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給你治治
……
森羅臉色一沉，
“你要是還有心情和我開玩笑，就是心情不錯吧？那就趕緊去享受午休時光，別在我這裏晃悠了，出去出去……”
短髮女生立刻佔領了森羅的辦公桌前的另一張椅子上，伸出雙手拽住了桌沿，擺出要耍賴的架勢。
“別別別，羅老師，我這次真是遇上了可怕的事情，這些日子一直心神不寧，就指望着您替我開導呢！”
森羅翻了個白眼，毫不顧及個人形象地伸出一根手指頭來摳鼻孔。
記得之前某次她說什麼有極其重要的事需要森羅輔導，竟然是想要給暗戀對象寄情書卻沒有膽量這種破事。
雖然經過森羅的心理操控，她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表白成功，不過白忙活了一趟還沒吃到噩夢的耶夢加得氣得差點背過去。
“你的可怕的事，是不是什麼喝奶茶太多了要長胖了？”森羅無情地將她上一次來煩他的理由複述了一遍。
老子剛剛睡着哎，要是這種無聊的理由，非得把你轟出去。
短髮女生連連搖頭，“不是的，這次真的不是，羅老師，我懷疑……我自己因為模擬考的壓力太大，產生幻覺了。”
森羅的嘴角抖了抖，“你說……幻覺？什麼幻覺？”
他在心裏盤算着，要是都出現幻覺了，那腦子裏肯定出現了比較嚴重的問題，雖然備考生面臨高考壓力巨大，也不應該輕易就出現幻覺了啊……
短髮女生緊緊地皺起眉頭，“嗯……就是吧，我這周二負責值日，幹完的時候吧，學校里已經沒有人了，我的教室在三樓，路過了二樓的那間空教室的時候……”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雙手不停地拽着校服的裙擺。
森羅看着她的臉色，開始意識到了事情或許確實不簡單，平時這位短髮女生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元氣少女，極少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不由得用溫和的語氣說道，“然後呢，空教室里怎麼了？”
“我，我在空教室外面聽見了有音樂的聲音，我對樂器也不咋懂啊，就像是……拉二胡？拉的很好聽，我就很好奇，是誰會在放學之後的空教室里演奏樂器呢？於是就湊到後門玻璃上往教室里看了一眼。”
面色蒼白的元氣少女咽了咽口水。
“但是教室里沒有人。”
森羅瞪大了眼睛。
“你是說你聽到了無人的空教室里傳出了演奏聲？會不會是因為後門玻璃的視角限制，讓你沒看見屋裏的人？”
“不會的，因為我直接打開了後門，走進了那間空教室，我進去了之後，那陣演奏還是在持續，我聽的清清楚楚，那個聲源應該就在我身邊啊，可是什麼都看不見，就像是有一個幽靈在屋裏演奏一樣……”
她的臉色更加蒼白了，雖然她說的話匪夷所思，不過森羅並不覺得她在瞎編。
森羅用紙杯為她倒了一杯熱茶端到她的面前，她說了一聲謝之後將茶水一飲而盡。
喝過了水，她的情緒稍稍平靜了下來，繼續說道，
“雖然這麼說，可是我自己也覺得這不可能啊，我當時嚇得從屋子裏沖了出去，那個幽靈好像這才注意到我，演奏聲立刻就停止了，我過了兩分鐘又回來，也沒再有演奏聲，所以我覺得應該是我出現幻覺了。”
森羅斜倚在椅子上，伸出兩根手指敲着太陽穴，“這不叫幻覺，應該叫幻聽。”
她難過地低下頭，“嗯，我就想應該是我最近太累了吧，就趕緊回家休息了，作業也沒寫完就睡了，但是當天晚上一直在做噩夢，睡的很不好，第二天也沒什麼精神。”
“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所以第二天我故意放學后沒有離開，藏在教室里，等到前一天的那個時間才來到那間空教室外面。”
要是在恐怖片里，你這種行為就是典型的作死，森羅在心裏吐槽。
她苦笑道，“當時我對自己說，要是我這次沒聽見二胡聲，那就是我前一天出現幻覺了。”
“是幻聽了。”
“羅老師，這不重要。”
森羅咧了咧嘴，“你剛才說的是你出現幻覺了，所以第二天沒聽到？”
她搖了搖頭，“不，我還是聽到了，我在後門透過玻璃看進去，依舊沒有人，而且第二天的曲子和前一天不一樣了。”
她稍微停頓，繼續說道，“哪怕是這樣，我還是覺得那是我的幻覺，畢竟這不可能是真的吧？怎麼會有會拉二胡的幽靈這種東西呢？那種古堡幽靈什麼的，不是應該彈鋼琴什麼的嗎？拉二胡的幽靈，也太奇怪了吧？”
森羅瞟了她一眼，她雖然嘴上在用輕鬆的語氣開着玩笑，可是她臉上的驚恐沒有絲毫消減，在說道幽靈兩個字的時候，她還回頭看了一眼辦公室的門。
“後來你又在那個時間去了嗎？”
“沒有，我不敢……我在白天拉着其他同學走過那間空教室，也沒有一點聲音。”
女生眼神飄忽，情不自禁地將身體向森羅的方向靠過去。
森羅看得出來，她在害怕。
“放心吧，我這裏什麼都不會有，我當心理醫生之前是在嶗山上當道士的，最擅長抓鬼，放心。”
森羅一本正經地說著胡話。
短髮女生也不由得被逗笑了，可是她的笑容沒有在臉上停留多久。
“羅老師，你說，我是不是幻覺了啊，怎麼辦啊，第一次模擬考試就要來了，這幾天我一直心神不寧，做題也做不進去。”
森羅摸了摸鼻子，“這件事，你和你男朋友說過了嗎？”
她的男朋友就是上次在森羅的心裏疏導下才鼓起勇氣去表白的那個男生，森羅也認識他，還和他一起在操場上打過籃球。
“我說了呀，可是他不相信我，說是我聽錯了，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這也正常，畢竟她說的話確實很匪夷所思。
森羅嘆了口氣，“這樣吧，那我給你治治吧。”
短髮女生臉上顯出一絲期待，“好啊好啊，羅老師，還是你最著名的獨家睡眠治療法吧？你看我把枕頭都帶來了。”
森羅啞然失笑，“你準備的倒是齊全。”
他伸出手來把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划拉划拉收了起來，為女生騰出來一個能夠放得下枕頭的空間，女生大大方方地枕在枕頭上，閉起了眼睛。
耶夢加得的吞噬夢境的過程，只能在雙方都失去意識的情況下達成，最簡單的方式也就是睡着。
一如既往地，森羅將那隻隨身攜帶的老破收音機放在了桌子上，挑出一卷磁帶塞進去，今天是貝多芬的一首曲子，樂曲聲中混雜着老收音機的雜音，反而更能讓人放鬆。
“一級操作，睡。”
［操作已完成］
在耶夢加得系統的催眠力量下，短髮女生立刻睡着。
森羅肩膀上的耶夢加得顯出身形，“主人，這次我們怕是有麻煩了。”
“麻煩？怎麼說？”
“假如她說的是真的，有幽靈拉琴，那可是純純的超自然事件，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在學校里存在一個三級及以上黑域攜帶者。”
“確實如此，但是我更傾向於是她出現了幻聽，畢竟現在高中生壓力很大，現在隕石系統的檢測很嚴密，黑域攜帶者在早早都被監視起來，到達二級之後更是立刻就會被控制，極少出現在外界的三級以上黑域。”
“所以，我們要看一看，她所聽到的，到底是她的幻覺，還是真有超自然的現象存在。”
小蛇無奈地晃了晃蛇頭，“又是一個一點也不好吃的噩夢呢，但是作為主人的忠實女僕，當然會滿足主人的一切要求，走啦！”
在這個世界的森羅被剝離了意識，腦袋一歪，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您好，您好？請您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證。”
森羅模模糊糊地醒過來，發現自己屁股底下是一個火車的座椅，面前是一臉不耐煩的列車員，嚼着口香糖等着他出示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