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級以上黑域
自從隕石事件后，每一所初高中必須有專業的心理醫師做心理輔導老師，江城心理諮詢中心的這些醫師們也都在學校有挂名，平時他們無需到場，只要每星期去一天做做樣子就能領到工資，工作也非常輕鬆。
森羅所負責的高中是江城第八高級中學，算得上市內不錯的高中。
“這個病人是什麼情況？”森羅問道。
“是一個叫方菱子的高二女生，單親家庭，初二那年父母離婚，跟她爸過，據他爸所說，自從她父母離婚之後，她就像是變了個人，情緒一直很低沉，也不願和他人接觸，就像是造了個籠子把自己鎖起來似的。”
“就是說有抑鬱的傾向？”
“可能，但是沒有病理性的抑鬱，所以這個病人我就暫時交給你了，馬上給你去送一份資料，她十幾分鐘之後會到。”
“嗯，這個活我可以接下來，但是這個月給獎金，o不ok？”
森羅的語氣有點強硬了起來，治好了老陳讓他的腰桿里多了幾分底氣。
“啊，啊……okok，小森你要是能搞好，以後前途大大的好啊。”院長拍了拍他的肩膀，擺出一副我是伯樂愛良才的架勢，轉頭離開。
森羅站起身來，拽開窗子讓屋裏的煙味散去。
很快就有同事送來了一份資料，森羅接過資料后和同事到了一聲謝，嫉妒地看着那位醫生按時下班，離開了心理諮詢中心的大樓。
他一目十行地掃過面前的資料。
“方菱子，17歲，目前未發現病理上的心理疾病，黑域等級為0.45級，心相黑域佔總體面積的4.5％，未出現異常反應，判斷為暫時性輕度心理障礙，建議進行心理諮詢即可痊癒。”
森羅眯起眼睛，有些疑惑地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
只是從這一份資料上來看，少女的狀況很樂觀，甚至沒有什麼病理上的心理問題確診，應該只是有一些煩惱罷了，低於0.5級的黑域是可以在短時間內快速消退的。
但是為什麼……經驗豐富的老李醫生卻不能解決呢？
雖然森羅不喜歡院長老是拿老李當個寶來壓他，但是他對於老李的能力，還是很認可的，他的確是一位優秀的心理醫師。
很奇怪。
正在森羅沉思的時候，一陣輕柔的敲門聲傳來。
“請進。”
從門外走進來一位蠻可愛的少女，一頭柔順的漆黑長發披在身後，臉龐圓潤白凈，水靈靈的雙眼之中含着少女獨特的恬靜溫柔氣息，要不是她出現在這裏，森羅還真不敢相信她有什麼心理問題。
森羅啟動了他的一號現實操作，在他的檢視下，少女的黑域等級的確是0.45級，與檢測結果無異。
她小心翼翼地低着頭坐到了森羅桌前的椅子上，輕聲說道：
“森老師，下午好。”
森羅有些吃驚，眯起眼睛來。
“你知道我是八中的心理輔導員？”
方菱子輕輕點頭，輕聲說道，“我在學校里見過森老師。”
“學校里有傳言，森老師是一個很厲害的心理醫生，只要有什麼難過的事情，來找森老師諮詢，只要在森老師的辦公室里睡一覺，醒來之後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是真的嗎？
實際上，在八中里充當心理諮詢老師的時候，森羅也已經多次通噩夢吞噬系統處理了許多個學生的心理問題了。
“假如是真的，你想試一試嗎？”
錯過了羊肉串半價日心情不好的森羅儘可能擠出一個看起來溫和的笑容。
方菱子的頭更低了，不敢抬起頭看森羅。
“森老師，其實我沒有什麼心理問題，老爸他很寵着我，總是過度擔心，其實我只是比較內向，不喜歡說話，老爸就覺得……”
森羅輕輕吐出一口氣。
在這個時代，對於心理問題的恐懼造成的危害甚至有的時候已經超過了心理問題的危害本身。
少女這種情況他見過太多——明明沒有什麼問題，卻被家人草木皆兵強行帶去治療，最後的結果往往是讓沒有問題的人也變得有問題了。
“是啊，人的性格各不相同，不能因為只是性格內向就定義為有心理問題，假如你覺得自己不需要心理疏導的話，我會和你的父親溝通，現在你就可以離開了。”
他也相信少女的話，畢竟從病理資料上來看，0.5級以下的黑域算不上是真正的問題，不過是短時間內的心情不好或是負面情緒都能造成，而且少女也確實沒有病理上的心理問題。
他大概清楚了，是少女自己不想接受心理諮詢，不過她的父親堅持認為她有問題。
這種行為反而會影響她的心理狀態，早在隕石事件之前，大部分人對於心理諮詢的態度都不很理智，認為心理問題就是精神病，在隕石事件之後這種狀況則更加嚴重。
心理諮詢的收費是在結束後進行的，假如讓她離開的話，就代表森羅多加了幾分鐘的班，不過他並不在意。
方菱子輕輕點頭，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用纖細小手整理了一下衣裙，將座椅好好地推回原位。
“方同學，每周五我都會在八中三樓北邊心理諮詢室。”
她先是遲疑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謝謝森老師。”
等她離開了診療室，耶夢加得又現出身形，“森羅，你覺得那個女生她真的沒問題嗎？”
森羅撇了撇嘴，背起洗的發白的舊背包走出門，“我不知道，也不想管，既然她不想讓我們看她的夢境，那我絕對不能強逼她。”
青碧色的小蛇嘶嘶地吐着信子，“那在學校里你會特意去注意她嗎？”
森羅冷冷地撇了小蛇一眼，“怎麼？她身上有特殊的味道？”
“說不好，但是……總感覺有點不同尋常。”
森羅撇了撇嘴，“只是感覺的話，那就別提出來了。”
電話又一次響起來……這一次還是院長。
“小森！你快來一下我的辦公室，有緊急情況！”
森羅微微皺眉，院長雖然有點勢利眼，但是卻很有臨危不亂的大將精神，以前從來沒見過院長會這樣慌張。
他拎起背包走向院長室，絲毫不敢多做拖延。
打開院長室的大門的一瞬間，讓森羅意外的是，在那間寬闊的大辦公室里不僅坐着頭髮花白，戴着老花鏡的院長，在院長辦公桌前，站着一位身着筆挺黑色西裝，面色冷峻的青年男子。
院長額頭上的冷汗證明了這個緊急事件的棘手。
森羅一進屋，院長立刻拉着他來到西裝男人面前。
“張先生，這就是負責統管第八中學心理諮詢的森羅醫生，小森，這位是隕石監測部門的張先生。”
西裝男人伸出右手，和森羅握手。
森羅有些震驚。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隕石機構的人。
如果不是極其嚴重的情況發生，隕石的人是絕不會輕易出動的。
“叫我張岳衡就好，森羅醫生，現在我們沒有時間浪費，我長話短說。”
“請……請講。”
“經過我們的大範圍摸排監測——在你負責的江城市第八中學之中，檢測到了一個高達3.2級的黑域信號。”
張岳衡的眉頭緊鎖。
“什……什麼？3.2級？這麼高？可是我沒有聽說在第八中學裏出現過什麼異常狀況啊？”
“是的，這就是這件事情最詭異的地方——”
張岳衡稍稍停頓，繼續說道：“我們秘密地對江城市第八中學進行了細化檢測，對每一個，學生及教師都進行了粗略地黑域檢測。”
“然而結果是沒有一個人的黑域等級超過1級，而學校里也沒有出現三級黑域會帶來的特殊超自然事件。”
“我們仔細檢查了檢測記錄，最後發現——”
“那個超過三級的黑域等級信號，只會出現在每天下午五點之後，且持續時間一般不長，不會超過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