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裂縫
在開始之前，我再啰嗦幾句。接下來所講的內容，見是小孩所見，我絕對真實的還原。但是內容里結合了現在的我所做在分析，所以難免會出現思考與年齡不相符的情況，各位不用太過糾結。
話說防空洞故事的真正結局，並不如爺爺所講的那樣。村民們面對這金屬的牆壁，向四周進行了擴大化挖掘，但是一無所獲，最後使用了暴力手段。
這就有了我們面前這大約0.5米高，20厘米寬的一條裂縫，並且裂縫周圍明顯有火藥燒灼的痕迹。
想必是將炸彈黏在上面進行引爆的。因為在洞裏，沒敢用太大量的炸藥，所以這條裂縫剛好夠一人鑽進去。
我們伸手觸摸了一下這金屬牆壁，冰冷的感覺從指尖傳來。牆壁外表說不上光滑，稀稀拉拉地刻着一些花紋，平均一平方米才可以發現一個，比手掌略小，應該是一朵蓮花的簡筆畫。
可以看出這些花紋並不是為了裝飾，而是為了標記，就像給作品刻上簽名一樣。
根據這個金屬牆壁的觸感、顏色，以及破手電筒敲擊之後的聲音來判斷，這種金屬應該是“銅”。
這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銅，看起來鑄造之後沒有進行任何裝飾性的加工。
進去之後，我才知道這個想法是錯誤的，它不僅被加工了，而且是被很誇張的進行了全面加工。
距今5000-4000年，相當於堯舜禹傳說時代。古文獻上記載當時人們已開始冶鑄青銅器。而鐵器還要晚1000多年。
由於鐵在自然界的儲量更加豐富，加工更加簡單，而且鐵更富有剛性和韌性，用途更為廣泛。所以如果一旦冶鐵出現之後，就不會選擇用銅來鑄造這麼大的金器。
綜上所述，這青銅牆壁非常古老。
瘋子走到青銅牆壁的裂縫前，因為那條走道只有一米寬，不夠兩人並排，於是，他問我要了手電自己照。
只見他用自己的頭在裂縫上比劃了一下，下一步便把頭和右手同時伸進去了。
我腦子裏突然跳出一個恐怖的想法，這裂縫會不會突然閉合，將瘋子的頭一口咬下，或者裏面會不會有什麼怪獸，將瘋子給拖進去吃了。
越想心跳越快，越是緊張。
我狠狠的在心裏告訴自己，立刻停止消極的內耗。可是我的性格就是這樣，既好奇，又容易胡思亂想。不僅在事情上胡思亂想，也在人際關係之上胡思亂想。
這可能也是我朋友很少的一個原因。我喜歡揣測別人，結果證明我的揣測往往都是錯誤的。
呼吸也不知不覺加快了，口周開始漸漸麻木，用現在的話說，馬上要發癔症病了。
好在瘋子從裂縫裏縮了回來。鋒利的裂縫邊緣，勾破了他的上衣，他罵了一句髒話，興奮的說：“我的天，真是船到橋頭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又開始胡言亂語了，說明他真的很興奮。我很佩服這種人，只要這一秒活着，他很少會去憂慮下一秒的事情。剛剛我們還為怎麼出去發過愁，現在他已經忘的一乾二淨了。
他繼續興奮的說著：“別有洞天，別有洞天！裏面還有下去的梯子，我看下面有一大塊空地，可能還有個房子，說不定有什麼寶貝。不不不，古董，古董你懂不懂？”
“啥？下面？”我心想：“裂縫那邊還是個懸崖嗎？”
“不不，沒這麼高，而且還有梯子。”瘋子說，“古董你懂嗎？”
我搖搖頭：“你都不懂，
我這麼窮沒接觸過。”
他已經重複了兩次梯子這個事物了，看來他真的非常想下去。我心想我們又不是專業的探險隊，他家裏也不缺那幾個古董的錢（那時候我並不是很清楚古董的真正價值）。
可是我家缺啊！！！
我飛快的重新思考了一下爺爺的故事，和我們現實所見之間的出入。
然後我有揣測了一下當年的民兵隊長和那些村名。
我覺得瘋子的想法可能是對的。他們一定是在裏面發現了寶貝，私下瓜分了。因為這個世界上要說有能力讓人對與某件事情閉口不談，那隻能是錢。
他們炸塌了防空洞的入口，不是為了防止什麼可怕的東西出去，而是為了防止別人誤入防空洞，發現了他們的秘密財富。
那時候國難當頭，這夥人怎麼可以這樣，悶聲發財，集體撒謊，瞞了這麼多年。要不是我們意外落入這裏恐怕沒有人能發現他們的勾當。
不過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出去，將他們的罪行公之於眾。一股沮喪感從心底升起，因為我感覺我們可能沒有機會出去了。
“哇~~~~~啦~~~~~。”
巨大的叫聲從我面前的青銅牆壁裏面傳來。
把我嚇了一跳。
我一看原來是瘋子把頭湊在那裂縫上，對着裏面，鬼哭狼嚎的喊了一聲，還夾雜着罵人的話，似乎是“誰誰誰是SB”。
“你幹嘛？瘋了嗎？”我一把將他拽了回來。我害怕他的喊聲會驚擾到某些東西。
瘋子把手指放在嘴前，對我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把耳朵湊在裂縫上聽着。
過了幾秒鐘他說道：“我就是沒瘋才要這麼做，你想要是等下我們進去之後再發現有怪物，怎麼辦？”
我能明白他的用意，就是沒想到他會用這麼過激的行為來做這件事情。光是這樣還不夠，我說：“你乾脆把背包扔進去試試。”
“誒，你真聰明，真細心，比我想的多。”瘋子對我舉了個大拇指，做了一個點贊的動作，轉身脫下背包就扔了下去。
剛扔完就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我的天，火柴忘了拿出來了。”
那個名義上的戰備背包裏面目前唯一的物資，就是一盒潮濕的火柴，現在唯一的物資被扔了下去，要是遭遇到什麼危險，被巨獸吞了，他一定會很心疼。
扔進去之後，瘋子湊在裂縫上打着手電看了半天，我也想擠上去看一眼，無奈瘋子人大，佔了整條走道，那條裂縫又小。我想都已經到這了，也不差這麼一會兒了。
剛才一閃而過的恐懼消失無蹤，現在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好奇，和對於寶藏的期待。
就像玩某些遊戲一樣，戰鬥，賺錢，升級。
“有情況嗎？”我問他。
瘋子搖搖頭，轉身對我說：“來先把鞋子給我一下，我先下去，然後把鞋子扔給你，你在下來。”
“行，你小心點！”我脫下鞋子遞給他。
瘋子拍着胸脯說：“肯定沒問題，我就沒聽說過，有哪個妖魔鬼怪這麼有城府，我們都挑逗幾回了，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是真的沒問題。”
“來，你幫我照着手電。”，然後他比劃着一下，將腦袋和右手先送過了縫隙，只見他右手在裂縫上方抓住了一什麼東西，然後整個身子慢慢的鑽了進去。
我跟上前去，探過那條青銅牆壁上的裂縫，向下給瘋子打手電，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青銅牆壁裏面的世界。
與其說是個世界，不如說是一個空間，這裏的地面在裂縫下方約三層樓的高度，青銅牆壁上長滿了棒狀的金屬凸起，這也就是瘋子嘴裏所說的梯子。其餘的地方黑漆漆一片，抬頭望去，像是沒有星星的夜空。
瘋子很快就爬到了最下面，因為有這麼多棒狀的金屬凸起，攀爬難度並不是很高。
接下來我們進行了一個很複雜的操作，我也不知道還是小孩的我們是怎麼想的出來的。
瘋子拖下他右腳的鞋子，撿起地上的背包，將鞋子放在背包里。然後用力猛地一扔，背包正好掛在我右邊觸手可及的一根金屬棒子上。
我拿過背包，取出鞋子穿上，然後用戰備背包上的一條肩帶綁住了我們至關重要的物資——強光手電筒。
將背包小心翼翼的掛牢在一根金屬棒子之後，我就鑽出了縫隙。攀着那些金屬棒向下一邊攀爬一邊挪動戰備背包來照明。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些金屬棒，它們在燈光的照射下隱隱地泛着綠色的光芒，應該也是青銅鑄造的，看它們和青銅牆壁的連接之處一點縫隙都沒有，這種工藝可真是夠高端的。
這種金屬棒狀突起大約50厘米長，間隔半米左右就有一個根，我也是踩上去了之後才看清，它們的端點都是尖銳的，談不上鋒利，但是絕對尖銳。
如果下面也有這種金屬棒，一不小心摔下去，就會被串成牙籤肉的樣子。
不知道鑄造它們的人怎麼稱呼這種金屬棒狀突起，但是我們為了描述方便，決定給它取一個名字。
就像科學家發現了天上別人從來沒有發現過的彗星，那麼就擁有命名權一樣。
當然，我是不會用自己的名字或綽號來命名，不太好聽，“德華棒”？還是“德華突”？關注這故事的人還能理解，否則很容易以為我在傳播一些低俗內容。
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叫它們“刺突”。就像是即時戰略遊戲“星際爭霸”中蟲族生長在地上的防禦性武器一樣。
瘋子比較關心我，在下面說到：“德華你慢點，小心駛得萬年船，一失足成千古恨。”
這話怎麼聽着像是在詛咒我，差點沒氣的我當場吐血，恨不得立刻拉開褲襠向著他撒一把尿。
下一秒鐘一陣低沉的隆隆之聲傳來。彷彿一股巨大的壓力在四周向我們壓來。我緊緊抓着那些刺突，不敢動彈。
我心想剛剛瘋子的挑逗起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