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袁文軒時,他已換了身水綠色的錦緞,衣襟下擺綉着水粉色的蓮動荷塘,同色的水粉色錦帶束髮,也真是難為了他。

要知道往常的袁文軒,最討厭娘娘腔。

兩個人相對無言了半晌,最終秋暝駟季說道:“還好吧?”

袁文軒極不自在地輕咳了聲,“想通了嗎?要是想通了,就表個態,我好去回稟,放你出來。”

“你藥效過了?”秋暝駟季就算知道附近有人,還是想問個明白。

“睡了一覺,感覺,挺舒服的。”袁文軒舒展着身體,秋暝駟季見他不敢顯露拳法,只是弄得指關節‘咯吱’作響。

以此直白地告訴他,相比困於鐵籠中整晚的秋暝駟季,自己已然恢復如常。

秋暝駟季問道:“他們要你如何勸我?”

袁文軒湊近了些,以便他看清楚自己的眼神,“識時務者為俊傑,偶爾地服軟,也並非全是壞事。”

眼神卻滿含欣喜,秋暝駟季怎能不明白,袁文軒也已知曉他們身在何處,這是在提醒他別因小失大,生生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我再想想。”

秋暝駟季態度的遊離,令袁文軒十分吃驚,因為他對第一次的遊說,沒報太大希望。

直接將秋暝駟季態度的突然轉變,理解為他看明白了自己的眼神。

“別想了,你一鬆口,他們就會放你出來。”袁文軒又湊近了些,“又累又餓又困,談何其他?!”

秋暝駟季卻輕輕搖了頭,他在等藥效過去,否則現在,就算能活動自如,也是待宰的羔羊。

所以,他又獨自在鐵籠中熬了一天,直到第二日清晨,他才覺得渾身無力已並非藥效所至,而是身體的睏乏。

暗自將氣息運行了一周,篤定之後,才鬧了些動靜出來。

小左很快現身,冷眼看他,秋暝駟季擰緊眉頭,“放我出去,我要更衣。”

小左嗤笑,“我還當你真經得住熬,沒想到,也不過三日而已。”

秋螟駟季一反往常的冷傲,開始回懟,“我是活人,並非痴傻的牽線木偶。”

小左怎能聽不出他話中的譏誚,面色一冷,“等着,仙子尚未起身呢。”

秋螟駟季卻似賭氣一般,“那就煩請去稟報你們仙子,我想通了。”

小左雖然嘴角鄙夷,卻不敢遲疑,立刻入內稟報。

很快帶着慵懶睡意的靈境仙子,輕偎在袁文軒的肩頭,於輕紗后現身。

袁文軒臉上的尷尬,讓她十分滿意,若他真的厚顏無恥,可能她早就厭了。

輕薄了袁文軒的俊臉之後,似信非信地詢問秋暝駟季,“你真想通了?”

見他雖然點頭承認,臉上卻和袁文軒如出一轍地尷尬,決定適可而止,不再掃他顏面,示意小左小右將他放出來。

“今日索性將話和你們說開了,本仙子是個極好說話的人。麒麟院內,你們行動自如,但若私自出去,生死就與我無關了。”

袁文軒見秋暝駟季終於得了自由,“仙子,莫如我陪他去沐浴更衣,填飽肚子,再來聽仙子訓話?”

靈境仙子答應得十分爽快,還沒等秋暝駟季竊喜,就明白為何袁文軒一路上,除了問他身體狀況如何,一句要緊的都不肯說。

因為整個麒麟院,兩進院子,全是敞開式的,如今正值夏季,所有的隔板全都收攏在一處,層層疊疊的輕紗飛揚,既不能遮擋視線,更不隔音。

無論走到何處,總能看到小左或是小右,或是與他們年紀相仿的俊俏少年郎閑坐階前,或描眉,或傅粉。

一個個俱是紅潤的唇,粉嫩的面龐,直接讓秋暝駟季三觀盡碎。

見他們盯着自己的眼神滿含妒色,袁文軒強行消散着自己的不自在,扭頭和秋暝駟季搭話,“知道我們身處何方了吧?”

秋暝駟季答道:“昨日,仙子,提及了文昌院,和孤峰,記不大清了。”

袁文軒與他眼神交匯,頃刻間達成共識,無論如何都要在這裏待下去。

秋暝駟季入內沐浴,“管他呢,反正人總有一死,不如快活一日,賺上一日。”袁文軒陪坐在屏風外,“仙子,人挺好的。”

隔着屏風,秋暝駟季分不太清袁文軒這話是真情還是假意,最後全當他在演戲。

有了袁文軒的鋪墊,秋暝駟季十分滿意為自己準備的素凈天青色,看來仙子所言不虛,自己當真是為那個孤峰煞準備的。

等他神情氣爽地填飽肚子,小左又適時出現,盯着他看了許久,眼中的嫉妒快燒成熊熊烈焰。

“我們仙子有請,快走吧。”

再與袁文軒一路行來,眾人的焦點又從初時的袁文軒身上,轉移到了秋暝駟季身上。

他本就長得出眾,這身天青色的修身男裝,在滿院之中,既是另類,更像鶴立雞群,尤為引睛。

靈境仙子也欣賞了許久,最後滿意地點頭,“我的眼光向來不錯,這顏色確實襯你。”

又和秋暝駟季確認道:“我昨日的話,你可想清楚了?”

等他點頭后,“千萬別忘了,我會說到做到,從不遲疑。”說完,輕輕靠在袁文軒肩頭,看向他的眼神充滿警示。

秋暝駟季決定給她吃個定心丸,“我儘力而為。”

“子虎,告訴他該如何答話。”

袁文軒十分老實且誠懇地說道:“以後回話,當自稱子龍。”

秋暝駟季在心裏好一番天人交戰,“是,仙子,子龍明白。”

“好,出發。”靈境仙子推了把袁文軒,他立刻懂事地懷抱着她起身,得她一陣輕笑,“我就喜歡你的這把子力氣。”

院子中央放着一個軟轎,袁文軒體貼地將靈境仙子抱上軟轎,小左和小右,一前一後,利落且熟練地抬起。

袁文軒捧着托盤,示意秋暝駟季捧起另一個。

因為無法深入交談,他至今尚不明白,秋暝駟季臉上的尷尬,其實與是否手捧托盤,隨侍在軟轎兩側並無太大關係。

出了麒麟院,俱是綠樹掩映,偶有與麒麟院相似的院落,秋暝駟季暗中留意,很快看出,這些院落和綠樹,都是按五行八卦排列。

若不是沿着大路行走,誤入其中,形同入了迷宮,內里必定還有機關。

很快大道的盡頭,有一處院落前的匾額上寫着三個大字:文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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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驕男主養成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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