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願信念與你同在

比混亂更瘋狂，比邪惡更黑暗的，是玩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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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不再危急后，前魔王也有時間仔細地打量四周了。幼小的安妮在一眾少年期的人裏面顯得格外矚目，於是前魔王就丟了個偵測術。

姓名：安妮

稱號：無

職業：騎士（轉化中）

等級：1級

裝備：無

技能：無

備註：北城牆爆炸的倖存者，有着成為騎士的潛質的小女孩，被最後的騎士讚許之人。

——魔王醬充滿善意的友情提示

事到如今，前勇者已經不想再吐槽或者發火了，這個見鬼的備註只能讓它一直這樣了。

言歸正傳。現在場面上是前魔王一方明顯佔優。除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安妮，戴爾和騎士少女一樣是滿級的10階職業者。事實上如今要殺死騎士少女很簡單，就是讓戴爾拖住騎士少女，然後再由前魔王將魔王劍捅進騎士少女的身體，激活此前從未激活過的龐大能量（魔王劍在前魔王成為系統精靈后就是系統裝備，在時空倒流前的充能依然有效），就能殺死這最後的騎士。

安妮對此能夠做出的抵抗近乎於無，而且為了斬草除根外加收割一點經驗值，前魔王最後就會殺死安妮。

因為戴爾的偷襲驚疑不定的騎士少女將長棍變為長槍，警惕地看着戴爾。她在被偷襲后的不久就已經意識到戴爾通過某種手段來到了這裏。

“榮譽、犧牲、英勇……我將為踐行騎士道死戰不退！”少女不僅沒有因為巨大的劣勢而退縮，反而再度持槍準備搶攻。

就在這時安妮再一次拉了拉少女的衣角，令其看着她。少女撇頭以後發現安妮也說了一句：“願信念與你同在。”

“謝謝。”在最後一個字音還沒落下的時候少女就提槍搶攻，想要先幹掉手持魔王劍卻身體脆弱，但威脅最大的前魔王。吸取了上一次教訓的她這一次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前魔王想要故技重施，卻發現自己的劍不受控制地偏離了一定的軌跡，刺向了旁邊的空氣。

危急時刻，戴爾揮動匕首從側方朝騎士少女刺去，想要圍魏救趙。少女看出了戴爾的計謀，手中的長槍又變為了兩頭冒着白光的光棒，一端招架匕首，另一端朝前魔王揮過去。

“念力真的麻煩！”好不容易擺脫了念力影響的前魔王暗罵道。

“什麼是念力？”

“就是騎士都能掌控的力量。它需要的是騎士堅定的信念，越堅定念力就越強大——如果對象是人的話那麼對方的配合程度也會影響念力效果。簡單來說它可以讓騎士以自己的信念干涉現實世界。‘願信念與你同在’可不是空話。”

這種詭異的能力獨立於魔法和神術，早已絕跡卻在今日再現。

騎士少女的念力也不是萬能的，因為念力和神術相似也是講抗性的——這也是為何法師會懷疑騎士是一種特殊神官，念力是一種特殊神術的原因。只不過比起模糊不清的神術，念力的效果取決於對象自己的念力在與騎士的念力對抗過程中是否佔據優勢。簡單來說就是要相互拼念力——按照理論即使是死物和不是騎士的人也有念力，只是只能用於被動抵禦外在侵入的念力——然後騎士如果念力足夠強大就可以強制操控對象。

戴爾這樣的滿級強者根本不是少女的念力可以左右的，所以她只能挑自身弱小的前魔王去使用念力。但是這也有很大的限制——遊戲系統有沒有應對念力入侵的程序尚且不清楚，

但前魔王即使是系統精靈也是曾經的魔王，丟掉的只是曾經的賬號而不是精神，抵禦念力輕輕鬆鬆。倒不如說是前勇者的身體拖累了前魔王，讓前魔王的劍不得不偏離原本的軌跡。畢竟精神入侵失敗以後肉體入侵還是勉強有一些效果的。

正在洶湧而入的海水已經把之前的樓層淹沒了，此時眾人正在新的樓層打鬥。理論上從中段沒入的海水要先填滿下方的全部空間才會逐漸往上蔓延，但從琪拉與少女打鬥到琪拉與前魔王和戴爾打鬥再到前魔王以及戴爾和少女打鬥已經過了幾個小時，以海水的流速早就填滿了下方的所有空間了。

不斷升高的水位對三個近戰職業者的影響是非常大的，但最受阻礙的還是以突然襲擊為主要進攻手段的戴爾。不過超級刺客並不會因為水位問題就失去戰鬥能力，只是會有輕微的不便而已。

與三人相比更嚴重的是安妮。安妮因為長期的流浪營養不良，再加上本身年齡很小，所以此時的水位對幾人來說只到肚子時對安妮來說已經到了胸口了。如果經常下水應該知道，水位沒過胸口以後水會產生水壓擠壓胸口，導致呼吸不暢。安妮就是如今的情況。

安妮雖然因為水位的升高只能“呼、呼、呼”地喘氣，但還是沒有叫少女幫忙的意思，想來她也是知道少女在驚險萬分的戰鬥中不適合分心。

騎士少女雖然此時專註於以一敵二但並不是對周遭的情況一無所知。她看到安妮接近被淹死時並沒有去救她的想法。對她來說，殺死這兩個惡人比拯救一個小女孩更加重要——即使她未來很可能成為騎士。

少女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她沒辦法去救這個小女孩。但真的是沒辦法嗎？實際上如果她放棄把這兩人留在這裏的打算的話還是可以救到的，但她執着於殺死二人，就決定放棄掉小女孩。榮譽是騎士道的信條，而憐憫亦是，所以她此時正有些苦惱。

騎士道並不是隨便說說的準則，而是真的具有效力的約束。雖然騎士這個職業從一直以來的描述中看非常古板，但這種循規蹈矩確實能為騎士帶來強大的力量。與之相反的是，如果違背了騎士道，騎士就會變為不遵守騎士道的墮落騎士——這是騎士明確要討伐的對象。

墮落騎士並不比騎士強出多少，除了不需要遵守騎士道，可以隨心所欲地行事以外。這聽起來很誘人，但事實上是墮落騎士即使在西半區也是榜上有名的通緝犯，更不要說敵視一切異教徒的梅尼亞了。墮落騎士的名聲和待遇不管怎麼說不比魔族和惡魔好到哪裏去。

為了不淪落為通緝犯，少女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去違背騎士道，所以比起戰鬥更困難的是要去儘可能地遵守騎士道。

既然如此那就自由心證吧，她想。自由心證的鬼把戲是某位騎士曾經發明出來繞過騎士道漏洞的方法，畢竟先天決定的騎士裏面都是願意遵守騎士道的人也不現實。簡單來說就是要給自己強烈催眠，讓自己能夠相信自己正在遵守騎士道，是正義的一方——即使事實與此相左也無礙。這一招在聖安第斯修道院已經用過了，不然騎士少女也不可能把整個學校屠完還面不改色，自認為理所應當，沒有變為墮落騎士。說到底就是騎士少女比起騎士道本身要更加激進，對神官或者說整個梅尼亞教會有強烈的敵意。

在不斷的打鬥中，安妮已經非常艱難地嘗試浮在水面上，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不過三人對此並不在意，只是繼續戰鬥着。

“這具身體肺活量也不知道是多少，不過還好我會水下戰鬥。”前魔王對水位升高已經有了一套方案。當水位過高時，前魔王就會試着在水下和騎士少女游斗，並想方設法游到更高層還沒被海水淹沒的樓層。

戴爾和騎士少女都是超級職業者，並不需要擔心呼吸的問題，甚至她們就算閉氣也能閉很久，久到遠遠超出普通人的極限。如此說來，最有問題的就是安妮。

*

在水位淹沒安妮的頭時，安妮以為自己死定了。

不過她最後還是屏住呼吸，在水裏待了下去。雖然一輩子沒下過水，但安妮也知道人不能在水裏呼吸。

這是常識，安妮心想，所以我要死了。

但此時她的腦海里又回蕩起騎士少女對她說的話：願信念與你同在。在快要死亡的時候她反而能夠仔細地去思考騎士少女說過的話。

什麼是信念？安妮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自己現在要活下去，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

為了活下去，她就要在水裏呼吸，以避免被淹死，她還要對抗越來越大的水壓，而且還要不斷地往上游……

安妮想要活下去，就要克服這些困難。

這個時候她又想起了琪拉和少女的對話。琪拉在她眼裏雖然非常卑鄙邪惡，但是能夠炸開城牆也說明了她的不凡。但是這樣的人卻在少女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琪拉不可置信地問少女為什麼她的法術會被少女打消，少女回答道這是【心】的力量。

琪拉覺得少女在胡扯，但現在想來也未必如此。也許就是少女有着足夠強大的信念，所以才能夠干涉現實，打消琪拉的法術。這應該是所有騎士都有的能力，安妮覺得自己應該也有。

所以她竭盡全力地向自己灌輸着要活下去的信念，為此小臉憋得通紅，大腦不斷地冒出“我要活下去”、“我要在水裏呼吸”等強烈的想法。

見到這一幕，一道黑影驚訝地說道：“哦？看在我目前還有專利權的份上就這樣吧。”說完這道黑影做出了一個決定。

*

前魔王在戰鬥中雖然因為長時間的消耗戰生了逃跑的心思，但也沒有到在戴爾面前明目張胆溜走的程度。不管是接下來還要對戴爾多多依仗，或者是戴爾如果獨木難支了騎士少女就會轉而殺向前魔王，都給了前魔王硬撐着繼續戰鬥的理由。現在殺了琪拉以後晉級26級的前魔王體力提升了一大截。

果然魔王這個職業就是好，即使現在沒了憑藉記憶還是能拿到七十多級的游泳技能，前魔王心想到。

可還沒等前魔王得意多久，卻發現那個不起眼的安妮居然在水裏活動自如，頓時有種她是不是魔王的感覺。

丟了個偵測術過去，發現安妮果然產生了極大的變化。

姓名：安妮

稱號：無

職業：騎士

等級：1級

裝備：無

技能：念力（Ex）

備註：北城牆爆炸的倖存者，有着成為騎士的潛質的小女孩，被最後的騎士讚許之人。因為有想要活下去的堅定信念，所以在允許下爆發了【心】的力量，成為了真正的騎士。

——魔王醬充滿善意的友情提示

這讓前魔王大驚失色。騎士職業轉化完成還好，畢竟前魔王也知道這應該就是正在覺醒職業的過程中的意思，關鍵是安妮的技能。因為在當魔王時沒有遊戲系統，所以前魔王也不確定念力（Ex）是否是每個騎士覺醒以後就是Ex（即強大到難以估量），或者是從1級慢慢提升。如果是前者還好，如果是後者那安妮的天賦也就過於恐怖了。

即使是後者也沒關係，過度使用念力應該會燒壞腦子的，前魔王自我安慰道。不過這也算不上空穴來風，畢竟在見到當時的騎士少女剛剛加入勇者小隊的一段時間裏沒有頻繁使用念力時，前魔王就有懷疑使用念力需要大腦能夠承受住足夠的負擔，不然騎士少女的戰力反而可以成為當時勇者小隊裏最強的那個。

念力因為其應用範圍之廣所以勉強可以當萬金油用，因此安妮的技能里只有一個念力，而她的液體通氣和對抗水壓，以及在水裏活動自如等等都是念力的延申，所以並不是單獨的技能。值得一提的是勇者的“萬用劍術”也是類似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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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了如此之久，幾人就算在水裏一時半會不會出事也不想繼續打下去了。只是在場的人中都有些不好開口。

前魔王如今的職業是聖人，因為職業要求的緣故不可能坐視屠殺聖安第斯修道院師生的騎士少女逍遙法外，自己卻直接跑路。前魔王有些懷疑聖人職業的其中一個必要要求是要表面上扮演一位聖人，所以一直沒有破功的意思。

戴爾雖然並不在意講和但是她更希望聽從前勇者的意見，可是前魔王如今卻有苦難言。

騎士少女沒有這兩種煩惱，但是她直接朝惡人求饒就是違背騎士道，會直接成為墮落騎士，‘榮登’姆大陸通緝榜。

安妮倒是百無禁忌，但是她此時沒辦法在水裏說話。

最終還是前魔王左思右想，想了一個方法。只見前魔王對騎士少女做了一個手勢，就轉身離開了。戴爾見前魔王離開緊隨其後，同時防備騎士少女可能的偷襲。不過她顯然是想多了，因為騎士少女為了遵守騎士道還沒有偷襲的想法。

安妮見二人走（游）掉趕忙游到騎士少女旁邊，等待騎士少女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