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錦上添花
搞定賭徒們，我終是鬆了一口氣。連日來的辛苦雖沒有什麼特別好的進展，但是事情算是在穩步推進，我終是放下心來，準備好好地睡一覺。
用青鹽刷了牙，背上的傷口已經好了，我便將自己扔在澡盆里，準備好好泡個澡。
“公子，你看要不要在水裏面撒些花？”良牙問道。
“撒什麼花？我又不是那幫妖精。”
“公子，撒花並不是要讓身體吸收香氣，而是可以醒神，睡得更舒坦。”
嗯，這倒是對的。
於是，水裏面多了很多茉莉花。
“你當我是茶葉？”我笑道，良牙撇了撇嘴，道：“倒不是當您是茶葉，您這些天太辛苦，而且一直在忙碌，連個澡都沒時間好好洗洗，身上的味道有些沖，這剛好洗完加點清香，才符合花妖族王子的身份，才好去參加後天的小暑節妖都影居的節日慶典。”
“哦，我都快忘了，還有妖都影居節日慶典。”他這不提醒，我還真的給忘了。
“對了，位置買了么？”
良牙一邊又開始往水裏撒硫磺粉，一邊道：“買了，首排座，第四個嘉賓座。”
我一聽便有些皺眉了。“怎麼這麼靠前？我不是說了，買個角落的位置，能看看場面不就好了？買的這麼靠前，讓人家看見了還以為我對那妖都影居的頭牌有什麼興趣呢。”
良牙卻道：“公子，你可是花妖一族的王子！再說了，買這個位置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庄夫子特特給我說了，要買就一定要買前頭的位置。我看那最好的三個位置已經有人包了，實在要不過來，就要了這第四個貴賓席。”
“那代價估計不菲吧？說，你花了多少銀子？”
良牙老老實實道：“十五萬兩金子。”
“敗家子。”我罵道。一個青樓的座位花十五萬兩金子去買，着實浪費了點。
良牙不服，頂嘴道：“這算是便宜的了。這可不貴，公子大概不知道，賣我位置的那公子的小廝說，前三位的貴賓位價值可在百萬金以上！要不是他急着用錢，才不會這麼低的價格就把座位給賣出去了。”
我去！果然便宜。
“一個小小的青樓，卻有這等排場，一個位置就價值百萬金？”我不由心中大奇，是怎麼樣的天香國色才能賣出這樣的價格？
“對了，庄夫子為什麼讓你買前頭的位置？他有沒有別的什麼交代？這事如果庄夫子說了，他應該有他的想法。”
“這個庄夫子沒說。”良牙答道。
好吧，既然庄夫子不說，他估計還是那個想法，我是站在這場局中的中心人物，一些得靠我自己來主導，而不是他。
於是我突然想起來那個夢中的老神仙，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公子，另外還有一件事，蔥府的這些個開支……還真的要從花妖府那裏支付么？”
我閉上眼睛半躺在浴盆裏面，任由良牙開始細細地給我搓澡，道：“那是自然。我知道，你一向見我都是節儉慣了的，這一下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蔥府在妖都的一切開支都從花妖府那邊走，心裏疑惑是不？”
良牙“汪”了一聲表示承認。
我笑笑，續道：“唉，我也是沒辦法啊。妖都這邊的規矩是先買后報銷，但問題是我們現在買到的東西都他媽有問題，還怎麼回頭報銷？我想輪到後面報銷的時候，戶部肯定有幾個王八蛋要跳出來作妖的。”
“拋開報銷的事不說，如果現在不換成所有東西都從花妖府往這裏運，恐怕下一次我們收到的東西還會出更多的么蛾子。這如果這些王八蛋心一黑，給我們整點毒或者要命的玩意進來，我們豈不是要吃大虧？”
“庄夫子這老滑頭說的話很對。我們現在在明處，他們在暗處，他們現在在暗處其實做的事還不敢太明目張胆，因為如果一上來他們把事情做絕了、做大了，其實他們就會暴露了自己，所以，他們現在只會在一些小事上噁心人，這叫做‘試探’。為什麼會有試探？這是因為目前我們和暗處的這些孫子們還沒有揣摩出彼此的實力，還沒有達到第一個彼此可以評估出來力量的平衡點，所以還沒有辦法正面對抗，所以，大家都只能彼此試探。”
“他們在試探，其實我們也在試探。我們這些天去找戶部、吏部、禮部辦事，不就是在認識各種人、在試探這件事的辦理難度？”
良牙愣頭愣腦地插嘴問：“公子，這個我有些不明白了，我們是正常去辦事，去協調資源，怎麼也成了試探了？”
我嘿嘿笑道：“這就不明白了？呵呵，試探有多種，他們在暗處試探，我們這叫作在明處試探。因為我們自打來到妖都的一舉一動，包括我在大殿之上挨了妖后她老人家的一頓鞭子，實際上都是走在明處的。既然我們所有的事情都走在明處，那麼我們就把明事都他姥姥地做在位置上，這一個是可以推進各種事情地進度，另一個也是試探各方的反應，讓我們也知道各個方面對和親這個事情的態度，這樣，他們不就可以逐漸現形了？”
狗子若有所思，他似乎也在揣摩其中的利害，我閉着眼睛感覺他的動作慢下來，卻沒有催他。前面的路還很長，狗子需要在這方面多長長見識，以我看了那麼多妖廷的文書，自以為已經八面玲瓏了還會被人整，他跟着我今後還要經歷更多的風浪，不長點見識怎麼能行，如果哪天被人害了，莫名其妙丟了性命那就太可惜了。
“哦，公子，我明白了。”良牙終是明白了，“那麼說，乘着公子結交這些官員，我也應該去認識一些妖都名流家的小廝什麼的，這樣，我們的力量是不是就能跟上一層樓？”
哈，良牙倒是錦上添花了。
“不錯，孺子可教也。”我道。
洗過了澡，我將頭髮盤在頂上，然後盤起腿來開始打坐。睡覺自然能躺平，但是恢復精神的效果並沒有按庄夫子教的辦法來的好。
程序依舊，只不過數日不見這一回天池穴裏面的那一絲白氣似乎有了點生氣，不再是若有若無的狀態，而是看上去有了點實體。但是它的樣子還是太小了，根本看不見是什麼形狀。
開始的時候，我依舊用我綠色的妖氣做成蟲子模樣，將它從天池的邊上一點點地投射下去，這白氣不見怎麼動作，就將這蟲子樣的妖氣吞了進去。由於有上一次的教訓，我將“蟲子”做得更小，這樣它一次吞不了多少妖氣，便不會太張揚，就不會一會突然爆閃，一會兒又力氣耗盡，不見了蹤影，而我也不會被他累及。
這小東西很乖，吃了幾條“蟲子”，便看起來活躍了一點點。我一看就來了興趣，就凝神又做了一些“蟲子”，想要逗他玩一玩。
我將三隻“蟲子”懸在天池的邊上，引誘它來吃。世上所有的活物你主動去喂它，時間長了，他只能變成豬，而你主動去引誘它，他卻有變成龍的潛質。
但我小看它了，他不是一條龍，而是一個貪心鬼。
用“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來形容它都嫌慢。只是在須臾間，自它身上拉出一團白光，分為三股，同時由天池當中卷出，將我做出來的三隻“蟲子”一下就粘了進去。
要糟！
內視的視野中剎那間光芒萬丈！
我睜開了眼。渾身大汗淋漓。
我頹然躺了下來，喘着粗氣，心裏不住問着：“他奶奶的，這玩意到底是什麼鬼？”身體卻及其老實，累到極致竟然不知不覺給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