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江冉重傷
黃芾知道應該是江冉憑藉自己凡俗界的影響發力了，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離開。
周圍的警員都錯愕不已，而且沒有人提出什麼異議，眼前這個叫胡萊濤的男人應該就是東元市公執局裏說一不二的領導級別。
“局……”
“嗯？”
孫蕎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胡萊濤的眼神和一個濃重的鼻音嚇得坐了回去，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胡萊濤這麼兇惡的眼神。
這並不是說胡萊濤是什麼和藹可親的人，而是她上頭畢竟有人，而且能量不小。所以胡萊濤一直都對孫蕎挺和善的，心情好的時候一口一個“小孫”叫的可自然了，就像孫蕎是他看好的一個後輩般。
“孫警官，你最近也挺辛苦的，就先休息幾天吧！其他事就別管了，鍾玲會處理好的。”胡萊濤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只剩下現場的其他警員發出一片嘩然之聲，和呆在原地的孫蕎不知所措。
“老闆！您沒事吧？他們有沒有為難你？”一出門口，黃芾就看到一輛黑色的大g停到公執局的門口，一道熟悉的人影快速下車湊到黃芾面前，正是江冉。
“有個討厭的警察比較礙眼，其他還好。”黃芾看到了從後排車窗里探出頭來的梟梟，發覺梟梟的狀態不對勁。
“它這是怎麼了？”黃芾幾步並作一步，幾個大步就來到車前指着梟梟問。
“屬下失職！屬下也不知道它這是怎麼了，它告訴屬下上使的去處之後就一直這樣！”臉色蒼白的江冉看黃芾隱約有些怒意，急忙告罪。
只見梟梟身子無力地靠在車門內壁，腦袋吃力的抬起看向黃芾，一副虛弱不堪的樣子，好在眼神仍舊靈動。
“它怎麼告訴你的？”黃芾已經知道梟梟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但還是繼續問道。
“屬下不知怎麼和它溝通，於是學着上使一般向它招手，可它卻落在了屬下手心，還啄了一下。然後屬下就突然得了一段記憶，才知上使行蹤。”江冉的說話聲輕了不少，不再那麼活潑跳脫了。
“啄出血了？”
“上使怎知？”江冉不明所以。
“記憶是梟梟的？”黃芾沒有回答，繼續問。
“從視角來看是的。”江冉明了，上使應該知道些什麼。
“那我知道了。此事不怪你。”梟梟因為身份特殊，不僅不能說話，而且無法和除黃芾或者本尊以外的任何生靈進行精神層面的互動。梟梟應該是強行通過江冉的血液將記憶傳給她的，但由於自身境界尚低，用過這般手段后便力竭了，甚至還會損傷本源。
“走吧！還是叫我老闆吧，別再忘了。”黃芾上車坐到了後排手裏還摟着梟梟。
“是。江冉謹記！”江冉的坐上駕駛位，點頭應了句話就發動了車子。
“這是你的車？”黃芾從之前的記憶中也知道了不少凡俗界的事情，知道這輛車價值不菲，便是當初的黃芾也眼饞而不捨得買。
“算是。屬下因壽元悠長，在凡俗界沒有固定的身份，這車是在一些依附於屬下心腹的凡人名下，不過實際上歸我所有。”
“看不出來，你一個女人還喜歡這種款式的車。”黃芾有些意想不到，江冉受凡俗界的影響頗大，按理說審美應該更趨近凡人女子，怎麼會喜歡外觀這麼霸氣方正的車？
“內部寬敞，外觀霸氣，實用性高，就是油耗高太麻煩。”江冉不好意思地笑笑。她這個級別的人在意油耗高的唯一原因就是加油太頻繁，浪費時間。
黃芾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江冉說著話，試圖通過江冉來更加了解凡俗界。
突然，隨着一聲尖銳的摩擦聲響起，車上的二人一鳥由於慣性都猛地往前撲，黃芾的頭都撞在了前排的背靠上。
原來是一輛車突然從一側的路口快速駛出，眼看着快要撞上去了，江冉猛地用力一踩剎車，他們的車才停了下來。
而那輛車像是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一樣，沒有絲毫減速，一溜煙跑了。
噗！
正當黃芾以為沒事了的時候，駕駛座的江冉一口鮮血噴出，血液瞬間就覆蓋了前面的擋風玻璃。
黃芾臉色劇變，猛然起身一把拽着江冉的肩膀查看，而江冉眼皮已經睜不開了，臉色蒼白至極，全身都沒了力氣。
把梟梟輕輕放在一邊，黃芾又準備把江冉直接從前排拖到後排，使勁一拖，居然沒拖動！黃芾深吸一口氣，再次蓄力使勁一拖，終於把江冉放在了後排座椅上，和梟梟各躺一邊，江冉已經徹底不省人事了。
好在此時離下班高峰期還有將近一個小時，這裏也不是什麼必經路段，路上鮮有什麼車輛，不然這車一直停在路上肯定會被罵死。
黃芾直接從後排一步跨到駕駛座，用紙巾擦掉擋風玻璃上的鮮血，現在只能他來開車了。
經過幾十分鐘的行駛，黃芾終於帶着江冉和梟梟回到了古董店。
黃芾一隻手摟住江冉，一隻手掏出令牌往大門上一按，熟悉的穿梭感襲來，二人瞬間出現在駐地。
還好江冉改造的時候沒有改變奇點的位置，不然如果她把奇點放置在裏間，這次她就凶多吉少了。
“雲照！”黃芾也不知雲照到底在不在駐地，只是大叫了一聲就把江冉放在地上，轉而出去帶梟梟了。
“屬下在！”黃芾剛出去，一道身影瞬息而至，低眉順眼的躬腰行禮。
嗯？這是……
雲照一低頭就看到了昏迷不醒的江冉，一抬頭髮現黃芾根本不在，於是立馬上前扶起江冉查探一番。
唰！
黃芾又帶着梟梟出現了，雲照見狀又要起身行禮，被黃芾一個搖頭制止了。
“江冉你看看怎麼回事，莫名其妙吐了口血就昏迷了。還有再儘快給我準備些凶獸的精血，境界不要太高，化神境以下，越多越好！”
“屬下遵命！”雲照手上光芒閃過，江冉隨即消失不見，顯然是被收進了什麼空間法寶里了。然後繼續跟在黃芾身後。
“什麼時候了還注意這種事？！梟梟沒什麼問題，你先去看看你的下屬！”黃芾冷着臉，他知道雲照是在忌諱直接把自己晾在後面，不然憑藉她的修為瞬間就可離開。
“屬下遵命！”雲照也不解釋，瞬間就消失無蹤。
而另一邊的鐘玲在問過老闆娘以及查看過飯館監控后，終於確定黃芾是無辜的，還拷貝了一份監控視頻，面帶笑容地回到公執局。
她一進門就看到幾個警員在竊竊私語，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神情，急着給黃芾證明清白的她也顧不得打聽，徑直來到了招待室。
可裏面早已沒了黃芾和孫蕎的人影，只有一個警員還在整理筆錄。
“朝哥，孫蕎和剛才那個被她抓來的黃先生呢？”鍾玲上前問道。
“哦！鍾玲你說的是那個叫黃芾的是吧？他已經回去了。”被鍾玲叫做朝哥的男人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回頭看了下是鍾玲才回答。
“回去了？！怎麼可能！是孫蕎放的？”鍾玲愣住了。
“當然不是！”朝哥東張西望了一下，神神秘秘的湊到鍾玲身邊。
這個朝哥也屬於是局裏的透明人，比鍾玲早幾年進局裏，不過是能力平庸才被分配打雜的，不是像鍾玲一樣是性格上比較溫和才不引人注意。朝哥還對鍾玲有些好感，明裡暗裏表白過幾次。畢竟鍾玲雖在局裏沒什麼存在感，但外貌出色，可都被鍾玲婉拒了。
現在朝哥的呼吸在鍾玲耳邊噴涌，她強忍着不適把朝哥推開些，對方也不尷尬，只是嘿嘿一笑。
“我告訴你了，你可別亂說啊。胡副局親自來放他離開的，還給孫蕎放了一個星期的假，孫蕎連個屁都不敢放。估計這個黃先生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鍾玲將信將疑，但臨走前還是感謝了對方一句。
孫蕎應該還沒走，去看看她什麼情況。鍾玲下意識就想到應該先去看看孫蕎，要是真的就得安慰她了。
鍾玲來到孫蕎的座位，只見孫蕎雙眼紅腫的收拾東西，顯然是剛哭過。
“孫……”鍾玲看到孫蕎的樣子，明白朝哥告訴自己的就算不是真相也八九不離十了。想着開口安慰一下又不知怎麼接下去。
而孫蕎聽到動靜，抬頭一看鐘玲正站在自己面前，氣急敗壞道：“你高興了吧？滿意了吧？現在終於能看我的笑話了，看完就滾吧！算我孫蕎看錯你了！”
“我……”鍾玲莫名其妙挨了一頓罵，委屈的不行，也沒了什麼安慰的心思，轉身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鍾玲根本不知道，孫蕎並不覺得黃芾是有什麼強大的背景才被胡萊濤放走的，而是有人去胡萊濤那告狀了，而告狀的就是鍾玲，畢竟除了她自己以外只有鍾玲得知事情的全部經過。
現在孫蕎被放了一個星期的假，和停職其實沒什麼大的差別了。這對於她這種自尊心強的人來說，被否認工作能力比什麼懲罰都重。
鍾玲居然還來“幸災樂禍”？這孫蕎怎麼忍得了！
還未到傍晚，就有人把黃芾所需的凶獸精血準備好放在一枚空間戒指中送到了住處。
來者雖是人形，但黃芾敏銳的察覺到了對方身上異常的氣息，應該是妖獸化形而成的。黃芾對此並不排斥，反而覺得很正常，因為易生宗成員中的人類本就極少，所以黃芾在和雲照第二次見面提及江冉時才會特意點出她人族的身份。
黃芾找了個浴桶，先是從浴池中盛了些靈水裝到一半滿，然後就把梟梟扔了進去。
梟梟現在虛不受補，不能直接動用那些凶獸精血，要先把它恢復成正常的身體狀況。
靈水補充的是力量，精血修補的是本源。
過了不到一刻鐘，浴桶里的靈水便肉眼可見的少了很多，水面升起的霧氣也漸漸散去，這是因為靈水中的精華都被吸收殆盡了。
黃芾見時機成熟，一股腦把雲照準備的凶獸精血一起倒了進去，各種生靈的血液五顏六色混雜着，閃耀着各色寶光。
梟梟逐漸恢復了力氣，在浴桶里使勁撲騰。黃芾一把就把它整個按進去，不一會就沒了動靜，黃芾當然不會覺得梟梟就這麼被淹死了，還趁機自己去泡了個澡。
等到黃芾泡完澡回來，梟梟已經恢復如初，甚至看起來更活潑了，正站在浴桶的邊緣抖動全身、梳理羽毛。
“你個蠢東西。他們找我不過是個誤會，而且就算是真的也不過是件小事，連根頭髮都少不了。你還為此把自己搞成那個樣子？大驚小怪。”黃芾嚴厲批評着梟梟，告訴它下次不要再這麼蠢了。
梟梟似懂非懂點了點頭，隨即騰飛而起就要落在黃芾肩上。
“別！你羽毛還……”黃芾還沒說完，梟梟就穩穩噹噹落了上去，一滴滴水珠順着雪白的尾羽和翅尖流到了黃芾的背上和胸口。
黃芾面無表情地把梟梟又扔進了浴桶。
雲照來稟報黃芾關於江冉傷勢的事情時，黃芾和梟梟都在三樓看夕陽，不過這次梟梟不在黃芾肩上或者懷裏。
“啟稟上使，江冉傷勢很重，已經傷及根本。哪怕用駐地最好的葯丹或者法寶，想要痊癒恐怕也需要不短的時日。”雲照低着頭站在黃芾背後。
“到底是什麼傷勢？”
“應該是法則反噬。”雲照看似也有些不解。
黃芾皺起了眉頭，江冉的境界遠還沒到能參悟法則的地步，也就不可能是修鍊所致。她剛好是在自己被抓之後才有此癥狀，應該就是自己被抓到被釋放之前發生的事，難道……
黃芾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的推測。
“你不能治？”黃芾轉頭看着雲照。
雲照是此駐地主事，修為比江冉高出很多，按理說就算是本源傷勢都對她而言都很簡單。
“能是能。只是……”雲照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不要我浪費時間。”黃芾頭又轉了回去。
“只是江冉在修行上一向不上心，若是繼續這樣消磨年歲，今生怕是要止步於王境之前。這次重傷，若是能憑藉自身挺過去，對她而言未必不是因禍得福。”雲照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考量。
“那駐地還有其他熟悉凡俗界的成員嗎？”
“屬下去過凡俗數次，江冉的屬下心腹皆可為屬下所用，屬下可代江冉前往！”雲照躬身請命。
“那江冉若是出了差池呢？誰能救她？”黃芾沒有應允，反問道。
“駐地尚有不少成員修為在江冉之上，可救她者不下一手之數。”
“比之你如何？”
“……肯定是不如的。”
“那還有什麼好爭的？”黃芾不解。替她考慮的是你，把她甩給其他成員的也是你，這雲照是有精神分裂嗎？
“那上使……”
“你既認識江冉凡俗的下屬，不妨直接把他們引薦給我，順便給我在凡俗安排一個能說得上話的身份，這樣問題不就解決了？”
“屬下遵命！”雲照見黃芾有了自己的主意，只得受命離開。
黃芾在三樓看着雲照離開的背影，神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