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學校學着去迎合（2）

第一次發學生奶的時候，張老師站在普凡的面前說一大堆話。教室的門開着，坐在門口的普凡覺得有點冷，就拿出抽屜裏面的外套準備穿上，張老師一把搶過那件外套扔在還沒有拆的箱裝學生奶上，瞪了普凡一樣，說：“我說話就不要干其它事情。”說完，就叫班上的幾位男生來發學生奶，大家把學生奶一箱一箱搬走，普凡的外套就掉到地上，但是沒有人敢撿回來。等到張老師走後，普凡在走到那把那件外套撿回來。從此，普凡就養成了上課手不往抽屜裏面掏的習慣，就算特別需要什麼東西，也會躲着老師或者等到下課再說。

舉辦秋季運動會是學校的傳統，對教學有嚴格要求的張老師也不會輕視運動會。提前幾周張老師就開始組織學生開展體育活動，根據不同學生的情況將不同學生分到不同的比賽組。普凡就被分到乒乓球接力小組，而且還是第一棒，但是乒乓球總是容易掉，張老師就叫乒乓球接力小組的成員在數學課上課的時候好好訓練。

其他同學在教室裏面上數學課，普凡在外面訓練，坐在教師的同學就一直看着窗外正在練習的同學。陳婉瑩也在乒乓球接力小組，數學老師馬老師看見陳婉瑩把她叫到教室外面的走廊看着她跳繩、踢毽子。那一瞬間，普凡覺得陳婉瑩就像是仙女一樣，跳繩、踢毽子動作都特別好看，不想普凡那樣四肢不協調。看到馬老師，普凡告訴馬老師班上那些同學一直在教室裏面吵吵鬧鬧，馬老師聽完后，那隨手拿的教鞭就揮到普凡的身上，並且呵斥到：“離遠點，別影響到其他同學學習。”普凡不知所以然，只好拿着拍子和乒乓球到離教室更遠的操場去練習。

等到運動會的那天，張老師帶着全班同學走了一圈操場，就來到比賽場所。乒乓球接力賽，張老師站在普凡旁邊，一遍一遍強調要穩、球千萬不能掉，普凡看着她一直在動的嘴巴、鮮紅的嘴唇，感覺更加緊張了。普凡站在那裏做準備姿勢，突然看見隔壁同學已經沖了出去，顧不上什麼也托着乒乓球跟着沖，可是跑到一半乒乓球就掉了，只能跟着乒乓球跑希望能夠快速把乒乓球撿回來，還害怕回到起點后張老師那批評。結果裁判吹來一下哨子，說：“一切以哨聲為準，剛才有同學搶跑，這個成績無效，重新比賽。”回到起點后，普凡看了一眼張老師，但是她沒有批評普凡，一而再再而三強調要穩。哨聲一響，普凡就托着乒乓球往對面跑，乒乓球就像被膠水粘在球拍上面一樣，怎麼動都只在同一個地方搖晃。當普凡跑到另一邊時，緊張的身體一下子放鬆下來，乒乓球也跟着鬆懈了，從球拍上摔了很遠。轉過身來，看見其他班同學的第一棒還在跑道上，而普凡班上第二棒都跑了好遠。

雖然普凡運動會上第一棒為後面同學爭取到更多的時間，但是張老師對普凡的態度一直起起伏伏。有幾次放學，普母接普凡的時候，張老師就把普母拉到一旁對她說：“普凡學習一直跟不上，感覺她壓根不是學習的那塊料。”普母只能跟張老師賠笑，空閑時間拿一些東西去老師家拜訪。

秋季運動會之後就是期中考試。第一次期中考試考完之後，張老師就拿着一沓試卷靠着講台念大家的分數：“現在念到的是九十分以上的同學……”念了好多人名字，但是就是沒有普凡的名字。張老師頓了頓：“以上就是考試分數在九十分以上的同學，現在是八十分以上的同學……普凡，八十三分。”普凡又驚又怕，怕張老師批評她，也怕回家后媽媽也批評她。念完所有人的名字之後，張老師就叫同學把試捲髮下去。普凡在接到自己的試卷之後迅速找那些錯的地方，翻翻課本，想着回家怎麼跟普母解釋這些題目都做錯了。張老師看到大家試卷都拿到手之後，說：“我覺得有些人考試成績不是特別理想，我這還有幾張卷子給那些考的不是特別好的同學做，我再重新打分。普凡，你拿張卷子坐在那裏寫，寫完給我改……”

有些同學提前寫完給老師改，普凡看看一個個同學上講台改試卷，手中筆寫字的速度也不自覺加快了。寫完之後，普凡拿着卷子走到老師身邊，張老師一把接過卷子來批改，說道：“這個詩是課本上的，你還沒有背熟，下去之後記得要背。”普凡點點頭，最後試卷分數是九十一分。普凡把八十三分的試卷折成很小的一塊放在書包側面的口袋中，放學之後把那份九十一分的試卷給普母。

張老師是一個特別喜歡給同學發小獎勵的老師，有時候同學作業寫得好會從手提包裏面掏出瑞士卷給同學。她還有一個臉大的鐵皮盒，裏面裝滿粉色的糖果。但是，普凡印象最清楚的是那次期中考試之後的表彰，張老師撕了一個貼畫貼到普凡的額頭上，對她說：“這個是獎勵給你的，老師再給你一個，你回去貼到媽媽臉上，你有一個好媽媽。”說完，又遞給普凡一張貼畫，普凡把那貼畫也放在書包旁邊的口袋裏面，不過最後忘記給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