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圈套
話說金大眼看到來信后,就知道了垣安把秋葉老道的銀子全部捲走的事情,心裏不由得哈哈大笑。同時老道還在信中告訴金大眼,他可以自由發揮,除了不得讓垣安有所損傷,一定要讓垣安知道知道什麼叫江湖險惡。在房內踱步思考片刻后,金大眼就想好了注意,得意的笑了兩聲,然後立馬恢復表情,仔細看看了房間四周,又把信收好,平靜的走出書房。
垣安被金大眼安排到房間之後,便給自己到了杯水。心裏又一次思量起了李老三的事情來。此時的垣安想把自己帶入師父的角度去看,至於為什麼只帶入師父的想法,是因為師兄遇到這種事大概率不會有啥想法。垣安坐在凳子上自言自語:“若是師父遇到這般事情,他會怎麼辦呢?”師父說過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自己其實還是有能力幫助李老三一家的,應該幫他。但是李老三這人自己實在是不喜歡,自然也就不願意幫他,可是不幫他,他那倆個孩子恐怕難以活下去?自己救了他心氣不順,不救他也煩的慌,思路轉了一圈問題又拋給了自己。垣安感覺自己魔怔了,只覺得心中煩悶氣短,喝了口水,決定起身出門走走,散散心。
垣安也不知道金家的房子怎麼佈置的,就漫無目的走,不多時,垣安就走到來到花園,只見金玉兒跟兩個丫鬟在園子裏踢藤球玩。金玉兒見垣安朝這邊過來,便抱着藤球走到垣安旁邊,說:“道士哥哥,我們一起來踢藤球玩吧。”垣安笑着搖了搖頭,小丫頭見垣安拒絕,好像有些不高興,嘟囔着嘴,垣安看着有些心疼,打算反悔,還未來得及開口,小丫頭便轉身走了。垣安只得苦笑一聲,找了地方盤腿坐下。看着金玉兒在園子裏跑來跑去,只覺身心放鬆,便順勢身子往後一倒,乾脆就躺在草地上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垣安聽到有人喊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一個瓷娃娃的臉映入眼帘,原來是金玉兒。垣安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說:“哦,是小玉兒啊,何事啊?”金玉兒說道:“大懶豬,該吃晚飯了,爹爹讓我來喊你過去。快點啊,大懶豬。”垣安聽后,起身拉着金玉兒的走出花園。
兩人不一會就走到了。只見屋裏擺着兩張桌子,飯菜都已經上好了,金大眼也已經坐在桌子上等着,搞得垣安有些窘迫。金大眼見垣安到了,笑着對垣安說:“我這些年吃慣了素,因此我這桌只有素菜,就不連累你的五臟廟了,玉兒那桌的飯菜比我這要豐盛許多,你去她那邊吃吧。”說罷招呼垣安做下。垣安看了看兩桌的飯菜,有些不好意思的做到金玉兒這桌。金大眼看着垣安這一舉動,被逗笑了,連忙說道:“動筷吧。”
廳中三人開始吃飯,金大眼一人一桌,也就自顧自的吃,金玉兒雖然還小,吃飯卻是頗具大家閨秀的氣質,一板一眼的。垣安見兩人都不說話,也端起碗吃起來,剛吃了口菜,心裏就感嘆道,有錢真好,要是自己有錢,以後天天這麼吃。不多時,金大眼已經吃好了,看了看垣安,笑着說:“小垣安,你還是盡量多吃點,免得過會後悔。”垣安聽后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卻也不多想,點了點頭,繼續吃飯。不多時,金玉兒已經吃完了,給金大眼和垣安說了一聲后就出去玩去了,垣安感覺自己已經吃了七分飽,也就停了下來,放下碗筷。
金大眼看着垣安已經吃完,卻還是問道:“吃飽了嗎垣安?”垣安起身說道:“有勞金叔叔款待,垣安已經吃飽了。”金大眼點了點頭,從身上摸出一張紙來,遞給垣安,說道:“這是你師父秋葉道長在萬金坊欠下的銀子,大家都是老相識,我也不算利息,攏共一百兩銀子。小道長身為秋葉真人的徒弟,是不是應該還一下?”垣安一下子愣住了,表情一臉懵逼。老實說,垣安可不相信自己師父會欠人錢,而且這人還是個開賭場的,但是接過遞過來的紙仔細一看,借款人簽名處確實是秋葉道人的字跡無疑。一時間,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金大眼雖然早已經料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但親眼見到卻又是另一回事,此時的他心裏已經是笑得直不起腰,可是臉上卻還要裝作一本正經。咳嗽一聲后對垣安說:“不用疑惑了,這借據確實是你師父寫得,你金叔叔可不敢騙你,你以後肯定會問你師父,倘若這是張假借據,自然就露餡了,到時候你師父肯定回來找我麻煩,我可不敢作假。”垣安一聽覺得也是這麼個道理,只得嘆了后氣,心裏暗罵秋葉道人,身為一個出家人,竟然欠下如此巨款。吸了口氣,只得對金大眼小聲商量說:“金叔叔說笑了。倒也不是不信您,只是這借款確實有些多,小侄一時有些震驚。家師再過幾日中元節便會進城,不知金叔叔能否寬限幾日,待家師到了,您二人當面交接。金叔叔以為如何?”
金大眼聽得垣安言語,心中已有計較,臉上做出微怒的姿態,說道:“若是賢侄今日償還借款,這過往的利息一概不管,若是今日不還,這利息可是免不了了,到時候可就不止一百兩銀子了。看來這白羽的觀家底殷厚啊!”垣安聽了這話,心裏想到,白羽觀的錢全都在自己這裏了,還有個狗屁的家底,若是鐵了心不還,估計以老道士和金大眼的關係,應該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轉念又想到,現在換了不過一百兩銀子,要是不還,銀子變成人情可就不太好辦。
不多時,垣安定下主意,與金大眼說道:“小侄此次出門,身上也帶着一些銀子,卻不到一百兩。不過金叔叔與家師既然是朋友,可否減免部分?”金大眼聽后,故作沉思,然後說道:“既如此,那就減去一成債務,賢侄以為如何?”垣安聽后,只得硬着頭皮說:“多謝金叔叔大度,不過小侄囊中羞澀,不知能否在減免些?”金大眼盯着垣安看了看,看得垣安不好意思。金大眼大怒,拍案而起,冷笑道:“賢侄以為就此免去債務如何?”垣安連忙說道:“小侄身上確實沒有九十兩銀子,不如這樣,小侄先還上一部分,餘下儘快湊齊,金叔叔以為如何?”金大眼聽后怒氣消去不少,做回椅子上,問道:“不知賢侄身上有多少銀兩?莫不是幾兩吧?”
“小侄身上尚有白銀八十餘兩,可否讓小侄回房取來?”垣安答道。金大眼聽后,說道:“賢侄速去取來,我在此等你。”也不說讓垣安不要跑路。垣安聽後行了一禮,然後出門去了,會房途中,見無人跟隨,也想過跑路算了,不過又覺得無處可去,再說這金大眼也算本地一霸,搖了搖頭,還是老老實實還銀子算了。
不多時,垣安把包袱帶了回來。金大眼見垣安回來,心裏也是高興。咳嗽一聲,問道:“看看有多少?”垣安打開包袱,親點了一下,說道:“有八十二兩,還差八兩,不是金叔叔可否寬限幾日?”金大眼看了看,說“既然如此,那就先還八十二兩吧,餘下的待會我寫個借據,賢侄簽個字就行。”又將一百兩的借據遞給垣安,說道:“這是你師父的借據。你收好了,這筆賬就此勾銷。”垣安接過來又看了看這張借據,壓下怒氣,小心翼翼的把紙折起來,貼身收好。不多時,金大眼已經把兩份八兩的借條寫好了,將紙和筆遞給垣安,垣安看了看紙上的內容,確定無錯后,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將其中一份遞了回去。
金大眼也不細看,結過借據后,搓了搓手,笑着問:“賢侄,這八兩銀子不知可有頭緒?”聽得此話,垣安立馬反應過來,自己恐怕是中圈套了,前面那張借據十有八九是假的。垣安也不說話,心裏想着那張借據到底哪裏有問題?若是拿不出證據來只怕金大眼也不會認。再者說,他到底是不是師父的朋友?而且他明知道我是白羽觀的人,為何還要給我下套?不會是找師父麻煩的人吧?想着想着,驚出一身冷汗來。“賢侄,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滿頭大汗的?”金大眼在一旁問道,此時垣安看到金大眼,心生畏懼,說話都有些磕碰,說道:“剛剛吃完飯,屋內有些悶熱。”金大眼皺眉一想,也不明所以,便笑了笑,對垣安說:“賢侄,區區幾兩銀子,無需在意,若是沒有賺錢的門路,不如去我那萬金坊幫我盯幾天,就當是抵了這八兩銀子,不知你意如何?”
垣安想了想,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辦法,便答應下來,既然水太渾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金大眼見垣安答應下來,便說:“哈哈哈,那就有勞賢侄辛苦幾日了。今日還請賢侄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帶你去萬金坊。哦,記得別穿道袍,待會我讓人送衣服過來給你。”垣安點頭稱是,行禮后就告退回房了。等垣安走後,金大眼看了看新到手的借據,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