而聽說秩序所每一隊隊長都是小解豸。”
“保密等級？那你知道我是以後會怎麼樣？”
“等提交完你的意向報告后，我就會被清除記憶。”
“為什麼管理這麼嚴？”
“這個不好回答，等你加入秩序所后就知道了；不加入的話，現在知道之後也會被清除記憶的。”
“決定好你的答案了嗎？”對面的職員看着游約，手裏是一份文字版的對話速記。
最後游約決定加入秩序所，一方面他內心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加入秩序所，另一方面他很好奇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想知道更多有關他自己原來所處的世界的真實。
游約目前有點閑，便將自己與孟瀟康的契約召出來又隱去，手就這麼在空中揮來揮去。
“嘟嘟”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
“你好，我是七隊的嶗吉。我是來帶你去匹配力量引子的。”進來的是一個一米六幾的年輕人，他最引人注目的是全身的口袋都鼓鼓囊囊的。
在二人走在路上的時候，游約將自己的一些疑問拋了出來。
“為什麼大家對於一些東西諱莫如深的樣子？這樣不會大幅降低工作效率嗎？”
“這個問題不好說，反正你只要曉得知道的東西多是壞事就行了。看那些橫幅。”嶗吉指向一些掛在牆上的橫幅。
“知識就是力量”、“不看，不聽，不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那之前我呆的那個有一面鏡子的純白的房間是什麼？”
“純白的房間？有一面鏡子？那應該是隔離室了，
用來審訊或短暫關押特殊存在的。”
“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你問這麼多幹什麼？”嶗吉明顯不耐煩了。
“沒什麼，只是好奇。”
“要不是已經徹查過你的身份背景，你現在就可以被我殺了。”嶗吉抬頭看了游約一眼從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裏掏出一張卡遞給對方，“拿着這張卡去登記作匹配，等你成為正式隊員後會有隊員手冊的，那個可以解決你的大部分疑問。”
“多謝。”
嶗吉沒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口香糖丟進嘴裏轉頭走了。
“不能掌握太多信息嗎？這就有點麻煩了，他們都是這麼處理事件的？”游約捏着卡片翻看了一下，卡片上面印有自己的照片和名字，不過歸屬那行是空着的。
“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拍的照片，從我身份證上直接扒的？”游約並未糾結在這個問題上，朝着走廊盡頭的房間徑直走過去。
當游約靠近房門，它就自己打開了，裏面是三個穿着白大褂的人，他們扭頭看了一眼游約便說：“卡片插上去，然後進去就行了。”順着白大褂的視線看去是一扇門形狀的儀器，可以看到門內是一片波浪般晃動着的空間。
“請問這是什麼？”游約很好奇，“這是空間傳送裝置嗎？原理是什麼？”
“問那麼多幹什麼，快點進去，維持儀器很耗資源的。”白大褂開始催促。
游約聽罷沒有多言，將卡片插在門上便跨步進入那片空間。在穿過那個屏障時，他並沒有感覺到明顯的阻滯感，只有一種好像穿過清晨林間的霧氣一般清爽的感覺。而這片空間和那個隔離室一樣，四周都是白色，但未待他仔細研究有什麼不同時，這片空間開始扭曲，就像白色的染料缸突然被攪動並滴入了翠綠色的染料，隨着攪動的進行，翠綠色歡呼着侵佔染缸。這“歡呼着”不是修辭，他實實在在聽到了風鈴般的笑聲。
在翠綠色佔滿了這片空間后，從這翠綠色中又伸出了嫩芽。嫩芽生長得極快，不消一息的工夫便長成了鋪滿整個空間的結着碩果的藤蔓，而那些果子披着鮮紅的外皮並向外滲着透明的汁水。聞到濃郁果香的游約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並在他沒反應過來時就摘了一個下來往嘴邊送去。
當他已經將牙齒印在上面時，心臟在那一剎那開始抽搐，剜心的疼痛讓他跪倒在地上，果子也掉在地上化作幾縷粉色的香氣消散。
“發、發、發生了什麼？”游約此時已因為疼痛清醒過來，再抬頭看向那些果子的眼神中只有濃濃的戒備、恐懼和壓抑着的渴望。
“果然是我的神嗎，竟然是我的神！”蒼老但如同洪鐘的聲音好似從四面八方傳來，不斷衝擊着游約的鼓膜，“是您歸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