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開封七日談 第四章 能氣掉宋仁宗…

第一卷 開封七日談 第四章 能氣掉宋仁宗…

火器坊大門口,一條長凳上坐着三人,一位穿着青黑色官服,一位穿着墨綠官服,一位身着黑衣。

那黑衣男子似有些多餘。

三人面前,丫鬟舉着賬目,氣氛陷入了詭異又尷尬之中。

“趙大人!您就別休息了,陛下皇恩浩蕩,可也只給了你七日啊!”李涵見率先受不住這氣氛,開口說道。

趙小虎也從假寐中醒來,看向展昭:“展大人?既然李大人這麼著急,那我們查查??”

展昭一臉茫然,似也從假寐中蘇醒一樣,點頭道:“查查!”

“好!那就查查!”趙小虎一撇嘴,手向著賬本伸去,突然一停,又收了回來。

李涵見疑惑地看向趙小虎,心裏那叫一個急啊!

“嘶...展大人,你會看賬本嗎?!”趙小虎倒吸口氣,眉頭一皺看向展昭,面露難色。

展昭晃了晃頭:“習武之人哪會看賬本啊,你會嗎?”

聞言,趙小虎連忙搖頭:“我不會!正經人誰會把線索留在賬本里?!”

“記賬本里的那能叫線索?!”展昭一噘嘴,眼睛一撇。

接着,兩人同時抱拳笑道:“通透!”

李涵見見兩人這般,頓時摸不到頭腦,疑惑問道:“那還查不查?!”

“不查了吧?!”展昭看向趙小虎。

趙小虎一副瞭然模樣,開口道:“那不查了!”

說罷,展昭和趙小虎同時起身,轉身離去。

“這葫蘆里買的什麼葯啊這是?說走就走啦?!”李涵見看着兩人背影,十分不解。

走出火器坊后,二人通過攔下一輛驢車。

“去開封衙門!”趙小虎喊了聲。

展昭輕笑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火器坊沒問題的?”

“時間!”趙小虎沉思着,面露思慮,隨後狠狠說道:“先前我剛到時,叫李涵見出來,莫約等了半刻。李涵見叫下人去取賬本,又是半刻。沒有作假的時間,所以即便有問題,那也早有準備,咱倆的本事是看不出來賬本有問題的,要是義父還在,定讓這搜刮民脂的李涵見看看虎頭鍘!”

“是啊,要是大人還在,這案子估計也不會鬧這麼大,現在東京上下恐怕都盯着咱倆,明日早朝,怕陛下要發龍怒了!”展昭悠悠嘆息一聲。

趙小虎嘴角抽了抽,“先不說這個,那個西夏人輕功很好?”

趙小虎直接開口問,展昭來得很快,身邊也沒有別人,趙小虎知道了展昭沒追到人。

展昭將手中的軍甲一攤,翻了翻白眼道:“那人就不會輕功!跟我耍花招!鞋底有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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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趙小虎輕笑一聲,展昭此刻的語氣就像兩個小孩打架,沒打過後委屈的說:你耍賴!

“你笑什麼,那人鞋底有機關,就是白玉堂也追不上!”展昭撇了撇嘴,有些傲嬌。

見狀,趙小虎更是拍腿大笑。

突然,展昭眉目一凝,湛盧彈出一半,一點寒芒閃動。

趙小虎的笑聲戛然而止,只剩一聲聲咳嗽。

片刻后,趙小虎再度陷入思索,不是他么?!

難道真是包公顯靈?

穿越前作為一名合格的輔警,趙小虎自然不信鬼神之說。

展昭哪裏知道趙小虎此刻在想那本《渡靈錄》的事,只覺得現在比當年困在錦毛鼠白玉堂手中時還丟人。

“現在奏章的線索斷了,火器坊的線索查不了,李涵見應該有問題,但李涵見受賄這件事,不在這件案子的範圍里,貿然去查牽連太廣,不過想來明天仁宗應該會召自己入宮,但時候說說,應該能扒出來點問題。”

趙小虎雙手合十,心中推理着眼前的情況:“至於展昭追丟的那個西夏人,應該不是殺了義父的兇手,具體還要看公孫策的消息,畢竟自己當時沒有接觸過屍體。”

“現在的目標只能轉向民間,藥房,鹽商,以及一些民窯,藥房出雄黃,鹽商出硝石,民窯產硫磺。火藥的配料都在,單獨都能引進城內,但是合成火藥是運不進來的,而火雷在開封內是沒有作坊生產的,都是將火藥合成后運往其他地方製作。”

“在樞密院內,我和展昭逃亡時,有劇烈爆炸,可以確定是火雷,不是火藥,而火雷也無法運鏡開封,所以這三種配料一定會有一個交匯點,製作火雷還有一個關鍵需求,鐵匠!”

“希望能在開封內查到最近鐵匠失蹤的卷宗,不然就得挨家挨戶去查了。”

想着這龐大的工作量,趙小虎不禁開始頭痛起來。

往常的時候,趙小虎只需要將一些線索匯總,甩給包拯就好,可現在自己得單獨抗下整個案件,趙小虎有些煩悶。

展昭看着趙小虎思考,隱隱又想起了包拯,展昭覺得趙小虎此刻越來越像自己護衛過的大人了。

御書房內,宋仁宗依舊在下棋,身下跪着的正是早上給趙小虎送聖旨的曹公公,此刻曹公公正在稟告趙小虎的蹤跡。

說到趙小虎和李涵見之事時,宋仁宗拈起的白子掉了,“這個趙小虎!朕給了他七日,他不知道是朕頂着群臣激憤才要來的?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跡這般不堪!連入夜都等不到?!”

曹公公看着仁宗發怒,不敢啃聲,只是低着頭。

“罷了,罷了,他最好給朕查出個真相,展昭追的那個西夏人什麼情況?!”仁宗語氣凌冽。

曹公公不敢怠慢,連忙開口:“那人現在正在地牢裏,什麼都不肯說!”

“是李元昊那邊的做派,不肯說就別說了,朕的樞密院豈能說毀就毀,七日後,朕要見他死。還有那個李涵見,帶人給朕抄家,要是發現賬目火藥走向問題,送到趙小虎那,明日早朝召趙小虎進宮,朕要問罪!”

“是!”曹公公見龍顏不悅,便立刻退下。

曹公公退去后,太師開口道:“陛下這是借趙小虎替太子分擔?!”

龐太師心中自然明白仁宗的想法,明日既是召宗正,又是召趙小虎,宗正非仁宗親生,是濮王遺子,朝中定有不滿,正好藉著趙小虎,壓一壓宗正太子之事。

“太師!朕...老了!你去讓宮裏備駕,隨朕見見希仁!”仁宗悠悠嘆息。

“是,臣這就去!”龐太師起身告退。

酉時,一行人馬離開了皇宮。

另一邊,展昭和趙小虎坐在案前,愁眉不展,面前卷宗浩如煙海。

“不是,我找個鐵匠失蹤的卷宗,給我送來這麼多!”趙小虎怒罵一聲。

“沒辦法,開封府尹是希望陛下能再生一子,包公幾次上書陛下立宗正為太子,他和我們不對付!慢慢查吧!”展昭翻看着卷宗,要比趙小虎有耐心的多。

看着天邊漸漸昏暗,趙小虎心裏十分不悅,他知道明日早朝必會被群臣辱罵,今晚要是查不出點線索,明天就算是仁宗也保不住自己,恐怕七天就要變一天了。

看着暮色,趙小虎閉上了眼,“想想義父會怎麼做?!”

按照包公辦案的性子,查到李涵見時,李涵見就該在地牢裏后審,然後動用開封內衛封鎖全城,一一查詢鐵匠是否失蹤,然後上書仁宗彈劾軍器監胄案(管事),隨後將城內所有西夏人全部關入地牢。

之後,查處城內私宅,尋找火雷作坊。

“可惜,我不是義父啊!動用不了那麼多人!”趙小虎嘆息一聲。

展昭白了眼趙小虎,繼續看卷宗。

“等等!誰說我動不了很多人?!”趙小虎看向展昭,“出發!”

趙小虎心中有了計劃,拉着展昭去馬廄牽了兩批馬,快馬向著包公府上趕去。

另一邊,包公府上,宋仁宗帶着龐太師踏進院內,正好酉時三刻。

正在此時,遠處馬蹄聲聲,眾人回首看去。

來人正是三道狼爪趙小虎,和御貓展昭。

趙小虎一眼就看見了隨行侍衛,以及人群一席黑衣金龍袍,臨近時,趙小虎縱身越下馬。

大內侍衛皆拔刀相向,趙小虎高喊一聲:“臣有事稟奏!”

見趙小虎無反抗之意,大內侍衛收刀上前,繳了趙小虎的刀,將其按到仁宗面前,將其踢跪。

趙小虎呲牙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一旁,展昭持劍走到仁宗身前,抱劍作揖道:“陛下!臣同趙小虎有事稟奏!”

看着展昭持劍上前,還不用下跪,趙小虎承認:他酸了,人和人的差距太大了,改天他也要習武,以後混個御前帶刀侍衛。

仁宗瞥了眼展昭,面露不悅,一甩袖袍:“趙小虎!你可知罪?!”

“臣知!驚駕之罪,臣認!”趙小虎被人架着,但是低頭說道。

龐太師冷笑一聲,指着趙小虎,厲聲呵斥道:“你一個小小開封府衙役,開口稱臣,簡直妄自菲薄,聖上要你七日斷案,你不謝聖恩,還毀了樞密院,當斬!”

“龐太師,陛下尚未發話,你卻要拿我問斬?!你想謀權?!”趙小虎尊重宋仁宗,是因為在歷史上宋仁宗並不是個昏君,而是一位明君,為了中華文明傳承有不可磨滅的功績。

至於龐太師,雖說也有功績,但是與包拯不和,因此趙小虎十分厭惡龐太師。

“你!牙尖嘴利!”龐太師連忙下跪,向著仁宗開口:“陛下,切勿信讒言,臣絕無二心!”

宋仁宗冷冷看了眼龐太師:“你當朕老眼昏花,看不清曲折?!”

“臣不敢!”龐太師低頭,不敢多說。

“鬆開吧!”宋仁宗輕描淡寫道,輕笑一聲:“這虎人為了希仁將朕的樞密院都炸了,可見其孝!臉上三道狼爪為了希仁所受,可見其忠!身知樞密院有火雷,勸說禁軍不進其內,可見其義!如此孝忠義三全者,是我大宋之人,而非李元昊之人,自稱一聲臣,不過分!”

侍衛鬆開趙小虎,盡數退走。

被侍衛鬆開,趙小虎起身活動了下手腕。

“朕讓你起來了?!”宋仁宗輕聲質問一聲。

趙小虎連忙下跪:“若陛下不嫌棄,此案終了,臣當奔赴西北,抵禦那般逆賊!”

“哈哈!”宋仁宗大笑一聲,隨後對着龐太師說道:“這才是我大宋的兵!龐太師?此般安排,你以為如何?”

“自是甚好!”龐太師此刻哪敢頂嘴,只敢順着宋仁宗說下去。

“甚好?!”宋仁宗輕咦一聲,嚇得龐太師身上冷汗直流,仁宗接着呵斥道:“你龐籍說甚好?!好個屁!你將朕至於何地?!朕的愛臣身亡,其義子欲探查真相,急了些,沖了朕的駕,朕就要送其去邊疆送死嗎?!你叫滿朝文武如何看朕,你叫希仁泉下如何看朕,你叫天下、叫大宋如何看朕?!你龐籍莫不是真要謀逆?!”

宋仁宗字字珠璣,鏗鏘有力,完全不像一個暮年老人。

龐太師臉上冷汗直流,此刻不敢多言,連連磕頭,只說:“臣絕無二心!”

“拖下去!朕念太師已老,許是思念希仁,你自罰半年俸祿,半年不入朝堂,補償朕這身後一家老小!”宋仁宗隨手一揮,命侍衛將龐太師帶走。

趙小虎此刻也是有些慌神,但不似龐太師那般顫抖,只是低着頭。

“都說伴君如伴虎,今日所見,貨真價實啊!”心裏嘀咕着,此刻也明白了宋仁宗之前的話中話,看似宋仁宗在誇趙小虎忠義孝三全,實際是在問責。

宋仁宗實際在說,我給了你這個虎人七天時間,你查了一天就把這東京鬧得底朝天,今晚又沖我的駕,不愧是你趙小虎啊!

朕就是給了你道聖旨,樞密院就沒了,朕若是封你做官,那朕的東京還能消停嗎?!

還敢自稱是臣?!你要真是臣,朕這條老命還擔待得起?!

難怪包拯不敢讓你入朝,只求你做個衙役。

其實,趙小虎那句再赴西北,確實說到了宋仁宗心坎里,他是真想把這虎人送去西北,只是不能,但是而後的龐太師之言卻犯了沖。

縱是大宋岌岌可危,虎豹環伺,名臣義子調查他爹的死,有錯嗎?沒有錯!可滿朝文武卻還要阻攔,這不是欺負我趙禎老了嗎,巴不得我死,逼我趙禎立個太子?先前包拯叫我立也就算了,包拯表過決心,是為了保我大宋的江山不倒,如今包拯一死,你們一幫人又叫我不管,又叫我立太子,這難道不是一種逼位嗎?!

尤其是龐太師真想要將趙小虎送去西北征戰,那本來維護包拯那一脈不就亂了?!而一旦內亂,除我以外,誰的權利最大?自然是你龐太師!

如此這般,宋仁宗才將龐太師趕回家養老。

“罷了!你這虎人,逼朕廢了個太師!世人皆說你虎,今日一看,朕不覺得!”宋仁宗長嘆一聲,搖了搖頭,好像剛才真的動了怒。

“臣若能結案,自當遠離開封,隱姓埋名!”趙小虎此刻也懂了,今天鬧得太大了,宋仁宗有心查明真相,也不好收場。

“真不知你是真虎還是假虎!罷了,所來何事?!”宋仁宗背過身去,不願再看趙小虎一眼,免得糟心。

“臣不知該不該說。”趙小虎咽了咽口水,知道宋仁宗同意了自己破案后的退隱,但接下來的話必犯龍顏,有些不合時宜。

“說!”宋仁宗厲聲呵斥,似有些不耐煩了,隨行的公公侍衛此刻無一不怕,皆欠身低頭。

“那臣可說了!臣希望陛下可以調動開封禁軍封鎖東京,去查是否有東京內鐵匠失蹤,臣....”

“夠了!你還要對朕的東京作甚?!”宋仁宗打斷了趙小虎,迅速轉身,咬牙切齒手指着趙小虎的頭,欲言又止。

趙小虎都能聽見宋仁宗因憤怒的喘息聲。

“臣不敢,只是在場者眾,君無戲言,陛下要臣說,臣才敢說!”趙小虎更是低着頭不敢多看。

此話一出,氣的宋仁宗連說了好幾個“你”!氣得有些暈厥,公公們連忙搬椅扶宋仁宗休息。

展昭更是目瞪口呆,暗暗對着趙小虎豎起了拇指。

這天下能把宋仁宗氣成這般模樣的,也就只剩面前跪着的這虎人了,偏偏宋仁宗的聖旨還保了這虎人七日。

想到這裏,宋仁宗氣得手都抽動了幾下。

從此,坊間流傳這樣的故事,那個男人,只用了三句話,氣掉了皇上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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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靈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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