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米拉尼演講
不得不說，魔法石可以辦到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辦到的事情……就是太耗費我的資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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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尼這個城市給前勇者的印象並不只有宴會和那場像是鬧劇一樣的決鬥，還有一場備受歡迎的演講。
來到這個城市的廣場上，前勇者看向台上的一位男子。
他正是這次演講的演講者。此人並沒有三頭六臂，看起來也沒有虎背熊腰的樣子，所謂的氣勢更是子虛烏有。正處於戰爭中的大陸軍派這樣一個不是軍人的文人前來對卡梅薩斯的君主而言展現的似乎是一種軟弱。一副文職打扮的樣子讓他看着非常不像是這個時代的演講者，因為封建社會並不是一個興盛非貴族的文官發表公開演講的社會。就算有文官想要發表演講，那也會打扮得像是一位貴族，衣裝往宮廷服飾靠攏，或者自己本身就是一位貴族。
說到底就是在許多時候此人容易給貴族們一種不倫不類、軟弱無能的感覺。
根據先前散發的傳單和四處傳播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名叫馬修·卡拉多克的演講者來自梅尼亞，確切地說是梅尼亞的異教自留地。
梅尼亞異教自留地出現的叛亂早已傳遍了整個世界，梅尼亞的鎮壓不利也讓其損失了很多的國際名聲，更讓許多人看到了梅尼亞這個千年帝國相比以往以一敵六，戰而勝之的實力而言的衰落。
與之相對的，是大陸軍的名聲逐漸傳遍整個世界。雖然伊努維克這一國家對自己軍隊的命名——以整個姆大陸為名的軍隊——似乎有些狂妄，但能夠戰勝當世最強軍隊的軍隊取這麼一個名字也不是那麼不可接受，雖然只是小範圍的戰勝。
由於梅尼亞和西半區六國一直以來的半敵對關係，所以大陸軍在西半區上層的風評一直都比較好，再加上異教自留地的居民本身遺留民的身份，所以即使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援助，但各國的或官方，或民間的宣傳都是在明裡暗裏地支持大陸軍，聲討梅尼亞。
此次馬修等人組成的伊努維克代表團前來卡梅薩斯的消息也提前鬧得人盡皆知。在他們抵達米拉尼之前，他們的消息就已經使這裏滿城風雨了。許多米拉尼的社會名流都對這些平時難以見到的遺留民以及異教自留地獨立戰爭的具體情況感到好奇，對他們會宣傳什麼內容更是饒有興趣。
如果非要細究的話，那麼這些叛亂法師的許多言論其實也會有動搖西半區六國王權以及封建統治的地方，但因為直接攻擊的對象是梅尼亞，所以這種“瑕疵”就被六國的君主自動忽略了。或許他們會因此而自食惡果，但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對他們來說，就算王冠落地，也是梅尼亞先遭殃。
不過這一切的各方態度並不需要馬修過多關注。
他來卡梅薩斯的目的非常簡單，就是通過演講來遊說卡梅薩斯的上層，尤其是卡梅薩斯宮廷里的大人物，來讓他們決定援助異教自留地的大陸軍。只不過他不可能直接前往那裏，而是需要在卡梅薩斯各地通過演講積累一定的“民間聲望”后，受到卡梅薩斯國王的邀請來到王都的綠琉璃宮裏，然後才能發表他真正圖謀的演講。
換句話說，就是如今在米拉尼的演講和之後在宮廷里的演講因為受眾不同，內容也會有所差異。
正如前文所說，雖然卡梅薩斯確實與梅尼亞與利益糾紛，但是在大陸軍有明顯的勝算之前，卡梅薩斯還是會和西半區其餘諸國一樣處於觀望狀態。
馬修此行和大陸軍許多法師一同前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卡梅薩斯的統治者認為大陸軍真的存在很大的勝算，與梅尼亞作戰並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在這之前大陸軍攻佔維爾茨的戰績就是非常好的宣傳材料。貝戈山戰役和米爾戰役證明了大陸軍能夠與梅尼亞正規軍正面作戰的能力，而維爾茨失陷於大陸軍更是說明大陸軍已經可以迫使梅尼亞放棄一座沿河大城。這些都可以被用來證明大陸軍的戰鬥能力是可以保證的，異教自留地的獨立戰爭並非毫無希望可言。
在廣場上的聽眾都差不多安靜下來以後，馬修在台上開始了自己的演講：“女士們先生們，我代表我們自留地人民所建立的國度，伊努維克，請求得到來自貴國一切有志於為自留地人民真正獲得自由的事業作出貢獻的義人的幫助。”
“自從不久前大陸會議決定於喀斯特發佈《獨立宣言》以後，我們便開始了與暴虐的梅尼亞人慘烈的戰爭。”
“從貝戈山到米爾村，從蔡斯鎮到費勒德拉河，從阿拉克山脈到佩提斯平原，我們一直在戰鬥，並且將繼續戰鬥到狂妄自大的梅尼亞人不得不低下自己高傲的頭顱，願意承認我們與他們所享有的平等權利，願意承認自留地人民所一致支持的獨立為止。”
……
“當自留地的人民無法忍受梅尼亞人的壓迫時，他們就在紐克鎮將梅尼亞人打死，用抗爭爭取自由。”
“我們從來不吝於對願意幫助我們的各國義人表達感謝。貴國的康耐特侯爵，曾克服了重重阻難，沿着凱勒河來到了自留地，支援我們的事業。我們授予他上校軍銜，任命他為一個軍團的副軍團長以表示對他支援的感謝和對他優秀的能力以及優良的家族傳統的信任。”
台上的演講還在繼續，但前勇者所關注的已經不是演講的內容了。
“我那位未來的隊友真的能打贏梅尼亞人嗎？而且我和他敵對也有些莫名其妙。”前勇者和雷處於敵對關係大概就是因為前勇者先是與雷的手下（？），那位騎士少女對上，然後雷就成為了自己的敵人。不過如果是二人未來曾經有什麼仇怨那前勇者就不知道了。
“梅尼亞這個千年帝國如果不是在未來組建了善良側聯盟，早就被魔族橫掃了。”前魔王不屑地說道。
“但就算如今梅尼亞已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也還有幾十位九階職業者坐鎮，僅憑大陸軍想要獨立那是天方夜譚。”就算十階的雷在大陸軍，也不可能抗衡幾十位九階職業者，而大陸軍除去雷也最多只有一兩位頂級法師。梅尼亞如果真的調集重兵鎮壓叛亂，那幾乎是毫無懸念的。
“不對，這裏面還要加上西半區的頂級職業者。單就頂級法師的數量而言，各國都是五位以上，十位以下。”西半區雖然不像梅尼亞禁止神官以外的職業者，但也有主次之分。最繁榮昌盛的主流當然是法師，各國的宮廷聘請顧問也是聘請法師而非其他職業者，因為法師兼顧方面較全，更符合統治者的需要。其它職業的頂級職業者也零零散散有一些，但都處於聽調不聽宣的狀態，最多有可能在外敵入侵時同意和官方聯合。
如果西半區六國能夠統合在一起出兵的話，那梅尼亞未必能抵擋得住，但是梅尼亞一旦出兵，對任何一國都是毀滅性的，只有六國聯合在一起才勉強能抵擋得住。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樣加起來的話整個西半區的頂級職業者數量並不弱於梅尼亞，甚至在一些時候尤有勝之。如果西半區幾個國家願意出兵幫助大陸軍的話，那獨立的可能性就會增加許多。
“可現在看來卡梅薩斯這些國家完全沒有出兵的意願啊。”前勇者對此並不贊同。
“那是因為大陸軍還沒有取得下一個大勝利。一旦下一次大陸軍再取得一次像攻克維爾茨一樣的成果，那卡梅薩斯就可以下定決心出兵了。”前魔王不置可否。
“可是這種勝利也很難得，而且梅尼亞大軍肯定會百般阻撓。”
“你太小看你未來的隊友了。他們決定的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十拿九穩的，雷此人並不是因為道義或者個人信念而在異教自留地掀起叛亂的，而是他相信這種反叛必定成功，並且會為其帶來足夠的利益。”
“我對他們其實也不了解，了解他們的是未來的我。”前勇者並不認為自己的分析是錯的，錯只錯在前勇者對他們了解太少。
“我們最後的目的地是芙拉爾，卡梅薩斯的王都。他們現在在這裏的演講也只是為了讓自己在卡梅薩斯廣為人知，但是要真正地直接引起卡梅薩斯國王的注意，還是要到王都的宮廷里演講。到時候你去裏面看看他們的說辭和現在有何不同就知道了。”前魔王的意思是在這裏的演講並不會過多地提及戰爭的具體細節和走向，而是會強調大陸軍的正當性以及梅尼亞必然失敗的未來。只有在真的需要遊說實權人物的時候，演講才會被有真材實料的分析填充。
“在費勒德爾的高山上，我們痛擊了想要進犯喀斯特的聖殿騎士團，在斯洛爾谷地，我們圍殲了醫院騎士團的三個師，所以梅尼亞人已經被我們證明並非是不可戰勝的。”
“梅尼亞人總是對他們口中的‘異教徒’懷有傲慢的偏見，所以他們站在了非正義的立場上與我們為敵。但在所有為了自由而奮鬥的士兵面前，他們最終會遭到失敗。”
……
“梅尼亞人從來不願意放下自己的身段，承認人人生而平等這一顯而易見的事實。他們蔑視普世的價值觀，因此毫無憐憫地對依然不幸地處於他們領地內的所謂‘異教徒’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迫害。”
“這一切都不能為任何心懷正義，堅信人類生而被賦予自由與平等的權利的人所接受。我們一貫相信，卡梅薩斯同樣存在着與我們一樣擁有這樣高尚的想法的義人。”
……
“其實這些都是假的，只有利益才是真的。”前魔王評價道。
前勇者對此也表示贊同。不管怎麼說這些話都聽着怪怪的。
在台上，馬修依然在繼續着自己的演講。在經過一系列冗長的套話以後，馬修很好地把握住了時機，在聽眾快要感到乏味但還願意繼續聽下去的時候開始收尾。
“在最後，我必須要強調一點：我們所成立的國度伊努維克是自由的國度，它代表着自創世神創造世界以來所天生的正義，而正義則是必勝的。”馬修結束了演講。
雖然馬修的個人形象在西半區的上層並不討喜，但他的演講內容確實對他們很有吸引力。因此在演講結束后，掌聲還是為他響起了。
“他還真敢說，說的比唱的好聽。”前魔王哼哼唧唧。
“這怎麼說？”前勇者雖然不信，但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每一個大法師在異教自留地都家財萬貫，他們哪裏會願意梅尼亞人收取重稅？恐怕這才是他們決定叛亂最根本的原因吧。”前魔王一語道穿了這些叛亂法師的真正想法。
“不管你怎麼說，但大陸軍如今在異教自留地以及西半區的風評確實要比梅尼亞好。演講中有說大陸軍現在勝多敗少，正在一路高歌猛進地擴大自己的地盤。”
“你沒發現那些大陸軍真的贏了的戰役都是在地勢複雜的地區嗎？雖然我不否認大陸軍確實可以和梅尼亞軍隊正面交鋒，但是在兵力、裝備和訓練度都處於劣勢的情況下他們只能在游擊戰和山地戰中獲得一些勝利了。哼，他們倒是只會挑好的說。”前魔王頗有些瞧不起馬修所用的那些伎倆。
“我倒是不這麼認為。大陸軍只要不斷地削弱梅尼亞軍隊的兵力，最後也可以在平原這樣的簡單地形贏得勝利的。”對軍事初入門道的前勇者倒是發出了和對軍事涉略頗深的前魔王不同的意見。
“那你就等着瞧吧。”前魔王知道前勇者實際上在一些事情上是非常倔強的，比如前勇者的執念，一旦認定了就絕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意見。
“對了，說到這裏我還不知道那個馬修說的那些地方是什麼意思？除了前兩個我後面的根本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應該是大陸軍另外的一些戰役。讓我看看往期的那些報紙……找到了，讓我念給你聽吧。”
隨着前魔王的講述，前勇者津津有味地開始聽起大陸軍與梅尼亞多場戰役中的細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