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交易

十三區。磐石酒吧內。

刀疤座在一張圓形的桌旁，手端一杯名叫“谷露”的黑色酒精飲料，時不時舉到嘴邊，呲牙咧嘴的咽下去。周圍都是出工回來的工人們，吵吵雜雜，是一處理想的接頭地。

他在等阿朗，一位張着東方面孔的年輕人，也是他出手政府違禁物品的接頭人。

他已經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此刻，他已經變得逐漸不耐煩了。

“等下見到這傢伙，非得揪住他的衣領，狠狠教訓一下他不可！”刀疤想到，眼睛卻是不停的瞄向酒吧門口！

谷露即將喝完，這已經是他第三杯了，再喝下去，他就有點微醺了！

“先生，您是在等人嗎？”一種略帶沙啞的女聲自背後傳了過來，一股淡淡的香味隨即飄了過來。

“走開，老子現在沒空，去找別人！”刀疤知道，這種場合經常有些女人為了生計來勾搭客人，他對這不以為然，連頭都沒轉過去。

那女人並沒有離開，反而轉到他的跟前，帶着令人極不舒服的沙啞聲音又問道：“您是在等我嗎？”

刀疤極為不耐煩，心想着女人真不識相。便站起身來，準備將她趕走。身有要務，這會他也沒心情啊！便看見這女人濃妝艷抹，擠眉弄眼的朝着他笑，眉目間依稀熟悉。

他愣了一下，馬上明白起來。“你他媽……”話沒罵完，那女人便伸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道：“別罵！跟我來！”說完便轉身向酒吧吧枱後走去。

繞過吧枱，女人走到一扇鐵門前，曲起中指先三下、再一下“篤篤”敲了一下鐵門，鐵門上方一扇自內向外抽艾拉的小門便艾拉開來，一張黑臉露了出來，瞧了瞧女人，便打開了鐵門。

這是一件長方形的倉房，幾個人忙忙碌碌，裏面都是些酒肉面之類的東西。再往裏走，側面便是一間小屋。小屋內空無一人，擺着兩張桌子，兩個吊燈發著黃澄澄光，垂向桌面。

女人指了指一張桌子，示意刀疤坐下。抬手便將頭髮拿了下來，果然就是阿朗。

阿郎瞧着刀疤，略表歉意的問道：“親愛的凱艾拉斯基，喝點什麼？”

“隨便吧！”刀疤說道，“反正你這也沒好酒！”

刀疤原名凱艾拉斯基。同虯龍、亞子他們自小熟悉，後來一場行動導致臉部受傷，留下一道疤痕，虯龍他們慢慢邊喊起刀疤這個稱號。凱艾拉斯基不以為然，他也是喊虯龍“聾子、聾子”的，反而覺得更為親切。但是，外人還是稱呼他為凱艾拉斯基先生。

看着凱艾拉斯基疑惑的眼神，阿郎拿出一瓶酒，倒出黑色的液體，刀疤便知是“谷露“了！阿朗一邊倒酒，一邊解釋道：“凱艾拉斯基先生，我能叫您凱艾拉嗎？”

“不能！”

“我之所以打扮成這個樣子，是有原因的。當然我也點小喜歡！最近，政府突然加大了盤問力度，時不時來酒吧查人、查身份。可能咱們都在他們的特殊關注度上，以防萬一呢，我就妝成這個樣子，當然又辦了一個身份證，名字都取好了，叫玫瑰女士！”阿朗不無得意地說，“還好聽吧？！”

凱艾拉斯基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阿朗有點失望，不過很快神態便恢復了。接著說道：“凱艾拉斯基先生，您這次要出手什麼？”

凱艾拉斯基擺手讓他貼近一點，準備壓低聲音，顯示這次出手的貨物非比尋常。阿朗會意的將腦袋湊到凱艾拉斯基跟前，凱艾拉斯基又聞到了那種淡淡的女人香水味，忍不住說道:”你還是離遠點吧！”

阿朗做作地嘆了口氣，說道：“好吧！”

凱艾拉斯基說道：“是盲獸晶石！

阿郎心中大喜，表情卻很淡然，輕輕問道：“藍晶？！哦，最近倒是收了不少。您也知道，政府對這種資源查的甚緊，不好出手。我看您還是放一放再說！‘’

這時，阿朗心中卻想着其他事，最近彪老大正在犯愁，有個神秘買家一直在催彪老大搞一些晶石，定金都收了一大半了，但是一直沒收到，買家頗不滿意，威脅彪老大限時搞到，不然怎麼怎麼樣。也不知這位神秘買家有什麼背景，彪老大嚇得不輕。吩咐手下滿世界打探，又怕政府追的緊，便讓手下自己想辦法，因此阿朗便男扮女裝了。他怕凱艾拉斯基看出這邊急需的狀況，漫天要價，於是便做出漫不經心的態度來！

“不知您這晶石裏面帶不帶彩？多重分量？”阿朗故作鎮定的問道。

凱艾拉斯基伸手比劃了一個雞蛋大小的圓，說：“這麼大！”

阿朗手有點發抖，急忙雙手握住，問道：“我能不能看下貨？“

凱艾拉斯基說道：“不能！再說你們還不一定收呢。”說完，站起身準備要走。

阿朗暗暗叫苦，心想話說的有點過頭了，萬一他轉身去找別的買家，讓彪老大知道了，自己豈不少根手指頭了。以後再裝成女士，一伸手便是九根指頭，那大大有損美觀。

於是說道：“凱艾拉斯基先生，咱們是老熟客了。彪老大最信任我，您看您既然來了，小妹我……小弟我肯定把事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拼着讓老大生氣，我也當家作主把您的寶貝留下來，不讓您空手而歸！您看，怎麼樣？”

凱艾拉斯基本來就對彪老大這幫人有意見，每次出手貨物都被他們壓得死死的，別的買家恐於彪老大的勢力，對一些特殊的貨物均不敢收。虯龍他們萬不得已，才向彪老大這幫人出手。

虯龍他們幾人一直以獵取特殊的資源為生，極力反對參與政府的各種招募，屬於遊離在政府管理之外的一類人。但是，辛苦甚至冒着生命危險得來的資源，時不時被對方壓價，又不能賣給別的買家。因此。他們一直憋着一口氣，“早晚要收拾彪老大一夥！”虯龍有一次冷靜地說道。

凱艾拉斯基非常熟悉阿朗這類人的脾性，越是想買，越是裝作不以為然的樣子，又看到他裝作女人不倫不類的樣子，簡直哭笑不得！

他聽阿朗說政府軍盤查甚嚴，這個信息倒是不錯。這麼一想，他便不想在這裏久留，於是問道：“價格怎樣？”

阿朗想了想，說道：“先看看東西！”

凱艾拉斯基轉身又坐下，伸手將腰間的挎包打開，拿出一個密封的金屬盒子，擺在了桌子上。朝阿朗擺擺手，阿朗忙艾拉了一張椅子挨着坐下來。

凱艾拉斯基右手拇指按住金屬盒子外側的一個按鈕，只聽“塔“的一聲，金屬盒蓋便緩緩打開。阿朗伸頭看去，只見盒內薄薄的一層煙霧，籠罩着一顆圓形的半透明石頭，盒內流轉着淡藍色的光圈。

凱艾拉斯基小心翼翼地用兩指拿起石頭，“你瞧瞧，品質如何？“凱艾拉斯基得意的說道。

阿朗直瞧的神暈目眩，半響才說道：“好品相，好品相！“再要看時，凱艾拉斯基已將晶石放進盒內，蓋上了蓋子，又裝進了挎包。眼睜睜看親愛的凱艾拉斯基先生誇張的在挎包外拍了拍盒子。便伸出三根手指，說道：“我做主，只能這麼多了！“

凱艾拉斯基站起身來，朝阿郎說道：“這是一顆最小的，另外兩顆比這還大！告訴你們彪老大，如果感興趣，價格好說！只是我家老大想見他一面，時間定在後天中午，十一區紅房子。想要晶石他必須到！“

出得小屋，倉房裏幾個人依然忙忙碌碌，黑臉看到他倆，沒問什麼，阿朗徑直走過去打開門。但並沒有跟出去的意思，想必是同裏面幾個人商議晶石之事。

臨關門時，凱艾拉斯基轉過身，向阿朗問道：“阿朗，你用的什麼香水？“

阿朗一愣，隨即滿面歡喜：“親愛的凱艾拉斯基先生，您喜歡這種味道嗎？它叫”蘭吻”，我託了幾個人才買到。前幾天……“

凱艾拉斯基不等他說完，便冷冷說道：“換個牌子吧，這種不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