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耳飾
一分鐘前，古蒙山半山腰處。
晁舒有握緊刀柄擺好架勢放在中段，眼前的鬼柱是炎之呼吸的使用者，級別為柱，他已經頭疼好一陣了。
水之呼吸的延綿持久就是沒有炎之呼吸或風之呼吸的極爆威力大，傷害高。在鬼殺隊內部很少會出現這種柱之間的爭鬥，哪怕隊員之間也極少，每個人都秉持着共同作戰的信念。但是今天不一樣。
數百鬼劍士北集南下，以迅雷不及之勢攻打鬼殺隊總部古蒙山，其中不乏有眾多甲級鬼劍士，甚至還來了數十位鬼柱。從北邊湧來的勢力已經將山兩側包圍，他們師徒二人正在往山頂趕，一路上都是前來攔截的鬼劍士，隨着越靠近山巔提高海拔他們的級別就越高，甚至遇到了鬼殺隊歷代的其中一位炎柱。
晁舒有不敢拖，山上的可靠勢力太少，情況過於緊急。
他要先到山上去看看狀況，主公和位數不多留守的柱可能有生命之危。
好在身邊有個開了斑紋的徒弟，和炎柱同系。
仉沭手中的刀刃在空中劃出火焰般的痕迹，斬斷身前的乙級獸之呼吸鬼劍士，給予對方影子暴擊，隨後化為煙塵消散。
“這邊我先完全交給你了，情況緊急，不可戀戰，速速上山。”言罷，晁舒有轉身施展全集中呼吸術往山巔趕去。
“徒弟是這麼用的嗎。”
仉沭在心裏想翻白眼，但身體卻誠實地動起來，急忙將想要追上去的鬼炎柱攔下。
“前輩，我來做你的對手，請賜教......”仉沭衝著鬼炎柱叨叨的同時，對方也似乎在回應，他說。
“炎之呼吸，玖之型，煉獄。”鬼炎柱全身包圍灼熱的焰火，爆發出轟鳴，像流星一般向前突進，目標仉沭！
卧槽，你不講武德。
日之呼吸，四之型，幻日虹。仉沭利用高速的扭轉和迴旋完成的特化躲閃之舞，躲避開同為火屬的鬼炎柱突進，展開火之神神樂十三式反擊。
定要將你在一個迴環內斬殺！
臨近山巔的山腰處，從綠蔭樹冠中爆發出強烈的赤紅火光，土石紛飛而出。
......
......
山巔宮殿，院牆坍塌。
晁舒有已經先一步趕到，並救下了遭到重創，無再戰之力的鳴柱，且對月之呼吸使用者的超強鬼劍士表達了內心強烈的不滿，進行了語言侮辱。
他真的很憤怒，昔日的戰友化為不人不鬼，站在對面以刀劍相向的感覺，受夠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所謂的影子惹的禍。
哼，什麼獲得無盡生命，永恆時間？
能體魄不毀，不死不滅？
放屁，都是狗屎。
放棄屬於人的信念，逃避自然拋出生老病死的難題，丟失掉那份站在暴風雨面前挺身揮刀的勇氣。
日輪刀不斬你斬誰？
鬼殺隊不殺你殺誰？
老子不罵你去罵誰？
“日汝娘。”
連人都不做了，還在那裏侃侃而談生命的真諦？
嘁，讓人嗤笑罷了。
秦岩勝面無表情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
“死。”
狂躁的圓月斬擊襲來，千鈞一髮之際，晁舒有的頭頂火龍狂舞，迎上那道鋒利的斬擊。
招招相抵，化為烏有。
秦岩勝的視線落在已經被銷毀的院門處，一站一躺的兩個柱身前，那裏多了一道身影，年輕的少年，無比年輕。
忽然瞳孔猛然收縮，
他死死盯住前方，不再是面無表情，也沒有剛剛受到晁舒有言語上侮辱的不快。只有震驚與茫然，還有心底深處隱藏的恐懼。
仉沭不知何時擋在師傅和鳴柱兩人身前，他確認兩人的傷勢暫時止住不會再惡化，專心面對前方宮殿台階上的那個他無比恐懼的人。
兩個人相互忌憚但性質卻完全不同。
秦岩勝對這位天才劍士的出現絲毫不知情，甚至都不知道他有多天才，開沒開斑紋都不知曉，沒有任何信息與風聲。但這些在他眼裏全都不重要，他根本不關心。他只關心一件事——少年的耳飾。
那是母親給秦壹國的護身符，弟弟的耳飾。
仉沭則知根知底，對上此人如果不是始終保持全集中呼吸術，他已經癱倒了。
為何那神秘畫面中，百年前的人物突然就出現在我面前了？難道不應作為幕後黑手與終極BOSS出現嗎。能夠和此人對抗並且斬殺的，仉沭只見過一人，也就是日之呼吸的最強使用者，此人的弟弟——秦壹國。
但是秦壹國已經在幾百年前就老死了，他親眼所見，沒有存活到現在的可能。
除非他的哥哥將自己變為影子......
按照這位弟弟的自負和磨練一生劍技只為追逐哥哥的步伐這一點來看，他不會那麼做的。這就好比和你同為獨行劍士卻比你要更加強大，對劍術掌握更好的那個人，當你加入一個團隊成為巔峰戰力，就不會在希望這樣的人和你為同一個組織效力。
這是人天生的本性，也是影子複製人生前所有記憶和習慣甚至技能時，必不可免全部保留的東西。這些人的本性與本領會伴隨着影子的命令在一個個獨特的名字下，成為新生體。
所以即便是化為鬼，月之呼吸也依舊不如日之呼吸，作為秦氏的長子仍然會嫉妒自己的弟弟，當看到哥哥的耳飾佩戴者一定會回想起曾經他的身影，並恐懼着。
秦岩勝並不會在這個世界上害怕哪個人哪個劍士，何況是一個未及總角（古代男子十四歲）的少年。
他害怕的是那個人。那個過數百年，哪怕千年也能回想起、忘不掉的人，帶着同樣耳飾曾含淚斬斷他頭顱的老人，他的雙胞胎弟弟，秦壹國。
“你又是誰。”
“剛剛施展的劍技誰教你的。”
秦岩勝變得有些魔怔，他癲狂的發問，拔刀向前不斷揮舞着圓月斬擊，目光變得無比伶俐。
“還有你的耳飾。”
“誰給的！”
秦岩勝手中的虛哭神去在出鞘瞬間便進化成更長且生出分錯刀刃的異形之刃，斬擊而出的圓月刃的大小和長度不時變化無固定形態。
仉沭絲毫不敢分神，更不敢託大。全心全意投入到已經開始的戰鬥之中，全集中呼吸術已經達到了巔峰，精神狀態也是最好的，身側在山下鬼劍士身上獲得的日輪刀錚鳴出鞘，裹挾着火焰在身側留下痕迹。
少年的臉頰兩側，鮮紅的火焰形斑紋從兩鬢攀出。
開斑紋！
日之呼吸，一之型，圓舞。
仉沭開始施展融入火之神神樂的十三型劍技的第一環，朝着眼前的這位最強鬼劍士，蓄力劈出纏繞着火焰的弧形斬擊，與圓月相碰撞。動作並未停頓，連貫的施展第二式，碧羅天，自下而上揮出纏繞着火焰的圓形斬擊，身形婉轉，步伐變換，又是一道深紅色的弧形橫向斬擊。
晁舒有看着仉沭與秦岩勝的戰鬥感到一陣錯愕竟然有不相上下的感覺，但剛有這種想法，便被掐滅。
秦岩勝的凝重神色逐漸消失，神色反而越發平靜，甚至能隱隱看出臉上將要出現的瘋狂。
就在施展日之呼吸的少年使出第一環第九之型——斜陽轉身的時候，刀身纏繞着如太陽般熾烈的烈焰，在瞬間閃至半空中以倒立姿態發出橫斬的仉沭感到手上傳來一股巨力，自刀身傳到刀柄，震得他的刀要脫手而出，快握不住了！
連續的兵刃交接聲錚錚傳來，伴隨着最後一聲巨響火焰與圓月分開，兩人的身影徒留秦岩勝站在原地，持刀而立。仉沭倒飛回晁舒有身邊，踉蹌落地。他死死盯着秦岩勝，視線一刻也不敢離開那個男人。
虎口處隱隱滲血。
“沒事吧。”晁舒有面色凝重關心道。
仉沭搖頭。
“差距還是太大。”
師徒二人的對話被聽進秦岩勝耳朵里，他的腰部被斬開，徐徐恢復原型，道：“當然。”
他的嘴角暗含一絲笑意，再次揮月攻來，道：“遠遠不及，你和那個男人之間，是天壤之別。”
仉沭重新從圓舞開始施展，主動迎上前應對，否則交戰帶來的殘餘斬擊會影響到晁舒有和昏厥的鳴柱，一個戰鬥力不足，另一人喪失戰鬥和能力。
絕對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
但很快，甚至連第三式都未能連上，便被擊退回來，左臂負傷。
而秦岩勝右肩處的傷痕很快不見蹤影。
少年面色沉下。
這樣的戰況不容樂觀。
儘管剛剛獲得日之呼吸，並在上古蒙山的路上與諸多鬼劍士“論劍”實戰，但他只是個十三歲的少年，即便開了斑紋施展日之呼吸，達到柱甚至超越柱的水準，也只是彌補上與最強鬼劍士的差距，負傷雖然可以通過全集中呼吸術減緩出血，但對方卻完全不會被負傷影響。
秦岩勝始終處於巔峰狀態！
這就是影子的特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