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苦日來臨(蘇媚 羽生)
雲外踏雪翩飛舞,夷陵丘壑巒疊起。落日餘暉孤照影,森外幽冥直萬里。不叫秋風點枯蕊,江陵封冰等柔雨。鶴紅頂尖露小角,游魚百里尋水蚤。
儒生一日燈下苦,夫子千年飲中笑。遺恨九天灑瀑簾,劍指蒼穹問比肩。林中有鹿路迷蹤,霧起長安不見冢。蜉蝣朝夕半生短,長龍萬歲隱青峰。
————————————題記
翌日清晨,鐵匠鋪早早的就開張了,羽生醒了就去找姨娘。隔壁姨娘也早就起床了,正收拾屋子,羽生過去小聲說:“姨娘,昨晚發現有賊夜闖柳宅,盜走了家中的瓷瓶,不信去鐵匠家裏搜搜就知道了。”
“不會吧,我們無憑無據是不能隨意搜查別人家的,小孩子是不是看走眼了。”蘇媚娘也不想引起事端。
“快去上學堂吧,都幾點了,蘇媚是不是還沒起呢,我去叫醒她。”蘇媚娘放下柴火,回屋叫人。
“娘,我還沒睡醒呢,我再躺會。”蘇媚醒不過來。
“快走吧,要遲到啦,飯也別吃了,帶走。”蘇媚娘提着包裹,挎到蘇媚脖子上,推着蘇媚和羽生去上學。
兩個孩子走了。
剩下蘇媚一人思考。
蘇府下人早被蘇清臣打發走了,她也早就認清了這個人的本質,可就因一日夫妻,忘不了這段情,不忍傷害夫君,孩子也不是自己的,那也不忍心丟掉,小孩子也沒有錯,這輩子估計蘇清臣回不來了,能將就就將就,實在將就不了就去找皇上。
就算有人偷盜也不想追究。
這王氏自從給了兵卒,就沒有好日子,生了孩子后,落了病根,這家人也不把自己當回事,終日當成奴才使喚,王氏對甄婉氏是恨到了骨子裏,從前蘇清臣就對甄婉氏有意見,有甄婉氏一日在,他蘇清臣就一日沒有好日子過,這句話他放在心裏,蘇清臣流放她他也難過,曾經有過風花雪月,現在營營苟苟。
這兵卒受別人氣了就打她,看她惹氣吞聲,就更加囂張,讓她做飯,逼他乾重活,知道生完孩子不能提重物,就讓她抬水缸,刷馬桶,巴不得把她折磨致死,死了好找別人,最狠的就是,她生了病,不但不找郎中治,還把家裏剩下的不知什麼葯,隨便給她吃,這王氏不變得瘋魔就已經不錯了,後來整天披頭散髮,沒了人樣,病的不行,人還沒死,就讓人卷了草席,扔進了亂葬崗。
這兵卒不是人,折磨完王氏,接着就找了別人,早把王氏忘卻九霄雲外了。
王氏在亂葬崗遇到了一個好心的婆婆,婆婆見王氏一息尚存,便救起王氏,拖起王氏,送回不遠的家中,婆婆是醫家,號了脈像,此人無重疾,就是感染了痢疾,喝點湯藥就能好,再就是氣滯血瘀,情緒波動導致精神錯亂,好好修養一段時日就好,再就是生過孩子,感染了風濕,腰骨上落了疾,婆婆年歲大了,家裏只有她一人,自己的孩子去了遠方當兵卒,好久也沒有回家,婆婆等的頭髮都白了,也沒等來兒子回來,撿了個年輕女子回來,看她可憐,收留了她,王氏因此精神慢慢恢復。
蘇媚自從生下就沒留在生母身邊,一直被甄婉氏扶養,二三歲的年紀就和上官英追在一起,彼時的上官英追和皇子們一起讀書,蘇媚還小,上官英追是看着蘇媚長大的,從蘇媚不會走路開始就關注她,覺得她可愛,總找蘇媚玩。
蘇媚那時咿咿呀呀,話也說不全,等大了點,和兄長們一起讀書,那段日子非常美好,蘇媚沒有忘掉,偏偏是對於父親的記憶有些混淆,五歲以後父親被貶,甄婉氏帶着她離開,去了江陵,後來這場大火以後有關皇宮的事就記不清了,母親甄婉氏訊問過蘇媚,對於知識的記憶還在,可對於皇宮裏每個人的記憶卻消失了,只記得現在這羽生。
杏花書苑裏,羽生和蘇媚成了師傅的得意門生,其他弟子們很羨慕,可蘇媚總是不大開心,說不清楚,總感覺自己缺少點什麼。蘇媚娘叫蘇媚把羽生當做親人,因為這命就是羽生家人給救的,一定記得恩情。
蘇媚喜歡羽生,不是那種喜歡,而是單純的小孩子心中萌發的對對自己好的人的天生的好感。
這種好感帶給蘇媚的就是,無論羽生做了什麼都是對的,跟羽生學習師傅講的《三字經》,縱然蘇媚會很多,也沒有表現的很自大,第一次拜師傅時,蘇媚就後悔了回答那麼多問題,因為在皇宮裏,每個皇子都很刻苦,只要師傅提問,就必須好好回答,但是在這裏,很多都是官宦子弟,雖身份比不得皇室,但仗着家裏有錢,不想學習的小孩子也是有的,再加上想要好好學習,但是聽不大懂,需要多加溫習的也佔一部分。
蘇媚在這學堂里就是因為這個被師傅誇讚,羽生也一樣非常用功。
蘇媚娘看他倆如此用功,很是欣慰。
蘇媚因為記憶缺失
又說這鐵匠,費盡心機,偷走了蘇家一個大瓷瓶,看起來很值錢,鐵匠沒貪多,只偷了一個,想去附近的典當鋪當了當銀子花。
這路上鬼鬼祟祟,不小心叫放學路上的羽生和蘇媚發現了,羽生髮現鐵匠,和蘇媚跑回家告訴姨娘,姨娘知道后跑去典當鋪,早就變成銀子了,問了典當掌柜的,說確實有個瓷瓶剛剛當了,蘇媚娘沒去和鐵匠理論,她一個婦人,不好和力大無窮的大漢打交道,回去和阿參說了這件事,阿參又和阿落商量,阿落答應跟鐵匠要回瓷瓶。
眼看蘇府就要修好,陸宗邪又派人暗中查看。
手下看蘇媚娘獨自一人出去,尾隨其後,到了鐵匠鋪,尋找時機,只要離開鐵匠,就把柳玉嬋虜走。
鐵匠正和柳玉嬋理論,強說不是他偷的,柳玉嬋說你沒有錢可以借,至於偷盜人家財物,阿落也來了,跟着要回瓷瓶。
鐵匠說著就要動手,阿落一旁指着鼻子責罵,孤兒寡母也敢欺辱,不怕糟了天譴,不一會就打起來了。
柳玉嬋想勸架,兩個手下趁人不備拖住她就跑,鐵匠看見了叫道,你家那女的讓人拖走了,阿落鬆了手去追柳玉嬋,兩個人速度太快,疾風電徹,阿落趕忙回家,跟阿參說,怎麼辦,阿落道兩個孩子還沒下學,等孩子回來再去找人,諾大的江陵,能去哪裏找,兩個人坐立難安,羽生和蘇媚回來了,開開心心地推開門:“娘,我們回來了,今天做紅燒魚吧,我倆在江邊摸到的。”
“羽生,想跟你說件事,過來。”阿參拉羽生到一旁。
“羽生,蘇媚娘親叫人搶走了,你和妹妹在這裏,我和你爹去尋人,先別和媚兒說。”
“好。”羽生點頭。
“那姨娘怎麼了?”
“別問了,等爹娘回來你就知道了。”
“嗯”
蘇媚這段時間,無精打采,羽生很有活力,蹦噠着過去:“咋倆去玩嘛。”
“不要。”
“怎麼了嘛?”
“我也不知道。”
“那我陪你在這坐着。”
“隨便。”
“嗯”
兩個小孩兒悄無聲息地坐在床邊。
蘇媚低着頭悶悶不樂。
羽生悠搭着雙腿,不知該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