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鐵血
“一群廢物！連個人都抓不到！“貝倫咆哮呵斥眼前垂頭喪氣的手下。
“貝倫大人，那小子有幫手……並且1級序列物還在他手上，沒有您的授權我們也不敢放開手使用術式。”手下紛紛低頭。
“不要為你們的無能找理由。”貝倫扭頭看着腳邊的斷橋，橋下的水流激起朵白花。
“彙報情況。”馬修抬頭看着轟碎的城門。
“是，目前根據靈力殘留量推測逃犯是使用了A級管控魔葯”腥紅之淚”與黑火藥混合產生爆炸，從現場受損程度來看，爆炸物是落在了橋體上，產生的巨大火浪衝擊了城門，不過所幸沒有人員傷亡，只是有幾名護城守衛扭傷了腿正由喬茜麗娜治療。”
“明白了。”馬修點頭，“通知下去，解除城中的封鎖，調集團部成員去修復毀壞建築，我們需要為自己過失負責。”
“遵命，團長。”棕發青年立正向他行了個軍禮后離開。
“馬修！為什麼要解除城中封鎖！”貝倫咬牙切齒地向馬修走來。
“那麼貝倫先生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不解除封鎖？”馬修揚起眉毛。
“城中肯定有逃犯的同黨！為他提供了火藥和馬車！”貝倫大吼，“必須進行全城的搜查！”
“啊，關於你所說的同覺我已經抓到了。”
“什麼？在哪裏？”
馬修面無表情地手指一邊，所指的方向一位“芬里爾”成員正在用記錄板記下面前兩人的證詞：
一個是農民的打扮，手中拿着一張三格爾的淡金鈔票，唾沫飛濺正在激烈地講述這張大票子的得來前應後果。
“我知道！長官！那是一位富家少爺！在我處理攤位的時候他帶着一個姑娘跳上了我的馬二話不說就要騎走……哦，老天！那是我的一半家當我當然不答應……我衝上去正要攔下他，他就給我這張票子，然後跟我說是‘租用’再然後……我就答應了，要知道入秋後的生意是越來越差了，三格爾可以算是我一個月的收入了，可之後我又想到那位少爺沒有告訴我去哪兒領回我的馬，要知道克蒙蘇拉格這麼大，我正着急呢……西直門就聽說出事了，真是場災難，我真沒想到那少爺會是兇犯……我錯了！長官！能讓我把小伍，領回去嗎？哦，小伍是我家的馬去年我家母馬不知道跟鄰家哪只公馬生的……”
負責記錄的專員早就受不了這滿嘴跑車的莊稼漢，隨便打發了幾句讓他牽走自己的馬車別在這礙事，然後轉向身旁的同伴，一名身材矮矮的商人正在歇斯底里地沖他咆哮：
“啊！你要我冷靜！我怎麼冷靜？！我的店被你們的人砸了個稀巴爛！現在你又告訴我說人沒有抓到！”
“其實我們也想知道兇犯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店裏，西姆烏斯先生……”負責盤問的專員有些無力地說。
“‘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店裏’？你問我！人是你們趕進伍德區的！又不是我！說！你們誰負責？！賠償我的損失！你們應該也知道我是圖靈商會的成員，別逼我去檢舉你們！”
專員警覺，立馬用其他話搪塞過去：“其實我們還想知道為什麼先前到你店裏出來的專員會被傳送到其他地方，據我們所知，只有一隻休靈貓。”
“啊！那麼顯然是你們砸了我的店的行為，惹得她不高興了！怎麼？你們要逮捕她嗎？將失敗歸功於你們眼中的一隻寵物上，哼哼，那可不會讓人太愉快。”西姆烏斯譏諷地說，
“但對於我來說……那可是我的天使！諾恩女神大人成全我的願景，我用盡所有珠寶都無法點綴的美好！”
不顧記錄人員幾乎以對待變態的眼神看着烏姆，後者絲毫不介意，依舊沉浸在自我的幻想世界，雙手抱住胸口肉麻撫摸着自己的後背。
“貝倫先生覺得能從他們身上審出什麼呢？”馬修說。
“你想怎麼辦？”貝倫沉默幾秒后開口
“比起無用地浪費時間，還要分派人員去調查河流沿岸城鎮，我想早日能回收1級序列物才是首要目標。”
正說著通往城門的街道上傳來馬踏聲，馬修遠遠地望向飛馳而來的黑色馬車，兩匹黑駿馬放肆狂奔至他們面前，車夫拉動疆繩在一陣尖歷的馬嘶聲后，豪華馬車穩穩停在他們的面前。
“克蒙蘇拉格的正主來了。”貝倫冷笑。
他認出了上面“鐵血”的紅色標誌，從左往右五道扭曲的紅色“利刃”。克蒙蘇拉格恩德門發生爆炸，副軍統不經許可就擅自封鎖全城，比這些在“鐵血”眼皮子底下抓人不算什麼。
現在“鐵血”的尊嚴明顯遭到挑戰，也該過來“興師問罪”了。
車門從內部打開，一位身穿“鐵血”團服，褐發綠瞳的年輕女子走了下來，板著臉。
謝菲塔？貝倫心中詫異，他認出了這位森團長的親妹妹兼隨行秘書，瞥了一眼車內模糊的人影暗自冷笑：“這是在看不起自己嗎？只派個小秘書過來問罪，成了大人物果然不能輕易我們這些小人物露面嘛。”
儘管心裏因為受到輕視感到不快，貝倫的臉上還是擠出了溫文爾雅的笑意問候：“好久不見，謝菲塔小姐，您還是一如既往地美麗。”
“一肚子的客套話就請先放放吧，貝倫先生，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們此次為何前來。”謝菲塔冷冷地說。“先是一夜的鐘聲狂響，又是煙火大會，就在剛剛又把我過來的街道一頓雷霆轟炸……”
“如果是來問責城中‘魔瞳’的行動引發的混亂和馬修團長未經協會上報封鎖全城的行為，我們都可以解釋。”貝倫的熱情沒有絲毫因為對方的影響，談話間眼角的餘光轉向一旁的馬修，後者臉色平淡顯然並不在意貝倫把“引發城中混亂”、“擅自封鎖全城”的罪名全部扣在自己頭上。
貝倫心中鬆了口氣，要是這個時候馬修矢口否認將矛頭指向自己，事情就不僅僅變得麻煩了……
不僅自己代表的“耶夢加得”信譽會受損，芬里爾”方面也會有所戒備，如此一來，獲得克蒙蘇拉格市一部分的控制權。
進而一步步讓“耶夢加得”得以在克蒙蘇拉格設立據地取得與“芬里爾”對此她的共事權的計劃推行將更加困難。
馬修當然也不是傻子，他心裏也清楚自己是用他的名義調動“魔瞳”的團員去參與抓捕行動，現在責任攬到他的身上無論多麼不滿，馬修也會選擇克制……
因為這些所謂的罪責比起一位“芬里爾”團長“勾結”處於敵對狀態協會的成員這項行為……實在是再小不過的過失而已。
當然，馬修是清白的，至少在我方與他相互兌現條件之前。
不過誰在乎呢，馬修團長協助“耶夢加得”調查1級系列物報上去確實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後面又因為逃犯帶着1級序列物出逃自己昏迷無法指揮不用自己人而讓“耶夢加得”的人指揮行動。
如果坦白自己抓捕行動的失敗脫很大關係，“魔瞳”的失敗也能歸結為貝倫指揮不當可“芬里爾”協會高層可不會去聯想馬修為人在團中的極高威望，反而會優先考慮馬修有沒有背叛吧？
不過馬修在“芬里爾”協會這些年來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這點氣量和遠見他還是有的。
貝倫思考，臉上依舊保持風度的微笑：“這次行動失誤所造成的損失，“耶夢加得”也會共同承擔，畢竟……”
“我們不是來要個說法的，貝倫先生。”謝菲塔語氣冰冷地打斷他。
“那是來跟我商討‘耶夢加得’之後需要支付的賠款嗎？很抱歉，像我這樣的小角色在組織中還沒有這樣的權利。”貝倫冷笑，“況且行動的大部分成員可是‘魔瞳’的人，我方也沒有理由為貴部的辦事不力全程買單。”
“你……”旁邊原本記錄證詞的“魔瞳”團員氣憤地瞪着貝倫，但當接觸到馬修示意的目光后，又只好強行將湧上嘴邊罵人的話咽回去。
“先是願意‘共同承擔’，一提到‘賠款’就變了副嘴險，‘耶夢如得’的人都長着“陰陽險嗎？”謝菲塔同樣冷笑，“請放心，貝倫先生，我想馬修困長會把自己的過失處理得很好的。我們此次前來只不過為了通知您1級序列物的找尋由‘鐵血’接手。”
“什麼？”貝倫臉部一僵。
“貝倫先生以為能在‘鐵血’的眼皮子底下行動，是得到了誰的默許？謝菲塔說。
貝倫幅度很小地後退了一步，反應過來后將懷疑的目光投向馬修，馬修微皺着眉頭，看來也對“鐵血”知曉自己關於1級序列物的行動有些驚訝。
謝菲塔冷哼一聲：“馬修團長也太不小心了，調查1級序列物這麼重要的事也忘了事先上報。”
該死！大意了！自己明明是在“鐵血”的地盤卻忘了以往的謹慎。貝倫十分懊惱，對於1級序列物的急切渴望沖昏了他的頭腦讓他重大的錯誤。
一是沒有注意周圍可能存在的監視。
二是沒有派人對原本被囚禁過的賽明菜探員和與逃犯接觸過的接待員進行看管。
這兩條隨便哪一條都夠“鐵血”這人撬出些蛛絲馬跡了。
嘛，反正已經無所謂了，事情已經鬧大到這個地步每個克蒙蘇拉格的市民都知道城中出現的抓捕行動。
現在逃犯也跑了帶着1級序列物不知所蹤，關於“鐵血”的人先知道後知道這個問題也不那麼重要了。
“事發突然情勢所迫，還望見諒。”馬修前傾上身，擺出賠罪的樣子，“等這一切事都處理完畢后，我會親自登門來向森團長賠罪。”
“馬修團長的話我會轉達給團長的。”謝菲塔點頭。
我看沒有轉達的必要吧人就坐在車裏，堅個朵就能聽清楚吧，貝倫心中咕噥，張口向謝菲塔詢問：“由‘鐵血’接手是指我放棄與“魔瞳”的合作，與貴部一起參與找尋任務嗎？”
“你只答對了一半，‘鐵血’的意思是由‘鐵血’的成員參與任務，除此之外不需要貝倫先生再派人費心。”謝菲塔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