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綁匪
“仇哥，你怎麼能這麼容易就答應他的條件了，要是他偷偷報警抓我們怎麼辦？”城郊的某處，一個身材肥胖中等身高的男子對着另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擔心地問道。
“胖子你怕什麼？他女兒還在我們手上，他要是敢報警我們就直接撕票。”魁梧男子目光冷厲。
“而且他主動提出下午六點為什麼不答應？那時候都傍晚了，趁着夜色我們應對什麼意外不更簡單？”
“可是……我們這樣做會不會惹老大生氣，畢竟這些人我們是要交接給他的……”胖子好像對口中的老大很害怕，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
“怕什麼怕？沒出息！我們這次手上這麼多人，就算老大發現少了一個人又怎麼樣，一個小屁孩而已，交給老大難道難道會比我們現在的方式更值錢？”魁梧男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呵斥道。
“可我們終究是瞞着老大的，要是……”
“行了，閉嘴！先去看看綁票怎麼樣，不要出了什麼閃失。其他人順便也看一下。”魁梧男子不再浪費時間說服自己的豬隊友，強忍住怒氣拿出一串鑰匙交給胖子，隨後出門抽煙。
“唉……”
胖子眼見仇哥不打算再搭理自己，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太膽小怕事了，長吁短嘆地走向囚禁肉票的的地方。
二人所在的地方是城外的一個屠宰場，附近荒無人煙，在一年前不知什麼原因被廢棄不用了，現在內外到處長滿了雜草，再加上牆面斑駁的污漬，看上去說不出的荒涼和陰森。
這裏很多廠房都由於長時間的廢棄和本就算不得牢靠的質量倒塌了，只有中心最大的那座廠房還堅挺在原地。
而綁架黃姳葉的二人所在的便是這座廠房。
這座廠房很寬敞，被原來的使用者用鐵皮作為牆體隔絕成兩個部分，中間開了一道門作為聯通。前面部分之前是宰殺、清洗、分割的地方，後面部分則是起到加工和儲存的作用。
二人將廠房的前半部分作為自己臨時的起居場所，後半部分用來關押肉票。
胖子漫不經心的走到廠房的後半部分，裏面竟然沒有人只有幾塊黑色的油布，下面不知蓋着什麼東西。
胖子掀起其中一塊油布，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射向裏面，裏面赫然是一個鐵籠子，籠子裏面一個嬌小的女童雙眼被蒙、雙手被縛，安靜地蜷縮在角落。正是陳妘霜苦苦尋找的女兒黃姳葉。
胖子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本來有些惋惜這麼好的皮相交到老大就要被毀了去賣慘，但一想到即將到手的幾百萬，就不由得自我安慰這算是自己救了這小女孩一命，免了她受皮肉之苦。
胖子相繼掀開幾塊油布，下面均有一個鐵籠，但關在裏面的不再是一個人，甚至有大有小，最小的看上去不過和黃姳葉一般大，年紀大的是幾個年輕的成年女人，總共有十數人，全都陷入了昏迷之中。這些人不知道被關在這裏多久了，一個個看上去面黃肌瘦。
胖子確認沒有什麼異常后關上了前後聯通的門，屁顛屁顛地找魁梧男子去了。
這邊已經得知女兒被綁架的黃芾沒有費盡心思地去嘗試籌款，因為就憑黃芾家現在靠陳妘霜維持的經濟現狀是根本無法湊出這麼多錢的。而那些所謂的親朋好友在黃芾破產之後早就能躲多遠躲多遠了，即便有個別真心的也只是普通家庭，哪能湊出這筆巨款。
黃芾現在在逛百貨商店，他準備自己動手去救女兒。
黃芾在商店挑選了一個足夠大的皮包和兩把水果刀之後又奔向了施工的工地，在工地的邊緣地帶撿了些丟棄的鋼板。
叮！
黃芾採買完所需正在無聊，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正是綁匪通知黃芾交接地點的消息。
看着對方發來的地址，黃芾有些疑惑。之前綁匪直接打電話找他談贖金時完全不知道他已經破產了，所以黃芾一直以為這綁匪多半是臨時起意，不可能是蓄謀已久。但這綁匪實在太謹慎了，不論是之前給黃芾打完電話就關機的做法，還是六點交接卻五點才通知他交接地點以及對交接地點的選擇，無一不透露出對方的謹慎和專業。
有些棘手啊。黃芾眉頭微皺，又轉去菜市買了點生豬肉。
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黃芾直接帶着東西打車坐到了城郊。
“你確定在這下車？”出租車司機捂着鼻子忍着噁心不確定地望着後座的黃芾。
“嗯。就在這裏下車。”黃芾付完錢帶着自己的東西下了車。而出租車則在他下車后疾馳而去，頗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正合我意。”黃芾看着眼前的景象自顧自點了點頭。
黃芾眼前的是四個已經臟到看不出來顏色的垃圾桶，桶內的垃圾早已滿的溢了出來，在旁邊還有堆積成小山的垃圾，因為其中有不少食物垃圾的緣故，周圍都是蒼蠅亂飛的嗡嗡聲，還有幾條飢腸轆轆的流浪狗正在翻找東西吃。
這裏的垃圾桶本來是政府為了改善郊外環境而專門設立的，但由於沒有專門的環衛工人，這裏的垃圾很長時間才會清理一次，反倒是成了不少流浪狗覓食的天堂。
但充滿腐臭味的環境也使大多數人對這裏避之不及，剛才的出租車司機就是這樣的典型。
黃芾緩慢的邁步走向垃圾堆，臭氣熏天的環境並沒有讓他做出太大的反應。
隨着黃芾的靠近，正在埋頭找食的幾條流浪狗開始察覺到了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出於動物護食的本能嘴裏發出威脅性的嗚嗚聲。
黃芾聽着這些流浪狗的威脅聲，適時地停住了腳步，拿出裝着生豬肉的膠袋解開。
“來，吃吧！”黃芾說著就將一塊豬肉扔在其中的一條流浪狗跟前。
可能是很少與人接觸的原因，美食的誘惑始終無法擊垮這些流浪狗的戒備心，即便眼神中儘是對生肉的貪婪，但它們也不曾向前半步。
黃芾並不着急，退後了一段距離之後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等待。
……
數分鐘后，距離生肉最近的流浪狗戒備心終於被本能擊敗，試探性地走向眼前的生肉。
“這才乖嘛。”黃芾眯着眼，心裏已經開始盤算接下來的計劃。
這條流浪狗眼見面前的人類始終沒有反應，慌忙地把肉塊叼在嘴裏大口咀嚼起來，不一會就咽了下去。
看着同伴嘗到了甜頭，其他的流浪狗眼中的戒備瞬間化為對食物的渴求，眼巴巴地盯着黃芾手中裝肉的膠袋。
黃芾見方法奏效，又抓住幾塊生肉扔向流浪狗們。
這次其他的流浪狗不再猶豫，在肉塊落地的瞬間就沖了上去叼起肉大快朵頤起來。
扔出去的肉很快又被吃光，可黃芾沒有繼續把剩下的肉扔出去，引得流浪狗們的目光紛紛落在了他身上。
黃芾抓起一塊肉，在流浪狗們期待的眼神中上前幾步，抬起手朝着最開始放下戒心的那條流浪狗揚了揚。
有了第一次嘗試的成功，這條流浪狗鼓起勇氣走向黃芾，口鼻試探性地嗅了嗅黃芾手中的肉，隨即慢慢咬在了黃芾手指沒有抓住的地方。
黃芾並沒有因為流浪狗的改變就完全把手中的肉塊放開，仍舊死死的抓住肉塊的另一端，而這條流浪狗也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並沒有肆意地撕咬嘴裏的肉，只是小心翼翼咀嚼着。
黃芾見時機已到，將另一隻手上裝生肉的袋子扔在地上踩在腳下，看着其他的流浪狗不再將目光盯着腳下的袋子，而是轉頭看向了自己手中的肉，黃芾鬆了一口氣，騰出來的手慢慢撫向正在吃肉的流浪狗的頭頂。
嗚唔……嗚唔嗚！
隨着黃芾手掌撫摸上了這條流浪狗的頭頂，它顧不上嘴裏的肉，再度發出威脅聲。
黃芾對它的威脅聲置若罔聞，手掌在它的頭頂輕輕撫摸着。
過了良久，流浪狗終於不再排斥眼前這個男人的撫摸，轉而將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生肉上。
可以開始了。
黃芾小心地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的視線與流浪狗平齊，正當流浪狗好奇地注視黃芾時，黃芾的眼睛已然閉了起來。
突然，黃芾猛地睜開眼，他的瞳孔顏色已經由原先的褐色變成了漂亮的琥珀色。
黃芾手掌下的流浪狗獃獃地看着黃芾的眼睛，眼神逐漸變得溫順，一直低垂的尾巴翹起來歡快的左右搖擺。
對其他的流浪狗黃芾也如法炮製，膠袋裡的生肉很快就用完了，流浪狗們的眼神里的戒備也被討好和溫順取代。
呼。黃芾長舒一口氣，這下應該萬無一失了。
要是想單槍匹馬去救自己的那個女兒，就憑黃芾現在的身體素質，更大的可能是不僅人救不到自己還得搭進去，只能找點“外援”。
這幾條流浪狗就是黃芾現在找的“外援”，已經被黃芾特殊處理過的流浪狗現在已經對他言聽計從，完成一些簡單的命令不在話下。
“走吧。”黃芾用從工地撿來的鋼板把自己的薄弱處給保護了起來，喚上幾條流浪狗朝着廢棄的屠宰場走去。
廢棄的屠宰場內。
“仇哥，他會不會不來了？都這個點了。”
“放心吧，這不是還沒到時間嘛。”周仇平毫不在意地彈了彈煙灰，嘴裏吐出的煙霧在他的周圍繚繞，胖子還是一臉不放心的盯着手機顯示的時間。
下午五點四十五分。
汪！汪汪汪！
“怎麼回事？這附近有狗？”
“兩公裡外的主道路邊有個垃圾堆，經常有流浪狗在那找食吃。不過那些流浪狗從來沒來過這邊，真奇怪！”胖子趕忙答道。
“你去看下怎麼回事，說不定是送錢的來了。”周仇平嘴裏這樣說著，心裏卻是祈禱這個關頭千萬別出什麼亂子。
“啊！滾開！你們這些該死的畜生！仇哥、仇哥救我！”遠處傳來胖子的慘叫聲和陣陣犬吠。
周仇平眼神凶厲，跑進廠房抓起兩把砍刀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趕去。
“媽的，哪個不長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