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劍決鬥
或許我並不是那麼相信神，但既然神跡已現，我就有理由鑒定我對神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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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前勇者並不喜歡無端生事，但很可惜梅尼亞人來到卡梅薩斯總是容易生事，尤其是在這個時間點上。
在卡梅薩斯但一座名為米拉尼的城市裏，前勇者又因為自己梅尼亞貴族的稀有身份受到了邀請。
“啊，這種宴會我曾見過無數次，魔族的去過，人類的也去過。”前魔王像是在感慨着什麼說道。
“人類也會邀請你去他們的宴會？”前勇者對這一點萬分不信，因為就算人類貴族再怎麼私通魔族也不至於把魔王光明正大地邀請到宴會上，魔王那高大的身軀也根本沒辦法隱藏。
“我指的是在奇襲的時候突然闖入他們的宴會，他們不得不接受我來。”前魔王糾正道。
“看來也只能是這樣了。”前勇者這才相信了幾分。
在二人說話的時候，前勇者也沒有忘記去操控自己的那個“未婚妻”人偶，裝作在享受宴會。
不過前勇者這時才發現自己的人偶似乎是在被什麼人纏住了。
“這位美麗的小姐，不知我是否有知道您名字的榮幸？”一位長着圓臉的男子微笑着問道。
前魔王看到這一幕直接樂了。
“哈哈哈，沒想到你捏出來的那個未婚妻居然真的有人搭訕，原來以女版的你為原型的人偶並不是那麼醜陋嗎！”
前勇者對自己的人偶被圓臉男子糾纏並無想法。首先這只是個人偶而不是真人，其次前勇者並沒有愚蠢到把一個一路上被當作馬車腳墊的東西當作未婚妻，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是前勇者真實性別不明，男性身份只是如今間諜活動的偽裝，是男是女尚且是個疑問，也就更加不可能真的愛上自己的女性人偶了。
前魔王說到底也是因為有人能看上“腳墊”覺得看到了很大的樂子，所以才一直在止不住地笑，還一邊笑一邊嘲諷前勇者。
不過說到底前勇者並不想給在場的社會名流一個“窩囊廢”的印象，因為這不利於自己在卡梅薩斯王都刺探情報，所以還是一邊操控人偶作出驅趕的扇語，另一邊作出憤怒的樣子走了過來。
不得不說這種一人同時分飾兩角的操作確實讓前勇者體會到戲劇演員的雙倍幸苦了，也幸好前勇者經過一路上的練習已經不再青澀了，所以這並不能難倒前勇者。
人偶的一系列從禮貌到憤怒的扇語並沒能驅趕走這位糾纏不清的圓臉男子，反而讓他更加殷勤了。見狀前勇者明白自己不親自出面是不行了，於是順勢說道：“這是我的未婚妻，請保持最基本的禮貌。”
圓臉男子見到“正主”來了以後打量了幾眼前勇者，發現不是自己熟悉的面孔后頗有些不屑，然後譏諷地回擊道：“我追求的是自由的愛情，這是正當的邀請。”這是在暗言前勇者的“未婚妻”是被迫與前勇者訂婚的。
可惜這真的只是個人偶，人偶要怎麼回話自然是前勇者怎麼想怎麼說了算，於是理所應當地抱住前勇者的手臂，“回答”道：“親愛的，有一隻蒼蠅對我糾纏不休。”
見到這裏圓臉男子感到自己的面子嚴重地受損了，於是憤怒地喊道：“這位美麗的小姐一定是受到了你的逼迫！我，卜勒克斯·拉斯特，要和你決鬥！如果我贏了，你就要答應給予她自由！”可以說所謂給被前勇者操控的人偶“自由”是前魔王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之一。
由於圓臉男子的大吼大叫，整個會場的人都被吸引過來了。因為爭奪某人的未婚妻而決鬥在西半區是很常見的事情，每當這種事情發生時一旁的人就會饒有興趣地把這場鬧劇當作一場精彩的戲劇一樣看。
前勇者面色不變，只是順着氣氛回擊道：“我，菲利普·安茹，接受你的決鬥邀請。”然而前勇者心裏想的卻是自己為一個人偶和人決鬥真的是無聊至極，如果不是為了當間諜前勇者甚至想直接離場把這個人偶銷毀掉。
沒有什麼扔白手套或者遞交決鬥書，也沒有事先找好助手，決鬥就這樣約定好了。
在場的眾人自動為二人讓出會場中心的一塊區域供二人決鬥，並圍在這塊區域旁邊準備觀看到二人決鬥的每一個瞬間。
圓臉男子接受決鬥后大概是因為不認識前勇者，也不清楚前勇者的實力，以為前勇者只是什麼土包子，就開始嘲諷道：“你如果害怕被刺到的話，可以現在就向我認輸。”說完圓臉男子拔出了自己的佩劍。
“你確定要用佩劍決鬥？”前勇者問道。
“莫非你害怕了嗎？”圓臉男子嘲笑道。
“不，只是我的佩劍似乎佔據優勢。”前勇者說著把一直具現化以後帶在身邊作為佩劍的青素劍拔出來，作為自己決鬥用的佩劍。這個世界並沒有空間戒指之類的道具，要是前勇者真的突然掏出一把劍那肯定要嚇壞在場眾人的，更有甚者會被一些貪婪的法師盯上。
雖然圓臉男子的佩劍做工華麗，但它的裝飾性大於實戰性，一般只是貴族的標準禮儀用劍，所以顯得很細。而前勇者的青素劍卻是正兒八經的劈砍劍，而且鋒利度和硬度都難以想像，真的跟圓臉男子的佩劍對上那沒幾下那把佩劍就要斷掉了。
雖然圓臉男子不可能知道遊戲系統對這把劍的評價，但也知道自己的這把佩劍和對方的劍真的開始交鋒只能是自取其辱，所以只能硬着頭皮說道：“為了表示我們的文明和謙讓，我還是建議更換為小劍決鬥。”小劍才是一般貴族用的殺傷性較小的決鬥武器，因為其短（一般不足一米）而細，只能刺傷卻很難刺死，所以很適合只想流點血但不想送命的貴族們在相互決鬥時使用。
圓臉男子的這種說法很難自圓其說，害怕的痕迹非常明顯，以至於在場的眾人中有好些人已經輕聲笑了起來，在嘲笑圓臉男子的色厲內荏。
前勇者這才放回了青素劍到劍鞘里。對前勇者來說，換什麼劍問題都不大。唯一不算是問題的問題就是前勇者此時並沒有把小劍帶在身上。
“哪一位在場的男士願意資助我一把劍用於決鬥？”前勇者直接開始求助。結果就是非常順利，因為很快就有一人為了決鬥能夠開始借給了前勇者一把自己的小劍。
前勇者拔出小劍以後，揮舞了幾下，帶來了陣陣破空聲。嫻熟的揮劍動作讓周圍的人頻頻驚嘆。
與之相對比的則是那位圓臉男子的冷汗直流。雖然前勇者不復往日劍聖的實力，但在前魔王的指導和少量的實戰中劍術水平也提高到了他不能比擬的地步。
當然，除開技巧之外，在等級和身體素質上前勇者也不輸於圓臉男子這樣疏於鍛煉的無職業者。早在之前前勇者丟偵測術的時候就發現，男子空有和自己差不多的等級，卻沒有選擇任何職業。那麼這就可以判斷出遊戲系統認定的“職業”應該是指戰鬥職業，而不包括別的職業。
玩家在選定職業后每次升級都會按照職業特性按照某種偏向提高玩家自己的身體素質，也就是“加點”，但NPC並不能認識到這一點，只能自己感受實力提升帶來的變化，並推測出某種職業偏重於提高某方面的身體素質。所以NPC如果沒有職業，據前魔王推測很有可能就是“平均加點”。可以說這是全面發展，但更應該說的是這是非常平庸的“加點”方式，會讓自己面對差不多等級但有職業的人時毫無優勢可言。
圓臉男子這樣光憑紙面數據就陷入全面劣勢的人還妄想和前勇者決鬥，那是根本贏不了的。
在對方顫顫巍巍的舉劍敬禮以後，前勇者先是舉劍敬禮，然後就自行宣佈決鬥開始了。在非正式的決鬥中，這麼做只要不是有失公正否則無傷大雅。
雖然圓臉男子在偵測術探查到的結果中並不如前勇者，但前勇者並沒有直接衝上前一劍結束決鬥，因為這只是最理想的狀況。如果此人扮豬吃虎甚至有什麼陰招的話，那前勇者此舉就等於是一頭栽進了對方的陷阱里。
一步，兩步，三步，前勇者擺出標準的小劍姿勢，即右手手肘彎曲，劍尖向前又微微向上，左腳橫踩指着左邊，右腳豎踩指着前方（左撇子是反過來的，但二人都是右撇子）。比起長虹貫日，蒼鷹擊於殿上這樣華麗又迅速的一擊得手，這種慢慢逼近的感覺反而容易給圓臉男子這樣的三腳貓以壓迫感。
看到前勇者朝自己逼近，圓臉男子的手臂逐漸開始顫抖，像是要扔掉自己的劍投降但又顧忌臉面不敢如此做一樣。
叮叮噹噹的幾聲中，二人劍尖相交，發出了清脆的鳴叫聲。
這種碰撞看似沒什麼意義，只是為了好看，卻是一種雙方之間的試探。傾向於以靠近護手盤的劍身後部對敵的西洋劍用劍尖碰撞對方的劍尖自然不是真正地在交鋒，而是為了試探對方用劍的情況，包括握劍的力度，對方的劍和自己的劍相對於對方的劍本身的硬度、韌性等等。
在試探中前勇者更加確定了此人的外強中乾。因為劍尖是對劍控制力最弱的部分，所以交鋒時尤其能看出雙方的力量。前勇者在用劍尖碰撞對方劍尖時，發現對方的力量遠小於自己，似乎是受到了無職業者平均加點的影響。
“這個時候可以直接一發弓步結束戰鬥了，不過為了觀賞性還是多拖一會更好。”如果快速結束戰鬥那帶來的名聲肯定不如乒乒乓乓一陣交鋒然後一個漂亮的突刺結束戰鬥來得好，因為這會讓觀眾沒有足夠的觀賞時間。為了博得更好的印象，前魔王還是建議前勇者多演一會。
見前勇者只是不停地試探和假動作，圓臉男子以為對方是在忌憚自己而不敢出手，誤認為前勇者只是在虛張聲勢，於是反倒是他搶攻了，一劍刺向前勇者的胸口。
前勇者迅速收劍後退格擋，將刺來的這一稀稀拉拉又奇慢無比的劍格擋到線路之外。本來前勇者是有機會趁着對方空門大開的空擋直接正面突刺結束決鬥的，但為了表演，前勇者還是決定等他緩過來，再拖一會。
說到底自行打假賽也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有可能。圓臉男子看似驚險實則稀爛的幾劍都被前勇者輕而易舉地防住了，而前勇者隨便刺出的幾劍卻是讓圓臉男子手忙腳亂。
終於，狼狽不堪的圓臉男子大概也認識到自己是一直在被戲耍，於是憤怒地大吼一聲舉劍朝前勇者衝刺。
前勇者等的正是這樣一種戲劇性的時刻。就像排練舞台劇一樣，前勇者輕鬆地將對方格擋開來，然後一劍刺向對方的胸口。
如果前勇者有心殺死他那這一劍就會刺向心臟，但前勇者只是把劍尖對準了他的右肺，讓衝過來的圓臉男子自己撞上了劍尖，被劍刃刺進了右胸。
“唔……”他痛苦地扔掉手中的劍，用雙手捂着自己的右胸，最後踉蹌着跌倒在地，雙腿叉開坐在地上，像是被釘在柱子上的荊軻一樣靠着柱子大口喘息。
另一旁的前勇者則是將小劍還給了那位借出這把劍的貴族，然後向四周鞠躬，像是真的在把這場決鬥當戲劇一樣。
如雷的掌聲隨即從四周響起，觀眾們紛紛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場精彩的決鬥。
“謝謝，謝謝。”前勇者向四周致謝道。
在前勇者的操控下，那位未婚妻人偶也在前勇者的操控下走到“台前”，抱住了前勇者。
“說真的，讓一個腳墊抱你你就不覺得噁心嗎？”話雖這麼說，但這一幕還是前魔王策劃的，只不過因為操控身體的是前勇者所以前魔王才會肆意調侃。
“這只是表演而已，實在不行找個地方用水洗乾淨就行了。”前勇者雖然也感到很噁心但還是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反駁道。
在“台下”，觀眾對這一頗為正劇向的結局很是滿意，於是震耳欲聾的掌聲再一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