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雪
巨爪掃中了森羅，將他的身軀猛地轟擊在辦公室的牆壁上，將牆壁轟開了一個大洞，將森羅直接轟了出去。
一隻由扭曲肉塊組成的噁心生物從硝煙里衝出，與森羅一同衝出了牆上的洞，來到了暴雪肆虐着的室外。
青色的巨獸凸出的雙眼驚駭地瞪大——
雪地上盤繞着一條無比龐大的巨蛇，光是一隻蛇頭，就與一間別墅一般大，一身鱗片閃耀着輝光，一雙燦金色的蛇眼之中，金光在不斷地旋轉着，彷彿包含着世間一切的真理。
俏皮的女聲響起：“主人，你的嘴簡直是讓老和尚開光了七七四十九天，下次別立flag了，答應我好嘛？”
森羅被巨蛇的身軀包裹在內側，幾次深呼吸，才穩住了心臟的極速跳動，劇烈的惡寒將他包裹，讓他的身軀麻木了起來。
“我怎麼知道他還能變異？耶夢，解決他。”
“是是是。”
金色的巨大蛇頭如閃電般撲向了那頭巨獸，可是那巨獸的身軀卻突然變得透明，巨蛇的一撲完全落空。
不過是一個一級黑域，為什麼主要目標還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能力？
這個副本的難度要比他預計的高得多！
“主……主人，他隱形了？我也看不見，怎麼辦？”
巨蛇燦金色的鱗片上暴起了一串火花，是隱身的巨獸發起了進攻，不過絕對的力量上明顯有着巨大的差距，這一擊毫無作用。
“你他娘的，不是說自己是世界之蛇，是所有人類夢境的主宰嗎？這麼點兒事兒都做不到？”森羅怒罵。
耶夢加得也立刻還嘴：
“我要是有以前的完整力量，還來找你幹什麼？”
不過無法看到敵人，就無法進行反擊！
目前的噩夢操作，似乎並沒有什麼反隱形的辦法。
該怎麼辦？
大片大片的雪落在他的肩膀，冰冷刺骨，似乎很快就要將他埋起來。
一道清明的閃電，驟然劃過他的腦海！
“二級3號，讓雪變成黑色。”
［二級操作，修改現實，操作完成。］
二級操作的三號，能夠在一定程度內修改噩夢之中的規則。
原本純白色的雪片變得漆黑，從空中不斷飄落，好似黑天鵝的羽毛，也像起了火山噴發后飄落的火山灰。
黑色的雪片，在神話之中總是宣告着世界的終結，而在此刻，這個噩夢也將被其殺死。
黑色的雪片落在隱身巨獸的身上，直接凸顯出了它的輪廓，在白色雪地的背景上格外明顯！
無需森羅的指示，燦金色的巨蛇閃電般出擊，只是一口，就將那隻魔獸吞噬。
“呼……”
已經被凍的幾乎失去意識的森羅鬆了一口氣。
［重要目標擊殺，已完成。剩餘目標數量：0］
［黑域實體等級：1.425，已吞噬。系統等級由1.965級提升至2.2級。］
［解鎖新的二級夢境操作——完全力量抽取（4號）。可對除重要擊殺目標以外的npc目標使用，將直接擊殺目標，並且獲得npc的全部能力。］
［解鎖新的一級現實操作——黑域檢視（2號）：可以直接用肉眼觀察所有人的黑域等級。］
看到這裏，森羅非常滿意，這個技能的確十分重要。
［可觀看噩夢主人與噩夢相關的部分記憶。］
“被工作壓垮脊樑的中年大叔的記憶，沒有什麼可看的，就不看了吧。”
［好的，將於一分鐘后回歸現實世界。］
……
森羅在他診療室里的一張躺椅上睜開眼睛，他晃了晃腦袋，看了看眼前的另一張椅子，老陳仍然躺在那張椅子上，沉浸在睡眠之中。
不如先試一試新的現實操作。
“一級2號？”
［黑域檢視，已啟動。］
老陳的身上顯現出了黑色的各項數值，其中黑域等級一項已經降低到了0.3，回到了安全的區域，其餘各項數值也都大幅度下降。
森羅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陳？到時候了，該醒醒了。”
森羅微笑着將一張手紙遞給他，老陳接過手紙，擦着反光額頭上的汗珠。
“老陳，感覺怎麼樣？剛才的診療過程，是否能減輕您對工作和生活的焦慮？”
老陳眯起眼睛回想。
“嗯……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看見了……屍體和黑色的雪片，還有一隻很大的蛇，別的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做完這個夢之後，我就感覺輕鬆了很多。”
他瞪大眼睛看着森羅，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沒想到……竟然真有用？我很久沒睡的這麼踏實了，雖然只有十分鐘，我現在感覺全身都很輕，好像也不再害怕黑域了。”
森羅在一張病症單上筆走龍蛇，“其實老陳你的情況較好，請記得在下周四來複診，下周的複診結束后，將對您的黑域等級再次評判。”
老陳握住森羅的手，用力地晃了晃，他手勁很大，握得森羅的手一陣發麻。
“小森啊，你確實比別的心理醫生厲害多了，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好好地活下去，對了，這是我的名片。”
森羅瞟了一眼名片，在公司一欄寫着，格雷斯電氣有限公司。
果不其然吶。
“他娘個腿兒的，你們院長真不是東西，還騙老子，什麼老李醫生經驗豐富效果好，扯淡，跟小森你比起來連個屁都不是！我這就找你們院長理論去，小森你這麼厲害，他就這樣對你？”
禿頂男人擺動着有力的手臂，罵罵咧咧大踏步走向診室門口。在他剛要走出去的時候，森羅突然開口
“老陳，還有最後一句話。”
中年人回過頭來，面帶笑容。
“小森，你說。”
一盒還未開封的黃鶴樓劃過一道弧線，扔到了老陳的手中。
“人是很堅挺的生物，男人更要堅挺，你還有老婆孩要養的吧？別他娘的老是把完蛋了這種話掛在嘴邊，是老爺們，就堅強地生活下去。”
老陳看了看手中的煙盒，憨厚地點了點頭，接着離開了房間。
森羅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下班了！下班的時間，乃是打工人的至福時刻。”
森羅用十分鐘的時間整理了一下資料，背起他的小背包正要離開診室的時候……
似乎是為了嘲笑他，兜里的手機抓住了這個時機突然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院長。
森羅不滿意地接起電話。
“小森啊，下班了嗎？”
電話的另一邊傳來了和藹的聲音。
“正要下班，怎麼，院長有什麼指示？”
院長的話音里明顯帶着幾分驚喜和詫異，還有兩小點恭敬：
“你小子用了什麼手段？那個老陳剛才跑過來跟我一個勁猛誇你，說是你就讓他睡了一覺，就感覺全身舒暢了？”
“我本來還不信，拿檢測器給他測了一下子，好傢夥！黑域等級一下子下去了一整個點？！你小子使得妖法？”
森羅連忙解釋：“不是不是，只是我用的方法比較好，方法比較好，嘖嘖，我研究了外國期刊的先進治療辦法，老李歲數大了，估計是沒注意……”
沒法暴露自己秘密的森羅只能信口胡扯。
的虧院長做管理層很久了，對臨床治療已經不了解了，好糊弄。
“哦哦，小森厲害啊……這個，小森啊，我也知道你不喜歡加班，我也不想讓你加班，這個病人人家原本是李醫生給看的，但是看了兩次效果也一般，現在李醫生現在活太多了，只能讓你先看看，更別提你有那個外國先進手法……”
森羅嘴角瘋狂抽搐。
他在肚子裏腹誹，老李老李，又是老李，自己簡直成了給老李擦屁股的了。
李醫生是江城心理諮詢中心的當家醫生，年齡大經驗足業績好，當然，也貴。
“哦，說起來，這個病人和你也有點關係。”
“什麼關係？”
“她是你負責挂名做心理輔導老師的那個高中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