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殺人生意，集殺令出
一切恢復如常，兩人落在街上，沒有回最初的地方，那裏自然會有人照應，他們另找了一處酒館，在熱鬧的街道上，找到了一家稍有有二樓開窗有包廂的酒樓，只是兩處隨身的小橫刀，酒樓的夥計就識趣的安排上座，傳菜上酒招待。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找在下，所謂何事？”
“不是說，誰都要按照規矩辦事嗎？”
“在這裏，拳頭大的就是規矩，想來閣下用這樣的方式找到我，必然是有大生意要做，不會像之前那個蠢豬來消遣我。”
“痛快人，好，我便開門見山，我沒有名字，你可以稱呼我蘇庫爾。我來找你，的確是有一筆大生意做。”
“什麼樣的生意？”
啪嗒，啪嗒，碗碟一個個放下，酒館的小二端上來一桌風聲的酒菜，快速放下，快速離開。一邊支起筷子，方彪一邊示意，夾了兩顆油炸花生米，自顧自的倒了半杯酒抿了一下，又伸出筷子，夾了一片魚肉。
“隨意。”
“我需要至少二十個高手，實力，至少要有你的七八成，當然，如果有實力比你更高的人，我想單獨見見面試一下，在做決議。”
“看起來，閣下想動的，應該是個不小的人物。”
“梁國皇宮，江氏兄弟，去的人必須是身份不顯，查不出來路的人。”
方彪筷子停了一下，抬頭看了對方一眼，說的是那樣輕鬆隨意，筷子在魚肉里夾了兩下，將料汁沾了一沾，方才入口慢慢品嘗，閉上眼睛細細回味其中滋味，蘇庫爾並不動作，沒有摘下面罩，似乎對這一桌酒菜並不感興趣，即使是在西北之地，最缺的燒魚菜式。
“三大禁的的單子，單程路，有去無回，可以說天下再沒比這更大的生意了，你憑什麼認為，我能為你找來這麼多頂級殺手。”
“除此之外，我還要另外二百人身手不錯的殺手打掩護。”
“你不妨在這條街上喊一嗓子，有多少只接帶了去。”
方彪聲音有些冷，殺手，過得是賣命的生活，有的人是為了自己，有的人是為了家人，小西域是殺手最密集的地方，掮客負責找人接單，僱主負責出錢，殺手負責殺人拿傭金，方彪是清涼鎮最大的殺手掮客之一，手底下接殺人這項生意的，足有數百人，他的抽成少，單子利潤高，僱主和殺手都能做到滿意。
殺手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江湖的畸形產物，因為實力不足或者單純的仇恨，出錢買命。打得過的，怕臟手，或者不願暴露身份，請人干臟活，打不過的，原因各種各樣，無非，也是一種耍無賴的方式。
殺手的三大禁忌，朝堂之人，大夫郎中，無辜之人，這三項禁忌沾上的任何一項，都會在讓人在江湖中的生存難度倍增，當然，不是沒有殺手接這樣的生意，或者說為了錢，可以找來大多數的人做這些事，但那需要很多很多的錢，超乎想像的數量。
“方兄說笑了，我知道清涼鎮有一個屬於殺手的聯盟，如果可以，人手方面，我可以多多益善，錢，你不需要擔心，我會開出一個滿意的價格。”
“我能問問，你是慕容家的人，還是拓跋家的人，或者說，沈家？還是某個家族？”
“你越界了。”
“我知道，你越界在先。”
“我可以做補償，或者你可以開價，我可以不還價。”
“你真慷慨。”
面對這個連面罩都不願摘下的人，方彪發覺自己有些看不透，
嘴裏不斷的咀嚼，魚肉，已經沒有了味道，他手中筷子在小蝶中一收一落，話音已經徹底冷下來對答。
“謝謝。不過我不需要你的讚美。如果不行，我可以去找別人。”
“你找得到別人嗎？”
“我想我可以試一試。”
兩人的談話逐漸走向尷尬的停滯，方彪清楚，面對的這個人一定有天大的目的，這樣一單生意，弄不好就是天下大亂。
“你還有什麼要求，不妨一併說出來。”
“我還需要這些人聽我的指揮，由我們親自調遣執行任務。”
“我們是殺手，不是死士。”
“拿錢的死士，沒有什麼分別。”
快遞噹噹兩聲停住，方彪心中幾乎有些想發火，他不知道這股怒氣從何而起，當然，他只能強壓下去，畢竟自己已經試過，不是對方的對手。
“什麼時候要？”
“一個月內，準備好人手，至於計劃內容和細節，我不能告訴你。”
“好，很好。”
“合作愉快，半個月後我還會再來一次，希望到時候，方老闆不要再給我來個下馬威，這是定金。”
厚厚一沓銀票放在桌上，方彪一一看去，全是可以在各國都城有信譽的大錢莊櫃坊開具的，見票即兌，數額足有十萬之巨，黃金。
最終還是接下了這單生意，他沒理由不接，殺手是不信命的，這一單放下去，足以讓許多人安穩的過完下半生，這些刀頭舔血用命換錢花的人，他們能少出一次，就少出一次。方彪回想起當年自己剛入江湖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和他的師兄弟，初入江湖，什麼也不懂，只會一樣本事，那就是殺人。
這人大大方方的放下十萬兩黃金，這是令誰都會震驚的財力，他不會擋其他人的財路，說到底，他只是一個中間人。
身影一閃，落在窗外，轉眼消失在人海。
這就是清涼鎮，沒有律法，沒有規則，也沒有誰來統治這裏，西邊是皚皚的雪峰，從山崖斷谷吹來更西邊的涼風，清涼兩個字掩蓋不住這座城市裏許多人沾染的血腥氣。
自斟自飲，方彪很少這麼喝酒，想到一半，他叫來夥計，
“通知你們的老闆，明天到我那兒坐坐。”
時間不早，方彪回到自己的地盤，收拾起自己尚未算完的賬本，一把丟在了角落裏，找了幾張白紙，筆走龍蛇，快速寫下幾封信箋，邊寫邊思考，又重新翻了一本白冊子，算盤啪啪啪打響，仔細算了半夜，終於叫來了人。
“傳信給我的三個師兄，請他們儘快到我這裏來。火速找到這幾個人，把信送到他們手上。發集殺令，顏悅樓我已經通知過，不必再發了。”
“集殺令，真的要這麼做？”
“去發！”
扶着自己的額頭，方彪感覺有些頭疼。
“方彪子，你瘋了發集殺令？！你最好有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一間不大的小屋，外圍是兩進院子，清涼城一條普通的街道，人來人往，這裏是混亂的世界，自由的天堂。
普通的街道，不普通的人，來到這裏的，除了商隊，就是俠客，殺手，罪犯，甚至江洋大盜，土匪，一切和罪惡黑暗沾上邊的人，或者和不受拘束相關的人，都可以來這裏。這裏沒有江湖俠義，不會有人講武德和前輩。
一個普通的小二，也許他以前也是有名的江湖客，或者逃亡的匪患。
來到這座城池，所有人的目的只有一個，錢。
接單殺人的殺手，就是為了錢。
“我接到了一單生意，請各位來商議商議。”
“多大的生意，需要發集殺令興師動眾？”
鬼成子，山星翁，餘子濯，司空修，賁紅，算上方彪，清涼城最大的六個殺手掮客，維持他么關係的，是一個脆弱的聯盟，集殺令，是他們約定起來無條件聚集的方式，幾乎從未用過這種方式召集他們。
“這是僱主的定金。十萬兩，黃金。”
巨大的數目，讓這個理由成為無條件的說服眾人。
“我們的僱主說，他需要高手，越多越好，唯一的要求是，必須是查不出來路的人，淡當然，他給了一個最低的數目，最頂尖的殺手需要二十個，身手至少要在在座諸位中，有各位八成以上的實力。身手不錯優秀的殺手，兩百人，要求一樣的。我們僱主會在半個月，哦不，現在是十四天後再來，他會遴選一次我們選出來的人，並且支付一個我們滿意的價格。”
“方彪，你知不知道這樣的生意，也許會把我們帶向滅亡？”
“我知道，當然知道，我能回絕，你也能，但全清涼鎮幾萬十幾萬的殺手，你管的住嗎？”
還沒有告知目標，已經有人察覺到這筆生意的危險性。
“目標是誰？”
“梁國，江氏兄弟。”
“皇室的那一對兄弟？！！”
“沒錯，江順詒，江冬景。”
“我們甜蜜的一定是瘋了，接這樣的生意。”
鬼成子嘆了一句，他知道這樣的生意，換了是他也不過把這些人召集來。
“僱主就是前幾天和你在街上大戰的人？”
“是的。”
“我看見了，那樣的身手，無非就是那幾家了。單程票的生意，真是。”
賁紅插着話問了一句，她便是顏悅樓的主人，清涼鎮一個同樣的殺手掮客。
“如果各位願意做這樁生意的話，現在數一數，你們能拿出來的人吧。”
方彪開了頭，詢問起其他幾人的意思，屋內，是各自不願開口的沉默，屋外，清涼鎮的街道一如既往的熱鬧喧嘩，同時小西域的其他力量，也相繼開始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