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雲見日

撥雲見日

“這個單詞是‘取款’的意思。所以這道題該選b。”一走進奶茶店,兩人便看見櫃枱旁的沙發上坐着兩人:一個是萬萬,還有一個是一個高中生模樣的男孩。

“在輔導弟弟學習呢?”鄭夕笑着走近了他們。

“啊?新......夕哥?”她吃了一驚,又看了看鄭夕身旁身材魁梧的黎武,“歡迎歡迎。這麼晚了還來照顧我們生意。兩位都想喝點啥呢?”

“原味奶茶就行了。對了,黎武,這是我妹妹的同學,”鄭夕介紹道,“你叫她唐小姐就行了。”

“唐小姐好。我叫黎武,是鄭夕的朋友。有緣相識了。”黎武禮貌地說道。

“快坐,快坐,”她將兩人領到旁邊的另一處沙發上,“葉兒,快叫哥哥們好。”

“哥哥們......好。”名叫葉兒的男孩停筆說道。

“上次見他,還是個小孩呢,”鄭夕笑道,“現在讀高中了吧?”

“是的。”萬萬替他說道,“讀高一了。學習任務重,作業多得很。現在還沒做完呢。”

“那就不打擾他了,”鄭夕說道,“我們坐那邊去吧,黎武。”

“哪裏,哪裏,不用。我叫他進裏屋去做作業。”萬萬忙說道。

待萬萬將奶茶端上沙發前的茶几后,三人的聊天才真正開始。

“哦?去外面調查案件?這麼晚了才回怡島?真是辛苦呀。”萬萬微笑着說道。

“關鍵還......一無所獲呢。”鄭夕嘆道,然後猛吸了一口奶茶。

“所以黎先生也是......事務所的私家偵探咯?”

鄭夕和黎武相覷。

“我是刑警,”黎武直接說道,“我們在調查一起性質很惡劣的案件,去了三川省那邊尋找線索。具體的事項不能透露,還請唐小姐諒解。”

“沒關係,沒關係的,”萬萬忙說道,“不影響你們的工作。只是......我好像看出來了。你們是去了靜海大學是吧?”

兩人一臉驚訝。

“沒什麼神奇的啦,”萬萬捂嘴笑道,“剛才在地板上撿到半張小廣告,是黏在你們誰的鞋底然後脫落在這裏的吧?”

鄭夕臉突然一紅。

“那個培訓課我之前在靜海大學上過呢。也是看了廣告去的,所以對廣告很熟。”

“哦?唐小姐在靜海大學念過書嗎?”黎武打趣地問道。在他身旁的鄭夕,尷尬得似乎想要把那雙“黏黏”鞋吞掉。

“是的呢。”她隨口答道,“去年才從那裏畢業的。好懷念在那裏的時光吶。”

“畢業后就在這裏賣奶茶了嗎?”

“嗯。當時畢業的時候也沒找到什麼心儀的工作......”她平和地說道,“就來這裏幫姑姑忙了。然後發現自己果然還是更喜歡做這裏的生意呢。”

“喂,黎武,”鄭夕似乎終於緩過窘緒,加入了談話,“職業病犯了?怎麼開始盤問起萬萬來了?”

“沒事的,夕哥。也沒什麼不可以說的,”萬萬抿了一口紅茶,“靜海大學,確實是一個很有故事的地方呢。那裏有好多美好的回憶......”

“也有很多離奇的‘學園傳說’吧?”黎武打趣地問道。

“是的呢。原來你們也清楚呢,”萬萬好奇地說道,“是這次任務途中打聽到的嗎?。”

鄭夕望了望黎武。後者示以默許的眼神。

“嗯。”鄭夕肯定道,“對了,萬萬,

不知你清不清楚計算機學院的事情呢?”

“那肯定清楚啦,”她笑道,“我讀的就是計算機學院呢。”

兩人的耳朵似乎豎了起來。

“那麼,唐小姐,”短暫的停頓后,黎武說道,“你清楚曾發生在你們學院的‘老鼠啃食卷子’的事件嗎?”

“那當然吶。那可是當時我們學院的一大爆點呢。”萬萬笑道。

“能告訴我們更多細節嗎?”他繼續說道。

“當然,當然可以了......”

待萬萬將自己了解到的事情經過告訴兩人後,已是晚上十點半的時候。

兩人沒能從萬萬那裏得到什麼新的線索。他們於是接着聊起了各人生涯規劃的話題,以及更多閑瑣的事情。時間漸漸來到了晚上十一點,奶茶店要打烊了,兩人不得不與萬萬惜別。

“無論怎樣,堅持自己喜歡的事業肯定是最好的,萬萬,”鄭夕最後語重心長地說道,“不用在意別人的流言蜚語。沒有人能夠定義你的成敗。況且大學生的出路本來就不只是一條,這也是社會應該提倡的,不是嗎?”

“嗯......夕哥說得好,”萬萬抖擻着精神說道,“謝謝你們的鼓勵。我也覺得這條路應該堅持走下去。我會繼續加油的。那麼,兩位,再——”

“等下,姐!”萬萬剛想與他們道別時,葉兒突然從裏屋走了出來,“還差這一道題,我就可以上樓睡覺去了。幫我看看這個單詞是什麼意思嘛。”

“你啊你,講課的時候不好好學......”她尷尬地望了望二人,“兩位,先走吧,以後隨時歡迎你們再次到來哦。”

“等下,我來幫弟弟看看是什麼單詞嘛,”鄭夕打趣地說道,“順便看看我的功底還剩多少呢。”說罷,葉兒便會意地將作業展示給了他。

“Mon......這是......什麼玩意兒來着......”空氣似乎凝固了。

“這是‘Monday’的簡寫啊!”黎武看不下去了,搶答道,“你啊你,讀書時英語課都去幹啥了......”

“呃......”鄭夕尷尬地撓了撓頭,準備將作業還給葉兒。

就在那一瞬間,他突然停止了動作。他的眼睛吃驚地望着葉兒的作業本。

“那個......黎武,”他嚴肅地問道,“你還記得,當時那位老師遺失的鑰匙,是放在貯藏室的哪個地方嗎?”

“一摞......考卷上?”黎武不解地望向他,“怎麼了?”

“那是什麼科目的考卷?”

“計算機英語啊?”

“我們看過那次試題的電子檔案。你還記得在考生信息填寫欄里,有標註日期嗎?”

“好像有吧。我只記得那一欄很多信息其實已經被機填了,考生只需要寫班級、姓名和學號就行了......”他打開了手機相冊,“這兒。我們不是拍過圖嗎。你看。”

只見考試日期上,是已經被打印好的信息——June,28thof1018;Mon.

“如果說,”鄭夕拿出了自己的一把鑰匙,放在屏幕上的“Mon”之後,“鑰匙當時是被放在試卷的這個位置上呢?”

“嗯?鑰匙?放在這個位置,”黎武盯着屏幕發愣。突然,他似乎領會了什麼。

“Mon-key!”敞亮的奶茶店內,鄭夕和黎武幾乎同時將那個代號呼了出來,萬萬和葉兒則呆站在那裏,一臉疑惑。尤其是葉兒,他心裏不禁想着,自己的作業本到底寫了什麼驚天動地的東西。

Monkey。中文譯為猴子,還可以指頑皮的孩子或搗蛋鬼。而在現在,在人心惶惶的怡島市,它還有個稱謂。

反卷猿。它是成功“扼殺”了三次頗具影響力的考試。它是公共秩序的破壞者,是怡島市警方乃至教育部門的夢魘,卻又是部分學生吹捧的反“內卷”現象的鬥士。

而現在,這位“反卷猿”極有可能在靜海大學,計算機學院,1018屆的400名學生之中。

“如果再加上‘怡島市人’的條件的話,那麼我們需要仔細排查的人就只有——20名學生。”鄭夕自信地說道。

“有一點我想不通,鄭夕,”坐在一旁的黎武疑問道,“‘為什麼‘monkey’在如此不起眼的考試中依然要留下如此隱晦的暗號呢?他留下來是想讓誰來解呢?”

“是的。如果我們不關注這件事情,可能永遠也沒人會來解這個暗號。甚至可以說,這可能並不是暗號,只是我們的臆想——”鄭夕說道。

“我可不認為這是我們的臆想。這就是monkey留下的代號!”黎武堅持道。

“是嗎,黎武,你也是這樣想的嗎,”鄭夕笑道,“你能有這種覺悟,我很開心。所以,我們暫且按着monkey的足跡一路走下去吧,相信我們終將一睹他(她)的‘芳容’的。-所以說,現在就讓我們——”

“去盤問這些‘學生’吧!”

“不,不,黎武,現在還不是時候,”鄭夕拍了拍黎武的後背,“我想說的是,讓我們先按兵不動。既然範圍已經劃出來了,接下來我們只需要監視這些嫌疑人,讓他們自己露出馬腳......”

“你的意思是......監視20個人?在沒有確鑿證據、得不到人手支援的審批、只能靠我們自己監視的前提下?”

“不,不。我相信,在這20人之中,我們還能進行進一步篩選,從而再次縮小監視範圍......”鄭夕陷入沉思,“讓我想想,我們還能,怎麼進一步鎖定......”

“監控!”黎武突然說道,“查找‘老鼠啃食卷子案’頭晚的監控!”

“不是已經查過了嗎,黎武,沒有任何異常”鄭夕若有所思地說道,“等下,你的意思是.......不是計算機大樓的監控,而是......”

“沒錯,”黎武十分得意地推理道,“查當晚計算機學院宿舍的監控!如果是正常時間歸宿的話,肯定不會有監控記錄,納入監控的只可能是當晚晚歸的人。而晚歸就大有作案的嫌疑!”

“確實有些道理。如果是晚上作案的話......的確有很多方法避開計算機大樓的監控......”

“那還等什麼,我們快走吧!”

“嗯......”鄭夕確信黎武說的話很有道理。然而,他在心底還是感覺到,一切不會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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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星的mon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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