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問答
“又是噩夢嗎？”游約從床上驚醒，趕緊解開衣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一切完好，跟原配置沒有一絲區別。
“嚇死我了，還以為自己又死了。等等，我為什麼要說‘又’？”從驚嚇中緩過神來的游約開始發現周圍的一切和自己所熟知的家根本不一樣。四周純白，沒有一絲雜色，也沒有除了自己睡的床以外的其它物品，而自己的正對面就是一面巨大的鏡子。還未等游約理解自己的處境，幾道光影投下組成一個人像。
“3D投影？現在就有這種技術了？”游約開始打量冒出的這個人像。
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精神幹練的短寸平頭配着不帶一絲褶皺的西裝，劍眉下的雙眼緊緊地盯着你卻不會讓你有任何不適與厭惡，而他一開口就是極其雄渾有磁性的嗓音：
“你好，我是契約秩序所的第十隊的隊長萬雄齊。”
“呃……你好？”游約感覺這個人可能不是自己能輕易對付過去的人。
“你之前受了很重的傷，現在感覺怎麼樣？有什麼想吃的嗎？”
“別繞了，直接說你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麼吧。”游約感覺自己不能輕易接他的話茬，便直接要求跳過前奏。
“哈哈，你這個年輕人倒是比我還心急。那我就一次性說了，你是怎麼從那個怪物手中活下來的？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麼？它的攻擊方式是什麼？有什麼可行的反制方法？那個怪物已經在市裡造成了不少的死亡了，而每一個受害者都是被掏心，徹底斷絕生機的，同時屍體也是被集中藏匿的，目前只有你成功從它手裏活下來。我們目前還不清楚這個怪物的殺人動機和規律，而推測出的結果是這個怪物可能是鬼，它為了進食給人類下了特殊的蠱，然後被下蠱的人類誘騙其他人來餵食這個怪物。希望你將你所知道都告訴我們，這樣我們才能儘快抓住它，拯救其他人。”
“你問的我也許都可以回答，不過……”
“但說無妨，只要要求合理，我們都可以滿足。”
“我的要求不多，你回答我幾個問題就行，不知道答案或者鏡子后的人不想讓我知道保持沉默也行。”
“可以。其實鏡子后的人根本管不到我，只要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我的回答也會讓你滿意。”男人轉頭看了一眼鏡子。
“那就達成契約了。”游約特意重讀了“契約”二字，但男子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
“你們口中的怪物是鬼，你們推對了這點。我補充一下，她是一個女鬼，名字叫孟瀟康。”
“名字？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的？”男子突然激動起來，他看了看四周，投影立刻移到游約身邊將手按在游約的肩上但從游約身上穿過。
“怎麼了？不就是一個名字嗎？”游約很好奇他為什麼這麼激動，便補了一句，“我希望你回答這個問題。”
“咳咳咳，”男子收回了手，面色恢復了平靜，“對於這些怪物和詭異來說，他們的名字就是他們自身認知的一部分。一但人類接觸到他們的自身認知便會根據時空距離、雙方實力差距和兩者間的關係在人的身上和身邊引發異變。你剛才的舉動很危險，還好沒有引起什麼狀況，看來那個怪物可能已經離開這個市了。同時很多時候知道這些怪物的名字就可以使用一些追蹤技術或者特殊的誅除能力來對付這個怪物。”
“可以細說一下你是怎麼知道那個怪物的名字的嗎？”
“我告訴你她的捕獵模式你就知道了。
”
“請細說。”
“她的捕獵模式並不是你們猜測的下蠱或者心靈操縱之類的，她是依靠與人類簽訂極不平等的契約來強迫人類為自己覓食，至少她和我簽的契約是不平等的替她覓食的契約。”
“怪不得我們並沒有在受害者身上找到類似的手段留下的痕迹。能強迫他人簽訂契約的怪物，事情的嚴峻程度已經超出我們的想像了。”
“至於我怎麼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就寫在契約上，就這裏。”游約手一展，之前的那份不平等契約出現在他手上，然後他將契約遞給男子。
“我們看不到別人的契約。”男子笑了一下，他手一揮，身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契約文件，又揮了一下，隱去了它們的樣子，“同樣的，你也看不見我的契約。不過你是怎麼知道這份契約的存在的？對於很多人來說，即使簽訂了契約，他們也根本看不見契約文件的存在。更讓我好奇的是你是怎麼通過契約上的身份印記得知對方的名字的。”
“不清楚，也許是自己在臨死之際激發了潛能？”游約看着男子身邊密密麻麻的契約文件選擇糊弄這個問題，不過讓他好奇的是在契約文件的正文中不是寫了正常的名字而不是印記的嗎，為什麼聽他的意思並不是這樣，難道正文中的名字在他們看來也是哪個奇怪的印記？
男子盯着游約看了好一會兒，提出了一個要求：“既然你和那個怪物簽訂了契約，那麼可以請你將那個印記轉謄到一張紙上嗎？有了那個怪物的名字和身份印記，我們的抓捕和防範工作就簡單很多了。”
“可以。”
不一會兒有一個柱子在游約床邊升起，上面的蓋子自動打開露出了裏面的一張黑色的奇異紙張和一支奇怪的羽毛筆。游約拿起紙張。發現其之所以是黑色的，是因為上面刻寫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印記，紙上還有刻寫那些印記留下的凹痕，而紙張本身摸起來與其說是紙，不如說是皮革；那支羽毛筆不知取自什麼鳥，其中中空的管道里裝有白色的粘稠物質。
游約面色古怪地看着這兩樣東西，在男人高度注視下開始謄寫印記。
在謄寫過程中，游約腦海中總是會不自覺的顯現出那女鬼的形象，隨着謄寫的進行，那女鬼的形象愈來愈清晰，游約感覺彷彿下一刻她就會出現在自己身邊把自己掐死，他渾身開始冒出如雨的大汗，嘴唇開始變白乾裂，但同時他開始發抖好像自己此刻正赤裸地處於冰窟之中。
“該死，這血刻紙加鬼狐精華都鎮不住這個名字嗎？這是什麼級別的怪物。”男人看見游約的異狀，立刻從手上喚出了一團橘色的火，與此同時有幾張契約紙張憑空出現圍繞着男人旋轉，並在旋轉的過程中不斷有新的契約出現加入旋轉，那團火的顏色也逐漸轉變為黑色，更令人震驚的是，游約所處的房間的牆壁、天花板和地板一同爆發出強光。
在這些的作用下，游約腦海里的女鬼形象被消解驅散了，他也有驚無險地謄寫下了那個女鬼的名字和身份印記。
“抱歉讓你處於不必要的危險中了，這是我們的失責。”說罷，男人退後、立正、敬禮后鞠了一個極其標準的九十度躬。
“沒……沒事。”游約擺擺手，坐在床上大喘着氣慶幸自己還活着，然後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