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暗算

第7章:暗算

運動員休息室里,教練正在做上場前的最後動員。

“今年的‘市中學足球聯賽’首場比賽,就由我們學校的比賽開始。為了這場比賽,從市裡到學校都非常重視。咱們學校還特組織了啦啦隊,希望大家在比賽中,要踢出水平,提出風格。”教練的講話無疑是給所有的隊員打氣和動員。然而,易佳此時腦海里只想像着李梅英的身影能出現在看台上,他的心思早已跑到場上那喧鬧的氣氛當中。

終於等到上場的時候,首發陣容中易佳依然是組織中鋒。當全體隊員登上球場時,全場的氣氛更加熱烈,掌聲伴隨着歡呼聲響徹一片。

易佳心中無比激動,他迅速地在球場的看台上搜索着李梅英的身影。但只是看到了同學校的同學在看台的一角,有幾個熟悉的人影,高舉着加油的標語牌在向他招手。那是張博,張旭和同年級的幾個同學,頓時易佳心中有些發慌,好像是丟了魂兒似的,腦袋裏一片空白,要不是隊友的提醒,他傻獃獃的站在原地,都忘了比賽開始了。

一聲哨響,比賽開始。可易佳的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的抬不起來。遲疑了一會兒,毫無目的地將球踢給了對方。在一旁的劉鳳奇一見大罵道:“你傻啦!”,這時易佳才恍惚地醒了過來,忙上前追趕丟失的球。

站在看台上的張旭一見易佳的表現,失望的說:“佳佳今天的表現有點兒失常,怎麼會出現如此的低級失誤。”站在一旁的張博解釋道:“這就是所謂的情場上得意,賽場上失意。”

舉着標語牌的孫建國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放下牌子埋怨的說:“他們球隊還集訓了一周吶,怎麼就這水平啊?”

張旭突然問張博道:“要不要告訴佳佳李梅英家裏出事兒了。”張博猶豫了一會兒說:“咱們怎麼說呀?倒不如等他回去上課後自己就知道了。”

張旭看了一會兒比賽,別

便沒精打採的說:“沒意思,照這樣踢下去,准輸。”說完張博,張旭和孫建國也彼此無趣地走下了看台。

他們三人剛走到台口,張旭一眼就看見上次到學校食堂打架的那個小個子。只見那個小個子和幾個賊眉鼠眼的人,躲在台口的一角,好像在商量着什麼。

張旭忙拉了一把張博和孫建國。張博也看到了那伙人,靈機一動,朝着張旭和孫建國使了一個眼色,便轉向出口的另一邊的台階。他們三人躡手躡腳的靠近那幫人,躲在的隔牆後頭,靠在牆上伸直了耳朵,仔細聽着那幫人的說話。

只聽見那個小個子神秘的語氣說:“這次可是絕對的好機會,咱們絕不能放過他。”另一個人說:“為了迅子沒說的。”有人插話道:“你確定是那個六號嗎?”小個子肯定的語氣說:“就是他,沒錯!”另一個人說:“記住了嗎?是六號。”“記住啦,他是六號,我是12號。比他多一倍。我個子也比他高吶,折他沒問題。”

張博又聽了一會兒,便馬上示意張旭,孫建國悄悄地沿着另一側台階兒迅速的離開了。

他們三人走下看台後,相互商量道:“聽見了嗎?他們好像在商量着要害佳佳。”孫建國不解的問:“我怎麼沒聽出來?”張旭氣憤地說:“你缺心眼兒啊,那六號球衣不就是指的是佳佳嘛!”孫建國一聽便又驚慌地着急說:“那我們馬上告訴佳佳去吧。”張旭反問道:“怎麼告訴他呀?總不能喊吧。”

張博眼珠一轉馬上說:“有了,上半場快結束了,我們去球員休息室。”說完他們三人一起朝球員休息室奔去。

易佳腦子裏總是想着李梅英,他幾次在看台上尋找,都不見她的身影,心裏不由得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擔心。近一周的集訓沒能見到李梅英,使得易佳心情更加着急。心中有了事,精神就集中不起來,腳下也就慌亂起來。幾次都接不到傳來的球,好不容易控制住球,又幾次被對方斷掉。加上0:2的失球,易佳的心情變得更加煩躁起來。終於等到上半場結束的哨聲,易佳低着頭朝球員休息室走去。

剛一進休息室,隊員們都開始埋怨他。易佳心裏知道是自己的錯,也就低頭不敢回應。

教練火冒三丈的闖進來,大喊道:“6號!你的腦袋還在嗎?上半場你是怎麼組織進攻的?還想不想踢了?不行我就換人!”

這時休息室門外傳來嘈雜的吵鬧聲,“佳佳,小心有人要使壞。”接着就是勸說不要在這裏嚷,你們是哪個學校的?請出去。”隨後便是一陣的慌亂。

教練一聽外面有吵鬧聲,便衝著門外大嚷道:“閑雜人都轟出去!”隨後外面傳來工作人員驅趕人群的聲音。

教練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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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頭又衝著易佳大喊道:“你今天這是怎麼了?魂沒啦!滿腦子都想着什麼呢?”說完在球員中尋找了一圈后,眼光落在了石磊身上,“你做準備活動,準備上場。”

易佳見狀,心頭便是一愣,正要辯解,沒想到劉迅忙上前勸說道:“教練,再給佳佳一次機會吧。可能是好久沒比賽了,他有些緊張,估計下半場就會好些。”

易佳見劉迅為自己爭取,頓覺驚訝,同時又十分感謝的心情看了他一眼,馬上激動地衝著教練發誓道:“我行!”

教練看着易佳一時沒說話。劉迅又趕上一句說:“石磊前兩天訓練時把腳崴了,恐怕跟不上。”

教練仍不依不饒地,氣憤的說:“就是瘸子,也比這沒腦子的好。”

劉迅又忙勸教練說:“先讓佳佳上一會兒,實在不行再換,也好讓石磊活動活動。”易佳感激的眼神兒望着劉迅。

這時劉迅給易佳使了個眼色,易佳馬上明白了劉迅的意思。易佳挺起胸脯,斬釘截鐵地衝著教練保證道:“教練,再讓我試試吧,保證沒問題。”教練看着易佳堅定的樣子,猶豫了一會兒說:“15分鐘,就給你15分鐘,不行就下。”

說完衝著大家說:“下半場對方為保住領先比分,肯定防守,我們要改變打法,開始長傳沖吊。有球不要來回倒了,不要滲透。直傳兩個邊,邊鋒下底傳中,搶禁區頭球破門。後衛腳底下利索點兒,大腳開到中場,中場直接送兩個邊。兩個邊要跑起來,記住!打對方的身後,到底摳起來,把球立起來。我們一定要把分撈回來,不能輸!”大家異口同聲地“加油!”下半場的比賽開始了。

下半場的狀況正如教練預測的那樣,對方果然改變了打法。全場退為防守,同時他們更換了一個隊員,12號高個子前鋒一人突前。

張博本來想在中場休息時,闖到運動員休息室,告訴易佳要小心對方的暗算。誰知休息室的工作人員無論怎麼解釋,也不允許他們進去。最後,迫不及待的張旭只好在門外叫喊,結果導致三個人全部被轟了出去。

他們回到賽場上,緊張地看着比賽,但心裏都為易佳擔心。都為易佳捏了一把汗。

當對方換上12號隊員時,張博緊張的說:“就是剛才他們說的12號。”張旭仔細看后,也擔心地說:“沒錯,看來易佳真懸了。”

孫建國卻滿不在乎的說:“在球場上他們能怎麼樣?不是還有裁判的嗎?”嘴上雖然是這麼說,但心裏非常緊張,兩手使勁兒地握着欄杆,手心裏都攥出了汗。

易佳此時已從上半場的狀態里完全走了出來,在他心裏一是為集體榮譽而戰,二是非常感謝劉迅在關鍵時,為自己說話而倍感激動。

整個場上的球勢一邊倒,易佳組織的陣容以壓倒之勢,基本是壓着對方打。但久攻不下,所有的隊員不免都帶有一些急躁情緒。尤其是易佳,總想在短時間內表現出超強的能力,急於攻下對方的球門。把教練所制定的高打、高調戰術忘在腦後,幾次接到後衛傳給的球后,一個人盤帶着球,愣往對方防守整容沖,對方緊密的防守使得他幾次都失敗而終。幾次被對方鏟倒,但是易佳腦海里只想個人的表現,還是固執地往裏帶。

劉迅的表現也是異常,所有的球只傳給易佳,還不時地催促快速進攻。在場下的教練見狀很是惱火,幾次都跑到場邊朝場內的易佳叫喊,但此時的易佳已經踢紅了眼,又見教練讓石磊換衣服,心裏便急躁的不可控制。

這時易佳又接到劉迅傳過來的球,他帶球晃過了對方兩名球員,馬上就要突進禁區。易佳的餘光已經看到對方的球門柱,正要繼續往裏帶球。對方的12號球員從易佳的身後側直奔過來,身子斜倒,右腳高翹直衝易佳的腿鏟來。

此時的易佳全然不知,剛要抬腳將球往禁區蹚,突然易佳感到腿發麻,隨之一陣劇痛,不由得大叫一聲,便應聲倒地。

全場幾乎同時發出“噓—”的聲音,接下來便是一片謾罵聲。“犯規,紅牌罰下”“他是故意的”

此時易佳躺在地上,彷彿在眾多圍上來的人臉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獰笑,只是一瞬便不見了。易佳疼痛難忍,一個勁地在地上翻滾,手捂住腳踝,一個勁兒的叫喊。大家把易佳從場上抬了下去,在場醫生檢查后,只說了一句“送醫院”,隨後被救護車拉進了醫院。

當張博,張旭和孫建國他們趕到醫院時,易佳已經被送進手術室。隨後,學校的教務主任和班主任曹沁芳老師也都趕來。賽后教練和領隊也相繼來到醫院,聽取醫院大夫的傷勢介紹后,老師們在一起商量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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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只有曹老師留在了醫院。

張博他們便上前跟曹老師說明了情況,老師聽后大吃一驚,再三叮囑張博他們不要再向別人提起此事,並表示學校會認真調查的。聽了曹老師的話后,張博他們三個人便回家去了。

半夜了,易佳才從手術后的麻醉反應中醒了過來,陪伴在身邊的老師一見,忙上前安慰了一會兒易佳。見張阿姨進來,便像易佳告別,再三叮囑要安心休息,明天老師還會再來。

易佳的腿被打上厚厚的石膏,吊在床的一頭,手術后的疼痛使得易佳難以忍受,不停的發出痛苦呻吟。

在一旁的張阿姨心疼地一直在擦着着眼淚,不斷的撫摸着易佳的頭,安慰和鼓勵着易佳讓他堅強些。

易佳此時的心情非常痛苦,不由得想起了母親。易佳扭過頭,眼裏充滿了淚水,衝著張阿姨說:“我想我媽了。”此話一出,張阿姨更是忍受不住壓抑的心情,淚水從眼眶中湧出,一把將易佳的頭摟在懷裏,更咽的卻說不出來。

易佳喃喃自語道:“我媽會回來嗎?”張阿姨堅定的說:“會的,當然會了。”易佳眼神中充滿着獃滯的表情:“聽說我媽可能永遠回不來了。”張阿姨撫摸着易佳的頭,安慰地說:”身邊不還有我嗎?你媽媽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就是你的媽媽。好嗎?”

易佳望着張阿姨心裏在想,這個從小就在媽媽身邊的人,就像家裏的成員一樣。但他怎麼來到家?幾次問她,但她都沒有正面的回答。於是易佳試探的口吻又問道:“張阿姨,你是怎麼到我家的,能告訴我嗎?”張阿姨看着易佳孤獨無助的眼神,又想起家中只有他們兩個相依為命,心中實在是恐慌。正好用回憶沖淡一些寂寞,於是和易佳聊了起來。

“我是山西陽高縣人,解放前夕兵荒馬亂,家家都往外逃,我就逃到了北平。投靠了一個親戚。他把我安排在軍隊的被服廠里做工,在那裏認識了你的媽媽。”

易佳打斷張阿姨問:“我媽媽是軍人嗎?”張阿姨解釋道:“那是後來的事,當時是‘婦女自救小組’的組長。後來才知道,是黨派到工廠來保衛工廠的。北平和平解放,你媽媽又被派到西山培訓去了,那個時候才參的軍。”

易佳迫不及待的問:“我媽是軍官嗎?他帶槍嗎?”張阿姨回答道:“是不是軍官我不知道,但你媽媽有一把手槍,小手槍。”

易佳興奮的說:“那肯定是軍官!電影裏都是軍官才帶手槍。”易佳此時完全忘掉了手術后的痛苦,滿腦子裏充滿了對媽媽的敬佩。”

易佳突然又問道:“張阿姨,你是軍人嗎?”張阿姨一笑說:“我可不配,我一直在工廠做工。”

易佳不解的問:“那你怎麼到我家裏來了?”張阿姨猶豫了一會兒說:“這都怪張阿姨命不好,當初投靠的那個親戚是反動軍官。北平解放后他硬是跑了國外,這樣的背景誰敢用我呀,我就被辭退了。”說到此時,張阿姨滿臉的失望。突然,張阿姨意識到了自己的感受會影響易佳,便擦了擦眼淚說“要不是你媽,我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兒討飯吶。你媽同情我,把我領回家,這不就來到家了嗎。”

易佳聽到此,忽然又沉默起來,想一會兒問:“張阿姨,你說我媽什麼時候能回來?”張阿姨神秘的口吻說:“快了,前兩天我去了住在後院小樓的那個康部長家,就是你稱他康伯伯的那個老頭。他要調到中央去工作了,他跟我說,你媽媽的問題快解決了。”

易佳聽后心情更是興奮。張阿姨語重心長地對着易佳說:“你要好好學習,爭取考上大學,這是你媽臨走時特意叮囑你的,你記得嗎?”易佳點了點頭。

在張阿姨的陪伴下,易佳慢慢的進入了夢鄉。夢中他夢見了媽媽,媽媽穿着一身嶄新的軍裝,腰中掛着一把小手槍。但這微笑一閃即逝,媽媽突然皺起了眉頭,怒視着他。易佳嚇得閉上雙眼不再敢看。突然,易佳被李梅英的哭聲喚醒,他睜開眼睛,卻看不到她的影子,只是聽到她的哭聲。易佳掀開被子,一瘸一拐地隨着李梅英的哭聲尋去。

那哭聲好像就在不遠處,可是,易佳越是離得近時,那聲音卻越是又遠。易佳心裏變着急起來,他開始加快腳步。但李梅英的哭聲也快速的退後,這更使易佳心中着急。易佳開始慢跑起來,最後,是快跑,但始終追不上李梅英的哭聲。

易佳在漆黑的樓道里隨着李梅英的哭聲,一路追尋而來。突然,從一側衝出來一伙人,把易佳攔在當中。那些人一個個都戴着戲台上的面具,有紅的有藍的,還有白的黃的。易佳一見不由得大喊,你們是誰?

易佳的叫聲,把守候在身邊的張阿姨嚇了一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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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青澀一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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