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 風雲又起
易善公司重心放在醫院,偶爾想起來了就去折騰折騰恆源藥店,也不下重手用圍擋施工了,單單隔三差五的停停電,恆源藥店一次次的被折磨着,業績變差了,公司又罰款又挨訓,惡性循環,店長陸陸續續的離職跳槽。
潘恆在一次次被耍后,對東城公司失去了耐心,除了接收藥店,其它承諾都是煙花。曾經的靠山連襟被下放當個副鄉長,如果不是他哥保護,肯定被罷官。
有東城和西城在,玄城沒誰敢接手恆源藥店,潘恆向易善求和,易善公司只收店,無奈的把店賣給東城或易善,原本希望兩家爭鬥一番,可兩家是你賣了就收,不賣就折騰,今日丟三家,明日丟五家,一覺醒來,藥店又停電。
又到元旦了,想想往年的意氣風發,元旦公司年會發放紅包的熱鬧情景,如今只得咬牙把藥店全部賣掉,恆源藥店的招牌還能在新年過後存在一個月嗎?潘恆笑了笑,管它呢,老子去希臘瀟洒了,再見,玄城。
經過一年半的運營,易善藥店成為第一連鎖藥店;經過半年的服務和宣傳,易善醫院成為玄城女人的私家醫院。不但需求符合女人的口味,葡萄酒也符合女人的口味,喝了兩三杯就把GE列入高檔貨,有時藉著諮詢的名義來喝一杯,畢竟3300一瓶,太奢侈了。
易善醫院的設備完善後,面對其它醫院的多餘設備,經過多次商議后,篩選一批還算先進的設備,用這些設備換取中州市棉紡醫院35%的股權,看似第一大股東,其餘五個股東都是國營棉紡公司,棉紡醫院原來是為棉紡員工服務的醫院,後來對外開放,但是每任院長撈一把就被調走了,沒誰真正為醫院的發展着想,經李副郡長的牽線搭橋,易善醫院入主股東會後面向社會公開招聘院長,股東會擁有所有權、監察權、財務權。實行院長負責制,院長擁有經營權和管理權。
臨近春節,易善藥店憑會員卡免費領取一副年畫,每副年畫裏夾了一張免費體檢七項的體檢卡。
醫院藥店相輔相成,相互宣傳,這是其它藥店或醫院做不到的小宣傳。
肖父被肖暖帶到葡萄園的商鋪轉了一圈,數了數已經開業五家藥店,說了句好好當你的警察,別操心藥店的事。
肖暖看着離去的身影,茫然道騙不了老爺子呀。這一片開了這麼多的飯店,快餐店,茶館,超市,理髮店,彩票店,寵物店,快捷酒店,能源站,洗車店,可老爺子為什麼不感興趣呢?
肖暖在葛家吃晚飯的時候,還在發牢騷。肖玲說看不上就看不上吧,跟另外一套一樣租出去還能收租金,東西公司過幾天就搬過去了,一樓店面跟葡萄園打通了,進出倉庫也方便了,二樓辦公。
葛歌說賬戶里資金也充盈了,把500兩裝修款還了,餘下的睡大覺有點浪費,放在金融市場裏投到建設金行里,收益比債券多得多。
彼時雖然博覽群書,知曉全球的種族,歷史,派系,政治,金融,民生,地理…,但思想缺少深厚的生活體驗打底,就像看到了高山雪蓮花,即使能用準確的語言描述它,卻沒握在手中的真實感,空有理性,沒有覺性,這樣的“道”,輕飄飄的沒分量,猶如空中樓閣。
要變現空中樓閣必須“知行合一”,不能只會迴避痛苦的實踐,光打嘴炮罷了。
要幹什麼?賺錢。
要回答自己“對精神的追求”是真的不在乎物質?還是弱者吃不到葡萄后的自我安慰?要回答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樣愚蠢?同時自己是否真的懂自己要什麼?
於是用了這幾年歲月在紅塵中歷練,
自證信念境界,用自傲的智商投機賺錢,割韭菜攬金,親身體會金錢在人際關係裏的流動,發酵。
覺得自己悟道些許,覺得自己的道是"放下”,但一個窮人沒資格說自己淡泊名利,想證明放下,就必須先拿起。
如今的小有成就讓見解不再是空中樓閣,而是資本搏殺下能力的明證,擁有了世俗話語權,繼而超越……。
肖玲笑着說都忘了還有套小別墅,現在就轉給陳艷,心裏感覺葛歌在意她,對她是不求回報的好。
莫名奇妙的好,來源於女人的第六感,男人在不在意,女人第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只不過,有的人裝傻,有的人自欺欺人,有的人委曲求全,有的人和男人一起演。
肖玲是滿心的幸福,關心的問道:“你在金融市場的收益咋樣。”
回過神的葛歌笑了笑說漲了90%,出貨了,買入了最後一洗的兩隻,是強是弱看看走勢再判斷。
肖玲說:“臨近年關了,倉庫沒多少量,要不要多拉一車?”。
葛歌說嚴格執行紀律,隨意操作是對自己的懷疑,隨意操作是對人生的放縱。
“好吧,資金富裕了做點什麼呢。年後開拓新項目?”
“有合適的?”
“有了還問你呀?”
“那你還是讓資金睡大覺吧。等小傢伙出來后,身體恢復了以往的窈窕,瘸子送你一座植物工廠。”
“哥,什麼植物工廠呀?”肖暖好奇的問道。
“目前還是單相思,既遇之則美之,郎情妾意才能雙宿雙飛,等確定了再給你細說…,你跟女友分了沒?”
“分了”肖暖低聲說。
“分了就對了,一個在一仙宮的自私虛榮女子,誰遇見誰倒霉。”
“噢。”
“給,看看喜不喜歡照片中的女子。”葛歌說完把手機遞了過去。
肖暖翻看了幾張后遞給了肖玲,肖玲看着說:“好看,誰家的姑娘?”
“你爸老大的姑娘。”葛歌說。
“什麼意思,理解不了。”
“你爸混社會時的老大的姑娘,葛浩大姐家的姑娘,明白了沒?”
“噢,在哪呢?多大了,看着挺漂亮的?”
“研究生,過年回來,年關時,肖暖去她家送年貨,能不能約出來看電影,看緣份吧…。葛浩大姐是大美人,生出來的娃不漂亮才怪。”
“以前見過不少美女,可是自從見到慕容雪,如月,突然覺得這兩位才是真美女,外貌與自內向外的氣質的結合體才是真美女,慕容雪是莫名的高貴,如月是隨和的冷艷,讓人望而生喜…,你覺得呢?”肖玲沉思的問道。
葛歌:“美也罷,丑也罷,人存在即合理,年貨得符合女人的心意,去年讓保姆挨家送年貨,今年開始辛苦肖暖,認識認識人,玄城裏有人脈等於成功了一半。”。
“老葛,很奇怪你的親人呢?你的妹妹,你的表哥表妹,聽陳艷說還不少,我怎麼沒見一個呀?”肖玲抬頭凝望着葛歌。
葛歌沉默着,手裏的動作緩慢了許多,過了一會說:“父母子女間沒有血親的恩情,表現的是養兒防老的恐懼或投資,兄弟姐妹間表現的是利益的合作,當你殘疾了,成為一個廢物,當面沒人願意多看你一眼,背後商議着你死後要如何瓜分殘存的可憐的一點東西,你會有絕望嗎,你會有怨恨嗎,你會怎樣做呢?”
肖玲肖暖聽着,不禁傷感,空氣突然沉重了。肖玲提起了問題,卻不知如何收場,佯裝說小傢伙又踢我了,你過來摸摸,葛歌摸了幾秒鐘,提議回屋躺着,起身慢慢的走向卧室,兩人回屋后,肖暖跟全職保姆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走出小區大門,河東路車來車往,打開的對講機傳出指令:“河西路附近的人員趕往“微微酒吧”……。
肖暖趕到時,已有同事小董在在場,三個醉意的男人胡言亂語的說著調戲的言語,吧枱邊的女人平靜的喝着紅酒,好像被騷擾的不是自己,醉意男人的身份信息登記了兩位,穿藍羽絨服的男人胡攪蠻纏着,肖暖把藍羽絨服推到一張桌子前,慢慢的說:“強哥,別裝了,看美女動手了?”
“肖暖呀,那女人你也看到了,漂亮吧,玄城以前沒這樣的美女呀,哪來的,給哥調查調查唄。”
“是挺漂亮的,看着很冷傲,我想她有冷傲的資本,你也不打聽打聽背後靠山是誰。”
“太漂亮了,前天來,哥一直觀察,今天哥沒把持住…。”
“先道個歉,緩解美女的憤怒,我登記她的信息。”
強哥帶着哥們向美女道了歉,肖暖笑着說登記身份證,美女慢慢的喝完紅酒,滿意的嘴角說結賬,結完賬後起身要離開,肖暖上前一步說美女請配合檢查,美女邊走邊說去問朱凱。
肖暖望着消失的身影,轉身對強哥說:“聽到了吧,直呼局長名字,你踢到鐵板了。”
與同事回到所里,調取監控,通過人臉智能系統,美女名叫如月。肖暖打電話告知了朱局長,說了大概經過,朱局長說先把鬧事的人帶到所里。范偉強三人只好來中河警察所里報到,關了兩天,當天傍晚出現在河西路時,因與人碰撞,被七八個人打了一頓。
這下五龍公司的人坐不住了,打探得知是西城公司的人故意下的黑手,範圍強的大哥是五龍公司的副總西門保雨,覺得西城公司做的過份,聚集十幾個人手下,招聘幾十個小時工到西城控股的瀾灣售樓中心打撲克。
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年人有中年人在售樓中心打撲克,下棋,把飲水機都按壞了兩台,葡萄酒喝了幾瓶后停止供應,肖一冰不知道怎麼回事,報了警又告知西城公司的袁勇,身為西城十三太保的二太保才知道竟敢有這事,直下挑戰書來了。
通過各路信息匯總,得知是五龍公司下的戰書,來而不往非禮也。
二太保調集50人埋伏到瀾灣門口的四周和路口,等待着“看樓盤”的人出來,下午五點,時間一到,小時工就魚貫而出,不願在售樓中心多待一分鐘。
在湧出的人群里,西城的人發現認識的一個人就圍上去了三個人,拉到一邊拳打腳踢,圍住了八個人,八個人被待命的救護車拉到了易善醫院。
五龍的西門保雨從漏網的手下得知被打了,罵道以前不是這樣的呀,不按常規出牌啦?直接痛下打手,怎麼如此囂張。
吩咐西門保倫去醫院看望傷員,誰知到了易善醫院被保安攔住了,說那八個受傷的人在做骨科手術,現在不能探望。
西門保倫也不廢話直接報警,警察趕到后了解一下情況,醫院說骨頭被打斷了,在做手術不能見面,同樣沒辦法。
那八個人其實在兩個病房裏安靜的打着點滴,輸着營養液,根本沒有手術,只是被西城的人限制了自由,有吃喝有玩的撲克牌,那就老老實實的待着唄。
持續待了五天,連人都沒見着,交完治療費,又交住院費,住院費一天大都是二百,到這變成二千,交了費又不給收據,還有那高昂的手術費,再高的醫藥費也得出,不然會寒了兄弟們的心。
西門保倫知道這是圈套,這是軟刀子。
如月默認醫院保安隊長的黑手段,知道他是西城四太保,自然知道是西城為自己樹威,在殺雞儆猴,自此以後在酒吧,沒哪個不長眼的敢來騷擾,老同學為了一個老女人值得嗎?
一場大雨在洗刷着大地,招呼着赤裸裸的樹枝。西門保雨在北國酒樓定了包間,靜靜等待袁勇,聽了一曲又一曲“風中狂舞”,壯碩的袁勇出現在門口,兩人寒暄一陣。
西門保雨:“此事是五龍的人不識泰山騷擾了那位美女,有錯在先,可你們不按常規出牌,把人直接抬進醫院,就此抵消了吧?”
袁勇:“西門總願意停戰,那就一杯濁酒抿恩怨。”
兩人幹了一杯白酒,嘮叨一些風風雨雨,沒有對錯是非的散去,滿城風雨就此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