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變故

第8章:變故

易佳終於等到周日探視日,他一早就眼巴巴的望着門外,內心激動不已,只盼着李梅英的出現。

果然,在曹沁芳老師的帶領下,張博,張旭,孫建國及徐國慧等班裏幾位平時要好的同學都來到病房看望他。大家關心地詢問易佳的病情,聽着大家的問候易佳頭都暈了。易佳只顧急切地尋找李梅英的身影,同學們的問候幾乎全沒聽見。

當曹老師與送早飯來的張阿姨到門口外說事情后,徐國慧神秘的湊到易佳的床邊,將一張紙條偷偷的塞進易佳的枕頭底下,此時易佳的心才算淡定了下來。

易佳此時才滿臉堆滿微笑,回答着和描述着如何做的手術,手術室里都有着什麼樣的設備,說話時那起勁的神態,全然不像一個受傷的樣子。同學們也都新鮮的聽着易佳的表演式的講述。

正當易佳和同學們興高采烈地聊天時,易佳的表姐焦急地闖進病房。

一見易佳的腿被吊在床頭,眼淚奪眶而出,急切地走到易佳的床邊,更咽的聲音帶有埋怨的語氣說:“誰讓你去踢什麼破球?這怎麼辦吶?會不會殘廢呀?”邊說邊拉住易佳的手,一手捂着鼻嘴,但眼淚仍然不停的流。

易佳安慰地說:“姐,我沒事,大夫說不影響走路的。”易佳的表姐根本不聽易佳的解釋,仍然不停的抽泣。

忽然,易佳的表姐使勁兒的抽泣一下,手麻利地擦了一下滿臉的淚水,猛的挺起身子,語氣兇狠的說:“不行!人都傷成這個樣子了,不能就這樣完事。學校必須負責,陪我們的腿!”說著指着在場的同學問道:“是誰給我弟的腿弄成這樣的?你們說!”

同學們一見易佳表姐兇狠的樣子,嚇得紛紛往後退。易佳見表姐衝著自己的同學大吼,馬上制止說:“姐,跟他們沒關係,這是我同班的同學來看我的。”

易佳的表姐先是愣了一下,馬上又轉向易佳說:“你們老師呢?這人都被給弄成這樣了,她也不來看看,還像話嗎?”正當表姐大發牢騷時,曹老師和張阿姨回到了病房。

易佳心情更是緊張,擔心表姐會做出出格的舉動。果然表姐見曹老師到來,便一股腦的怨氣都傾斜在曹老師身上。正當易佳忐忑不安時,曹老師卻語氣平和的講道:“易佳姐姐,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你要相信,學校會給家長一個交代。我今天來就是代表學校,向易佳同學和你們宣佈處理意見的。”

易佳表姐一聽此話,氣便消了一半,語氣也緩和了許多說:“那好,我倒要聽聽你們的解釋。”

曹沁芳老師從書包里拿出一個本子,又從本子中取出一張紙,然後鄭重而嚴肅地說:“經過校務會的決定,易佳同學因在學校組織的體育比賽活動中受傷,而導致住院治療。本學校承擔一切醫療費,並一次性支付人民幣80元作為療養費。”說著將一個裝有錢的信封,遞交給了張阿姨。

表姐猶豫了一下,追問了一句:“對傷害我們的人怎麼處理啊?”

曹老師馬上回答說:“對於此同學的行為,當即被開除球隊。並責令寫出深刻檢查,當面向易佳同學賠禮道歉。另外,當事人的家長也主動願意拿出20元錢作為經濟補償。我們預計下周,會帶他親自來醫院,當面來看望易佳同學。同時球隊教練還要親自來慰問,到時球隊也會給予一定的經濟補償。”

易佳的表姐此時已不再表態,站在一旁的張阿姨拉了一把易佳的表姐,同時,向曹老師表示感謝,易佳表姐也勉強的陪着笑臉附和着。

曹老師又以親切的話語說道:“我也是有孩子的母親,孩子出了事,作為家長的肯定心疼,我也是一樣。因為易佳是個好孩子,在學校也是最優秀的學生。我平日就特別喜歡他,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的心都揪起來了,就怕會給孩子落下個殘廢。好歹大夫說萬幸,只是一般性的骨折,孩子身體狀況好,只要是好好康復,不會留下後遺症的。這一點請你們放心,如果孩子將來出現任何問題,我當老師的,我這個班主任絕不推卸責任,負責到底。”易佳的表姐,此時聽了曹老師這般熱情的話,更覺自己剛才的話太過分,便不好意思地向曹老師表示歉意。

最後易佳表姐,又擔心地說:“易佳的父母不在身邊,一旦這孩子出了什麼意外,我們將來不好對老人們交代。我平常演出任務多,又不能常守在他身邊,光靠張阿姨看不住他,所以平時還請老師多費心。”表姐和老師又寒暄幾句后,因下午團里還有演出任務便告辭先走了。

臨走時又再三告誡易佳,要聽老師和張阿姨的話,把腿養好。易佳藉此又提出要一套新的軍裝,易佳表姐爽快的答應了。並承諾等傷好了保證讓他穿上新的軍裝,還要請他吃一頓“老莫”。易佳聽后,心裏十分滿足和高興。張阿姨要回家去做午飯,便和易佳的表姐一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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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國慧問易佳:“你姐是演員呀,演什麼的?”易佳告訴她是跳舞的。

徐國慧一聽更加羨慕的說:“啊,我就喜歡跳舞。我要是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姐姐,多好,我可以跟她學跳舞。”

在一旁的張旭調侃道:“就您這身材還是放棄這種想法吧。”

張博幫腔道:“哎,不如跟易佳學學踢球吧,准傷不着。”

徐國慧滿臉的不高興地“哼”了一聲說:“踢球,也沒看你們踢多好啊,人還受了傷,球也輸了。”

張旭一聽不服氣地辯解說:“那是他們故意陷害佳佳,要不然那個球就進了。”

張博恍惚想起了什麼?便急切的問曹老師:“曹老師,既然開除了那個球員,怎麼不處理劉迅吶?”

張旭一聽也被提醒,忙追問一句“就是,這一切都是因為劉迅!”

曹老師不解地問:“你們說這事與劉迅有關,為什麼?”

張博肯定的語氣回答說:“那是因為劉迅他們不服,想害佳佳唄!”

曹老師更是糊塗了,於是又追問一句:“劉迅為什麼要害佳佳?”

站在一旁的徐國慧脫口而出,“這還不是因為-----”話剛到嘴邊,突然感到不能說出來,便戛然而止,眼神兒愣愣的呆在那裏。心裏想着,壞了,是我多嘴了,手不由得下意識地捂住嘴。

曹老師見狀,眉頭一皺問道:“怎麼啦?好像你們知道些是什麼?為什麼不說?”大家不敢再看曹老師疑問的眼神,都低下頭不做回答。

曹老師越發感覺這裏面有問題,便轉向易佳問道:“你跟老師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易佳此時是一頭霧水,張博他們剛才說是劉迅要害他時,他就一頭霧水似的聽不明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此時曹老師犀利的目光直視着他,易佳更是不知所措,一時答不上話來。

曹老師見問不出事情,又恐怕把學生們嚇着,畢竟這是醫院的病房,在屋裏還有其他的人,便決定不再追問。

曹老師收起懷疑的眼神,安慰地對易佳說:“不要想太多了,先把身體養好,我們先回去了,下周老師再來看你。”易佳望着老師惶恐地說了一句,“老師再見!”同學們像是解脫了困境一般,匆匆的告別易佳,一溜煙兒地跑出了病房。

易佳見同學老師都走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似乎全都忘了。他迅速地從枕頭底下取出徐國慧塞進來的紙條。他心裏知道那是李梅英寫給他的,易佳的手幾乎是顫抖着打開了那張紙條。“佳佳:你一定很疼吧,我心也很疼。我媽媽去世了,我不能去看你了,我要去我姥姥家那邊上學去了。”易佳看着手中的紙條,腦袋裏一片空白,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一刻,他的耳朵里充滿了“嗡嗡”的聲音,周圍的一切都聽不到了。

易佳兩眼獃獃地望着天花板,他努力地想回憶起所發生的一切,但腦袋裏是一片空白。一連幾日易佳不再說話,大夫查房詢問他感覺如何,易佳只是望着大夫,不願意說話。嚇得大夫又給他增加了幾項腦部檢查,未查出異常,這才使大夫們鬆了一口氣。

張阿姨更是緊張,還是同屋的病友宗翰文叔叔為易佳打開了心結。眼見易佳沒了活潑的朝氣,在大夫們的號召下,讓大家多與他聊天,以緩解術后的緊張。宗翰文叔叔便主動與易佳打招呼。

“易佳同學,你是晨光中學的學生吧!”易佳斜過頭望着宗叔叔點了點頭。宗叔叔又問:“上次來看你的同學裏,是不是有一個是孟麗麗是好朋友的?”易佳本不想說話,但聽到此話驚訝的望着宗叔叔。

“我是孟麗麗的舅舅,那個男孩兒好像是很喜歡看話劇,票是我給麗麗的。”宗叔叔的一句話使易佳不由得欠起身子。

宗叔叔馬上制止住說:“你不要動,就躺在那,咱倆說會兒話。”易佳為宗叔叔的和藹而感到親切,便順從地躺下身子,認真的聆聽宗叔叔的話語。

宗叔叔的話音不大,但聲音很清楚,帶有一種磁性的吸引力。“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學生。你的老師對你很關心,也很喜歡你。我還觀察發現,你是一個很有禮貌的孩子。這說明你是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的孩子。”叔叔的幾句話,使得易佳幾天來壓抑的心情頓時舒展了許多。只見宗叔叔正衝著他微笑,易佳也還一個甜蜜的微笑。

宗叔叔繼續說:“是不是前兩天,老師同學來看你時說了一些不愉快事?哦,或者是叫你還不明白的,不理解的一些事,讓你心煩或不高興?”易佳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聽着。

宗叔叔又接著說:“我有時候也和你現在一樣,遇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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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明白,不愉快或傷心的事時,也不願意跟別人講。不是我不願意說,是因為我不知道怎麼說。”

易佳聽到此,感到句句都說到他的心裏,臉上露出理解的欣慰。宗叔叔見易佳已經接受了自己的猜疑,便反問道:“你想知道怎麼樣解決這樣的問題嗎?”易佳脫口而出說“想”

宗叔叔一笑說:“那好,我告訴你一個最簡單的辦法。”易佳瞪大眼睛望着宗叔叔。

宗叔叔認真而又嚴肅地講:“配合治療,早日出院,去找原因,弄清事實,查到真相。”他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的準確,每一個字都說准了易佳內心的所想,而且語言不多不少。

從這一天起,易佳又恢復了以往的朝氣。隨着身體的康復,手術后的炎症很快退去,終於能自己下床活動了。

宗叔叔也很快康復出院了,臨走的那天,他和宗叔叔約定,等腿傷好了,一定去宗叔叔家玩,易佳依依不捨地送走了宗叔叔。

通過近兩個月的住院治療,易佳終於卸掉了石膏,迎來回家的日子。在慶祝易佳出院康復的聚會上,大家帶給易佳無比的熱情關懷和祝福。

但易佳心裏頭總是有一些期望,那就是李梅英的情況。同學張博,張旭和孫建國的到來,給易佳帶來的不只是溫暖,而且還是一個從前沒有感受到的安全感。

當張博他們幾個同學,攙扶着易佳回到自己的房間后,易佳迫不及待地一把拉住孫建國湊近耳邊說:“晚點兒走,我有事問你。”孫建國心領神會,待曹老師和同學們都要走後,孫建國借故給易佳介紹缺失的作業留了下來。

當孫建國繪聲繪色地,描述比賽那天所看到的情況后,本以為易佳會火冒三丈。但沒曾想易佳突然問“李梅英家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孫建國驚訝地問:“啊,你不知道啊?她轉學了,我以為徐國慧告訴你了。”孫建國又補充道:“她媽媽去世了“孫建國特仔細的解紹了李梅英的情況。

原來,李梅英的母親由於連續加班,本來就常年患心臟病,加上超負荷的工作,導致心臟病發作。隨經努力搶救,但終未能保住生命。李梅英的父親是一名醫生,平時工作就忙,不能照顧她,只能將李梅英送到她姥姥家那邊上學,聽說是在南方。在離開學校當天,李梅英含淚在父親的陪同下,辦理了轉學手續。在教室向老師同學告別時,李梅英一直盯着易佳的空座位,眼裏一直在流淚。在場的所有同學心裏都知道,她在想着什麼。

易佳聽完孫建國的敘述后,一言不發,默默地坐在那裏。

孫建國氣憤地說:“劉迅他們也太壞了,竟干出這樣的事來,害得你再不能見到李梅英了。現在在學校里,他們一夥兒人可得意了。尤其是那個石磊還放話說,誰跟劉迅過不去都沒好下場。聽說他們還要在放假後去‘老莫’慶功吶。最讓人生氣的是,我們跟老師說了,可老師就是不相信我們。”

易佳聽后似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話說:“你們毀我,我就毀了你!”

孫建國一聽此話也堅決的說:“對,絕不饒了他們,一定要收拾他們。你說需要我做什麼?”

易佳看了一眼孫建國后,沒再說什麼。只是當天晚上熱情的款待了這位好朋友,還將一條自己穿過的軍褲送給了他。還一起看了一場南斯拉夫影片“最後一顆子彈”。

那一夜,易佳一宿沒睡。他努力想回憶和李梅英在一起的日子,但總是回憶不起來。

孫建國不愧是易佳的好朋友,他不光是從徐國慧那裏問來了李梅英老家的地址,還給易佳買來了郵票和信封。易佳看到李梅英的通信地址,連夜給李梅英寫了一封長信,第二天一早興奮地就發了出去。

從那天以後的日子裏,易佳幾乎每天都要跑到收發室幾次,詢問是否有自己的回信。在易佳的心裏,早已把李梅英作為自己的唯一。

易佳想着李梅英的樣子,一身潔白的裙子,一條大辮子垂在前胸,兩隻毛茸茸的大眼睛,猶如一潭深水,粉紅色的小嘴兒,閃爍着草莓般的誘惑。越想到此,易佳心裏就痒痒的,心臟碰碰的跳動。忽然易佳覺得眼前出現了一張獰笑的嘴臉,這張嘴臉好像從前哪兒見過,易佳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寒顫,像泄了氣的皮球坐到床上。

易佳整日無精打採的,課本也看不下去。張阿姨見到此狀更是心疼,每日換着花樣做飯給他吃。但易佳心有所想,毫無食慾。

剛好到了周末,張阿姨忽然想起來什麼,趕緊來到易佳的房間,見易佳躺在床上,便提醒地說:“佳佳,你給你姐打個電話,你不說要那套軍裝嗎?今天是周日,他准有空。”一句話提醒了易佳,他像是被電擊了一下,騰的從床上站了起來,徑直跑下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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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青澀一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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