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有兩把劍
貓型厲魔在高速移動，最後來到了公園邊緣，停在了欄杆上。它微微仰着頭，左顧右盼，雖然隔着白骨面具，不知道它是否有鼻子，但看得出來它是在嗅着什麼。
它的前面，便是公路。
公路對面，是鬧市區。
“你在找什麼？”
“喵！！！”
突然，貓型厲魔耳邊出現一個好奇的聲音，非常地突兀，又如此的自然，彷彿有一個人已經在它身邊呆了很久，以至於讓它渾身炸毛，哦，厲魔的皮膚都光滑的，除了詭異扭曲的紋路，沒有毛。
總之它跳得很遠，被嚇得夠嗆。
“人類靈士？”
貓型厲魔趴在地上，四爪着地，尾巴豎起，擺出攻擊姿勢，驚疑地看着蹲在欄杆上的男人。
男人蹲在上面的姿勢和它剛才很像，不過給人感覺弔兒郎當，臉上帶着微笑，看在它的眼裏卻危險至極。
它是高等厲魔，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厲魔，是具備特殊力量的特殊種魔類。就如同它的外形一樣，它具備貓一樣的敏捷和感知，即便是實力比它強的存在，也很難無聲無息地接近它。
可現在這種情況就發生了。
“你在找什麼？”
男人再次發問。
“喵！殺了你！”
厲魔直接殺了上來。
噹！
利爪與劍交擊。
噹！
噹！
噹！
不斷交擊。
“特殊種智商不低，情緒也算穩定，怎麼就還溝通不了呢？”
王末以劍格擋，流步騰挪，且戰且退，把貓型厲魔拉回了公園裏。不過無論他怎麼問，這頭身軀嬌小，卻比昨晚那頭高等厲魔還要凶厲幾倍的特殊種就是不回話，反而眼睛裏猩紅凶光越來越盛。
人類與魔類，生與死。
天生的死敵。
“唉……”
王末覺得無趣，也正好退回到了公園，離人群足夠遠了。
“因陀羅戰，阿修羅之縛。”
噹！
利爪與劍持續交擊，而王末開始低聲吟唱。
“喵？！”
貓型厲魔驚疑，但攻勢不減，越發凌厲。
“無可摧毀者，不可截斷者。”
噹噹噹！
貓型厲魔高速攻擊，出現重重幻影，好似分身圍攻王末，爪與劍交擊的聲音連成一片，如同打鐵一般，但王末那低聲的吟唱卻清晰可聞，不急不緩，不見慌亂。
“不取六塵萬法，四方降魔之刑牢。”
“喵嗚！”
王末身上的靈壓，隨着吟唱的進行，節節暴漲，念到第三句時，已如磅礴巨浪，洶湧澎湃。貓型厲魔驚懼欲絕，一擊之後，竟然逃跑。
“封道之十八，金剛絞！”
可是晚了，虛空中出現四根金剛杵，兩兩之間連着若隱若現的金絲，在隱約可聞的梵唱聲中，瞬間纏繞在貓型厲魔身上。
砰！砰！砰！砰！
四聲響過，四根金剛杵釘在了地上，幾不可見的金絲死死地勒住了貓型厲魔，將其困在原地。
“現在可以交流了嗎？告訴我，你在找什麼？”
王末持劍走了過來。
“喵嗚——”
厲魔掙扎，慘叫，卻不回答。
“這金剛絞雖然是封道，但有封殺之能，不說的話，你會被這金剛絲活活勒斷成兩截。”
“殺了你！殺了你！喵！！！”
金絲收縮，割入厲魔血肉，鮮血汩汩而出，但厲魔反而越發凶厲，眼中只是殺意和怨毒，毫無懼色。
終究不是理智之物。
王末默然，不再多問，在厲魔不解的眼神里，長劍歸鞘。
再拔出時，他的劍已經變了，原本的“太初”，是八面漢劍的樣式，此時卻變成了一柄劍刃破碎，劍體佈滿龜裂之痕，彷彿隨時都會碎裂一地的青銅古劍。
“讀罪吧，聖行。”
隨後，王末念誦解放靈語，腔調肅然、悠遠，如同古老的審判儀式，青銅古劍的龜裂之痕里都迸發白光。
“看看渡化你這個特殊種，能不能讓我的太初解放第三形態。”
白光過後，出現在王末手裏的竟然是一方青銅古印。古印四四方方，印紐為三足鼎狀，同樣佈滿裂痕。
王末抓着古印，朝貓型厲魔的白骨面具印去。
“喵！！！”
貓型厲魔彷彿看到了什麼極致的可怕存在，死命掙扎，金剛絲髮出緊繃欲斷的聲音。
它掙不脫，逃不掉，眼睜睜地看着青銅古印落在它的額頭上。
沒有什麼奇光異彩，只有八個紅字印在白骨面具的額頭上：我命即天，聖行於難。
下一秒，貓型厲魔的身軀彷彿剝皮剮肉一般被撕成兩片。一片大，化成純粹的黑光沒入青銅古印。一片小，化成純粹的白光沒入王末的體內，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靈壓頓時波動起來，但很快便被他壓了下去。
魔體被撕裂，出現在原地的是一個三白眼，覆舟唇，面相陰狠的中年婦女，此時被金剛絲束縛在原地，滿臉驚恐。
“七成都是有覆無記之業力，看來你生前作惡太多，下地獄吧。”
王末有些失望，話音剛落，他身邊的虛空詭異地鼓了起來。隨後一黑一白兩隻骷髏手尖尖的指甲刺破虛空，伸了出來，一左一右，撕裂虛空，發出類似布帛撕裂的聲音，露出一個黑洞洞的門戶，有凄厲的慘叫聲隱隱傳出，彷彿是十八層地獄裏受刑的惡鬼在哭喊。
“不！不！我沒賣小孩，我沒賣小孩，你們不能判我死刑！我沒拐賣啊！！！”
中年婦女的惡魂在搖頭驚叫，黑白骷髏手撐開的門戶里傳出鎖鏈滾動的聲音，下一秒兩條漆黑粗大的鎖鏈射出，直接洞穿她的兩根鎖骨，纏繞其身，將其拉入地獄。
黑白骷髏手縮回，虛空門戶閉合，裂縫彌合，了無痕迹。
“難搞，如果七成是無覆業力，我的靈壓應該就能解封太初的第三形態。算了，也不急，聖行也需要修復，慢慢來吧。”
王末捏着青銅古印在端詳。
他有兩劍，一曰太初，一曰聖行。
嚴格來說，聖行劍，才是他的渡滅劍。
在人前使用的太初劍，其實是這具身體原主人的渡滅劍，只是被他降服之後歸他所有，並且在融合時受他靈魂意志的影響，出現了和原來不一樣的變化，或者說是升華蛻變。
如果說太初劍是“器”，那聖行劍是他的“根”，但不知道是不是穿越時出現了不可知的意外，聖行劍一出來就很破爛，甚至連劍靈都一直在沉睡，告知他“真名”之後便陷入了沉眠。
不過雖然破破爛爛，但能力極其霸道。始解之後的聖行印，能判罪於魔，對魔類有着不講道理的剋制，凡是被它判罪的魔類，都會魔體撕裂，根據生前罪業，轉化成無記業力。
無記業力又分成兩種，有覆和無覆。
有覆無記之業力，純粹的黑，會被聖行劍吸收，用以修復劍身。無覆無記之業力，純粹的白，會被他本身吸收，增強自身靈壓。
如果說每一個穿越者都有金手指，那麼他的金手指就是他的這把聖行劍。
降魔除魔，讀罪處刑。
修復聖行，壯大自身。
“這樣太慢了。”
不過，王末對這樣的成長速度很不滿意。
“是該謀求進入靈界戰場了，這現世的魔類太少，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