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好的，羅老師
呼……”森羅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這個三級黑域的攜帶者，應該並不是學校里的學生或是教師。”
張岳衡點了點頭，“沒錯，我們的意見也是這樣，目前的唯一一個可能解釋，就是有一個流浪在外，沒有被抓獲的三級攜帶者，在每天的下午五點進入第八中學做了某些事情，然後在半個小時之內離開。”
“但是，我們進行了觀察，也未發現有人在下午五點左右擅闖學校，所以並不能確認這個猜想，如果在十天之內不能解決這個事件的話……”
“很遺憾，我們只能對第八中學全體學生和教員帶回隕石機構，進行詳細的黑域全面檢測。”
森羅猛地咬牙，毫不猶豫地喝道：
“不能那麼做！”
院長愣了愣，趕忙拉住他的手臂。
“小森！你別犯渾！”
森羅沒有理會院長的阻止，只是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讓語氣緩和了一些，繼續說道：
“要是那麼做的話，就算隱瞞事實，在八中的學生和教師之中一定會醞釀起恐慌的情緒，這麼做會帶來的負面效果會相當可怕！”
西裝男人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什麼，只是苦笑了一下。
“是的，我們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我們才沒有直接這麼做，而是尋求更更為溫和合理的解決辦法。”
“但是三級以上黑域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這件事過於重大，上面下令，不惜一切代價，在十天之內，必須解決這個狀況。”
張岳衡抬起頭來，嘴角微微一笑。
“森羅醫生，你是八中的負責人，所以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
當森羅踩着他的二八大杠晃晃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時候，他的腦子還是有點不清醒，多虧了那一根黃鶴樓，才讓他稍微鎮定了一些。
自己負責的第八中學之中，竟然有一個三級以上的攜帶者。
這種事兒在現在和有人拎着炸彈闖進學校的可怕程度沒有任何差別，三級以上的特異現象千奇百怪，其中攻擊性的，會帶來嚴重後果的不佔少數。
一旦出現了嚴重的事故，森羅哪怕不為自己的前程考慮，他也不想看到那些學生們有什麼意外發生。
老張的意思是，讓他在這一段時間裏儘可能地去想辦法解決這個事件，如果攜帶者是闖進學校里的外人，那就記住其特徵並彙報。
如果是學校里的學生，就要在不影響其精神狀態的情況下進行彙報，隕石會立刻將其帶走。
次日清晨，脖子上盤着世界之蛇的不修邊幅青年打着哈欠走出了家門，走向了離家不遠的電車站。
江城市是個沿海城市，森羅從家裏坐到八中的那趟電車正好是沿海路線。
明亮的清晨陽光播撒在沿海電車站的不大的站台上，正是四月里讓人舒服的一天，不掛幾片雲的澄澈天空顯得格外遙遠，不遠處的一座白色燈塔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着亮光。
距離地球最近的那顆恆星與輕柔的海風一起，給予車站中等車的無精打採的高中生和打工人們同樣的恩惠，其中也包括森羅。
他靠在柱子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其實對於他來說，一般來講，相比於天天都要被病人們圍追堵截的前幾天，周五已經算得上是幸福的休息日了。
“森老師，早上好，今天還是沒精神頭的樣呢！要和我們一起去食堂吃早飯嗎？”
兩個女學生湊到他的面前和他打招呼。
森羅苦笑道：
“算了算了，而且我沒精神也不是一天兩天，像條鹹魚躺在沙灘上，你們可要好好學習，不要像我一樣啊。”
“森老師說什麼呢，您可是心理醫師啊，這還是鹹魚，那咱們成啥了？”
幾個八中的女生嬌笑着離去，森羅只得苦笑回應。
在學校里他似乎還蠻受歡迎，作為天朝的高中生，升學的壓力很大，他這個心理諮詢老師並不是完全的閑職，總有高三的學生想和他聊聊，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其中大多數都是女生。
大概是因為自己辦公室里養的花比較好看吧？
不過森羅對八中的校服設計很滿意，不是丑的一逼的運動服，而是日式校服，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穿着看起來都很養眼，森羅就偶爾喜歡偷瞄女學生們的白腿。
只是偷看兩眼，可沒有別的非分之想啊。
森羅並沒有在站台上等待太久的時間，不過多久，電車就帶着一身清爽的海風，闖進了小小的車站之中。
車上的人並不多，森羅站在窗邊，靜靜地將目光投向平靜的大海，昨夜攝入的酒精還未完全代謝，讓他有些不舒服。
只有他能看見的耶夢加得從他脖子旁探出頭來，朝着森羅的身後嘶嘶地吐着信子。
森羅連忙回過頭去，透過列車之中乘客的縫隙，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昨天拒絕了他的“心理諮詢”的方菱子，此刻正背着一隻小提琴盒，恬靜地站在人群之中，金色的清晨陽光透過玻璃流淌在她的長發上，燦燦發光。
森羅微微眯起眼睛，他從少女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她明明就站在人群之中，卻又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一樣，彷彿有一道堅固的壁壘，隔絕了她和外側的一切事物。
以他的從業經驗，確實從少女的身上，感受到了些許奇異的氣息。
“主人，你不打算進到她的夢境裏面去看一看么？雖然設備檢測她的情況不嚴重，但是看一看，對她和對我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都不到0.5級的黑域，很簡單吧？”
森羅悄悄地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在無情地挖掘一個人內心深處最痛苦的一塊，他一直對耶夢加得賜予自己的這個系統有着戒心。
假如他們不想被自己挖開內心的話，森羅就不會去主動引導。
“你只是想要吞噬更多的噩夢，得到更多的力量吧？這麼小的噩夢也要嘗嘗，蚊子再小也是肉是吧？”
“嗚，難道主人就忍心看着我一直保持這種孱弱的形態么，要是力量夠的話，我是可以變成美少女的！”
“忍心。”
“嗚……”
在八中的一整天其實都可以用無聊來形容，一般來講，森羅每周五只需要坐在這間辦公室里平穩地度過一整天，在辦公室里上上網，種種花就可以了。
當然，在校園裏哪怕沒有規定，他的良心也不允許自己抽煙，這是最讓他難受的地方。
雖然是一個沒什麼卵用的技能，不過他的種花技術確實超凡脫俗，各種難養活的植物到了他的手下都能過得很好月季和薔薇都在花盆裏盛開着，辦公室好像一間小小的溫室。
現在正是午休時間，森羅趴在他的溫室中心，愜意地打着盹，耶夢加得也現出身形，舒服地趴在他的辦公桌上和他一起睡覺。
突然，一陣淺淺的敲門聲從門外傳來。
“羅老師，請問您在么？”
森羅從睡眠之中驚醒，揉了揉昏昏沉沉的眼睛，“我在，請進吧。”
一位梳着短髮妹妹頭的高三女生胳膊下夾着個枕頭邁步走進了辦公室，她的身上元氣滿滿，光是走進來就能讓這死氣沉沉的辦公室清新不少。
她在以來過兩次，算得上是這裏的常客了，雖然森羅不記得她的名字，但是記得她的臉。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姓森，要叫就叫森老師，羅老師是什麼鬼啊？羅老師說刑法啊？”
“嗯，好的，羅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