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第19章 第19章

落日的餘暉溶溶灑在書房的竹簟上。

連棠跪到寬幾邊,伸手給他看,“只是一道小口子,已經不流血了。”

祁衍望過來,她的手指軟糯細長,像麵糰捏成的,手心的肉粉粉的,手掌部位一條殷紅色的划痕,格外刺眼。

他眉心微動,吩咐常福,“拿金瘡葯來。”

“不用麻煩的,陛下。”傷口已經結痂,連棠覺得沒必要上藥。

祁衍曲指在書案上敲了敲,提醒,“你現在什麼身份?”

連棠蹙眉,不明所以,“御筆學士啊......”

哦——

她突然反應過來,眼睛瞬間彎成月牙。

她是皇帝的御筆,手最重要,當然要保護好。

常福很快去了又回,把一罐金瘡葯擱下后,就悄無聲息的退至一邊。

祁衍已經拿起硃筆,在呈折上做御批,連棠自己拿過藥罐,準備擰開,哪知受傷的那隻手一使勁,痛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祁衍眉峰一緊,擱了筆,從她手中拿過藥罐,旋開,又用帕子靜了手,掌心向她伸過去,“手拿來。”

連棠猶豫了一下,慢騰騰把小手疊進他的手掌,一股溫熱隔着皮膚渡了過來。

祁衍用小指的指腹沾了藥膏,一點一點抹在傷口上,他的小指已經是最軟的指頭,可連棠還是能感受到薄薄的粗糲感。

這是一雙有力量的手。

它曾經指揮王師以一敵千,打退了西戎人,也曾握遍萬卷詩書,為天下讀書人鋪築上升通道。

這樣一雙足以顛覆大齊政治格局的手,正給她上藥。

連棠心尖一顫,垂下纖長的睫毛,細細一聲,“謝謝。”

祁衍手下頓住,抬睫覷她,“謝朕什麼?”

他聲音沒有平時那麼庄肅,倒帶了點明知故問的戲謔。

連棠心裏猛然一亂,睫毛輕顫,默了幾息才緩緩掀起,“謝謝您給我陞官呀。”

祁衍望着她含羞的笑嫣,忘了移眼。

因着參加宴會,連棠化了正妝,臉蛋精緻,朱唇粉腮,與平時的清麗不同,今日的她,明艷動人,美的不可方物。

她已經不是當年法恩寺的那個小姑娘,而是...窈窕淑女。

祁衍被心底浮現的這四個字嚇了一跳,這麼多年來,在他眼裏,女子就是女子,只是不同於男子的一類人,從未想過在她們身上加諸這些美好的詞。

心裏一旦有了異樣的想法,感官被無限放大,空氣中飄蕩着如蘭的吐息,她脖頸白的刺眼,而疊在他掌心的那隻手,彷彿變成了小暖爐,熱的灼人。

“好了。”抹好后,他收回手,又把藥膏往她跟前一推,淡淡道:“去忙吧。”

連棠只覺得塗藥結束的有點草率,並未發現天子的異樣,福身後離開。

祁衍餘光見那片裙角搖曳着飄走,視線虛置了好久。

他花了點時間把那張面魘從腦中擠走。

*

太後生辰宴之後,宮裏恢復了平靜。

祁衍又處理了一批內閣成員,翰林院徹底掌握了朝中的文差,每日在攬月閣活動的翰林越來越多。

連棠知道,祁衍這是在為新政做準備。

這一世新政推行前的準備工作比上一世周全,也許不會掀起前世那樣的腥風血雨。

連棠樂見這樣的結果,她也不遺餘力的參與到翰林們的工作中。

那日她在宴上的表現實在是一鳴驚人,翰林們對她畢恭畢敬,配合的很。

連棠很享受這樣的日子,同樣是在書閣當差,今生卻比前世有意義的多。

只是,宴會的第二天,太后叫了連棠去,請她多抄兩篇經文之外,又暗示她祁麟生辰那日會給他們賜婚。

回來后,連棠變得魂不守舍,近日其實她一直在打聽志物館的情況,回話是祁麟幾乎每天都在,她一直沒尋到機會再去一趟。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必須儘快拿到金腰帶。

常福留意到連棠心緒不佳,夜裏在元寧帝身邊服侍的時候,提了一嘴,“今個連姑娘從太后宮裏回來就悶悶不樂的。”

祁衍目光微頓,她的心事很淺,他豈會不知她在苦惱什麼,之所以沒有過問,因他發現自己對她的事關心太過了。

誠然為著當年把他拉出泥潭,他應該幫助她,庇護她,給她安全的生活、施展的舞台,但不是要她佔據他的全部身心。

他生命很短,必須用有限的精力放大做事的效果,而她,侵佔了他太多心神。

他試着對她的事,視而不見。

常福的提醒讓他心裏浮起一絲躁意,他冷眼睃過去,常福嚇的趕緊縮起了腦袋。

常福心裏着急,陛下這是不想管了?

那日宴會歸來,陛下給連姑娘塗藥,常福第一次見到不一樣的皇帝,鮮活而有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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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藏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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