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失聯的女生
“張隊,我按您說的查了7月15日以來所有的報案和出警記錄,沒有發現死於窒息的人。”安安拿着一個文件夾對張全說道。
“擴大範圍,擴大到周邊市州再查一查,跟省廳也對接一下,調取全省的記錄。”張全安排道。
雖然語氣堅定,但張全其實心裏也在犯嘀咕:兇手是通過網絡傳輸數據,理論上是可以在全國、甚至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如果省內都查不到的話,難不成要調全國的?
“唉!這案子,該從何處查起呢?”吳教授和司明已經把兇手的作案過程推理的差不多了,理論上也支持。現在如何偵破就交到了張全這邊,總不能讓一個大學教授開着警車抓壞人吧!張全頓感壓力山大。
“隊長,你讓我找的人我查到了,是這個嗎?”譚大林拿來一頁紙。
張全接過,仔細端詳了照片欄里的照片,又掏出手機對比了一下翻拍自吳青鬆手機的照片,確定了這就是吳青松要找的人。
“不錯,找人這事兒,還是你最在行!”張全拍着譚大林的背說道。
“怎麼樣,我靠譜吧!”譚大林顯得很得意。
“一點小事把你嘚瑟成這樣!沒出息。”張全道。
張全找到吳青松,把那頁紙交給她。
“對對對,就是她!哇,連電話號碼和住址都有。張隊長你們太厲害了!”吳青松連連道謝。
“小事一樁,吳教授不必客氣。”張全擺擺手道,然後又接著說:“不過,窒息死亡的調查就沒這麼順利了,我已經讓安安擴大到本市意外摸排了,但還是沒有明確線索。雖然有幾起窒息死亡的,但要麼是自殺,要麼時間對不上。吳教授,結果這個有沒有可能是兇手先記錄下一個人死亡的過程,然後把它做成VR視頻呢?”
“我也考慮過這種可能性,但根據你說的另一期案件,直覺告訴我還是直播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吳青松說道。
“警察斷案可不相信直覺。”張全開玩笑道。
“但是女人相信。”吳青松不像在開玩笑。
晚上,回到賓館。吳青松猶豫再三,撥通了紙上的電話。
嘟—嘟—嘟
“喂,您好,您哪位?”一個熟悉的女聲問道。
“是詩雨嗎?我是吳青松。”吳青松的聲音有些顫抖。
***
常詩雨已經有半個月沒見過陳旭了,每次聯繫都是通過電話。她也從來不去陳旭的工作室,這也是他交待的。如果有事確需見面,就到他們樓下的蘭州拉麵館碰頭。
三年了,妹妹常詩晴的死一直是扎進她心裏的倒刺,每次想起就像拔了一下,心痛到不能自已。兩人是雙胞胎姐妹,常詩雨出生的時候下着小雨,等妹妹出生的時候,剛好雨過天晴。所以,父母就給她們取了詩雨、詩晴的名字。
兩姐妹出生前共用一個子宮,出生后形影不離,不管做什麼都要在一起,穿的、吃的、用的也必須一樣。常詩雨雖然只比常詩晴大幾分鐘,但姐姐就是姐姐,有什麼事情總是她出頭的多一些。久而久之,常詩雨的性格就比常詩晴更要強一些,也自然而然的把照顧妹妹的職責擔負在了自己身上。
常詩雨的成績一直很優秀,本科畢業后,她考上了研究生,去了省城上大學,師從吳青松教授。作為兩人另一處不同的是,常詩晴的成績稍微差點,沒考上研究生,決定回家一邊幫家裏看店,一邊繼續複習考研。
兩姐妹第一次真正分別的那天晚上,
常詩雨在火車站和妹妹告別,叮囑她一定要認真複習,不要放棄,自己在學校等着她。
研究生期間,常詩雨一如既往地優秀,收穫了老師和同學們的一致喜愛,吳青松更是把常詩雨視作自己的關門弟子,鼓勵她繼續攻讀博士學位。兩年間,常詩雨只在寒假回去過一次。兩姐妹睡在一張床上,說了一整晚的話。
直到接到家裏電話的那天。
那天常詩雨幾乎瘋掉。她顧不得正在召開的班會,連哭帶喊的跑出教學樓,攔下一輛出租車就直奔火車站。同學們吃驚的看着平時開朗活潑的班長怎麼突然成了這個樣子。
等到了家中,見到的只有父母悲痛欲絕的臉和妹妹冰冷的屍體。看着冰棺中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妹妹,常詩雨彷彿看到了自己。生死像一面鏡子,鏡里鏡外的人完全一樣,但觸碰不到對方。
常詩雨懊悔到要死,她恨傷害妹妹的兇手,更恨自己不在妹妹身邊,沒有保護好她。殯儀館的告別大廳里,常詩雨強打住精神,努力讓自己不要在脆弱的父母面前暈過去,成為壓死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等追悼儀式結束,常詩雨的手心掐出了血。
告別隊伍的最後,一個年輕的男孩停在了常詩雨的身邊。男孩滿臉淚痕,哽咽的說:“詩雨姐,我是陳旭,你還記得嗎?”
陳旭打來電話,說東西已經給她快遞過來了,聯繫人的信息一會兒就會發到她手機上。至於後面怎麼做,常詩雨都清楚。
“這次又要帶上一個無辜的人嗎?”常詩雨問。
“無辜!你覺得他們無辜?你忘了詩晴是怎麼死的嘛?”陳旭在電話中吼到。
“陳旭!再不要在我面前提詩晴的死。我沒忘,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你每提一次,我的心都痛得要死,我和你的約定我都記得,我會把我該做的做好。你保證過,把那幾個人弄掉以後就收手,我希望你也不要忘記你的承諾。詩晴也同樣不想看到你成為一個殺人狂。”常詩雨也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詩晴不會說,詩晴一句都不會說,她死了!她沒了!我記得我的保證,我的最終目的只有唐濤,唐濤一死,我自首也罷,遠走他鄉的也罷,我都會做到的。但殺掉唐濤之前,你按照我的交待做事就行,其他你不要管。”陳旭在電話里異常地暴躁。
“好吧!你把東西發過來。掛了!”常詩雨掛斷電話。
“叮~”,常詩雨收到了一條微信。下午時候,她收到了陳旭寄來的包裹。
傍晚,常詩雨按照信息的指示,來到了公園角落的一處涼亭。
白文傑已經等候多時。他下班后沒吃飯就來了,期間他給海綿寶寶發了好幾條信息,但對方一直沒回。他緊張得手心冒汗,擔心自己的9999塊千萬千萬別被騙了。他又有些後悔,當時一時衝動,怎麼就直接把錢轉了過去?好歹也用個鹹魚啊啥的,交易不成平台還能申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多多少少能挽回些損傷。這下倒好,轉給了一個私人賬戶,萬一對方刪除拉黑,自己哪兒找去都不知道。直接給警察說自己買看小黃播設備的時候被騙了?那也太社死了吧!算了,說了又怎麼樣,我就只說買VR面罩被騙,應該也能說得過去。萬一警察問起怎麼不在官網上買怎麼辦?對啊,我這也沒便宜啊,和官網一個價,還沒保證,那我不成了那啥了嗎?
白文傑正糾結到死去活來,常詩雨來到他跟前。
看着眼前這個低着頭一會兒捶胸、一會兒頓足,連自己到跟前都沒有發現的人,常詩雨有些疑惑。這個人和之前兩個還不太一樣。
“請問你是今晚打老鼠嗎?”常詩雨不確定的問道。
“啊是是是!“白文傑這才抬起頭看見常詩雨。
“你是來送東西的吧!”白文傑打量着常詩雨,問道。眼前的美女穿件條紋短袖T恤,下面是一條緊身牛仔褲,把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雖然戴着口罩,但相信比自己之前見過的都好看。公司里的小美長得沒眼前這個美女的十分之一,還一天到晚拿個粉盒兒撲啊撲,看自己都不正眼看。臭美什麼呀!
“是的。”常詩雨答道。
“美女的聲音也很好聽。要是能加個微信就好了!”白文傑心裏默默念叨。
“東西給你,你看下。因為我們針對平台對設備進行了定製,所以是拆封過的,你最好試一下。電已經充滿了。”常詩雨把VR面罩遞給白文傑。
“沒事沒事,呵呵呵,既然找你們買,我肯定是相信你們的啦。”白文傑作出一副很大度的樣子。
“你還是看一下吧!這是數據線、充電器,這個是HDMI數據線,可以接電視的。你以前用過這個嗎?”常詩雨還是把包裝盒打開,一樣一樣取給白文傑看。
“這個我還沒有用過。”白文傑答道,心想,老子這次都大放血了,以前哪兒玩過這個。
“嗯,那我來教你操作。”常詩雨打開開關,把面罩給白文傑戴上。
過程中,白文傑到臉蹭到常詩雨的胳膊,觸感滑膩,幽香撲鼻。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和美女接觸,白文傑的心激動的快要跳出來了。
“看見畫面亮起了嗎?嗯,對,盯住畫面中的指針三秒中,然後轉動頭部。對的,可以控制指針。嗯,進入,對,選擇綁定設備。剛開始輸入文字確實很麻煩,習慣了就快了。對,虹膜識別的。眼睛睜大,不要眨眼。識別成功了是吧!以後這台機器就是你的了,只有你能解鎖。”常詩雨很有耐心的指導白文傑一步步操作。
“什麼,綁定了?那還怎麼賣掉!”白文傑趕緊摘掉面具。
常詩雨被白文傑嚇了一跳。之前那兩個可沒問過這個問題。
常詩雨拿起說明書看了一會兒,說:“你只要選擇退出賬號,解除綁定,再恢復出廠設置就行了,很簡單的。”接着又問道:“你為什麼想要賣掉呢?”
“呃,這……不是賣掉,是給我弟弟用。”白文傑撒了個謊打圓場。他其實沒有弟弟。
“嗯,好了,基本操作就這些,你回去熟悉熟悉就好了,很簡單的。登陸我們平台的方法,還有賬號密碼那些我同事會發給你,你連上網就可以登陸了。”常詩雨準備告辭。
“等等,能加個你的微信嗎?萬一機器有啥問題需要售後……”白文傑提出真正要求。
“不用的。”常詩雨莞爾一笑,說道:“有什麼直接你微信聯繫我同事就好。拜拜!”
“拜拜……”白文傑僵在原地。
告別白文傑,常詩雨並沒有走,她等着白文傑出了公園,悄悄跟在後面,尾隨他進入了一個老小區。來到樓下,過了一會兒,看見四樓的一戶亮起了燈。
做完這一切后,常詩雨回到了家。
剛到家,常詩雨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喂,您好,您哪位?”常詩雨禮貌地問道。
“是詩雨嗎?我是吳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