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吃人的公交車
“快，先離開這裏！”
‘枕頭’帶着幾個工作人員前來接應。
“咦？怎麼又是你們！”
余夜不得不驚訝，下午遇見怪物時候有他們，現在剛分開又遇見怪物還有他們。
“這個之後再說，先撤退，檢查下傷勢。”
江小年被余夜死死護住除了點驚嚇以外沒受什麼傷害，倒是余夜，為了保護小丫頭在跳車時候不被磕住，撐着手肘，手肘和地面親密接觸，磨破了一大片血肉。
回頭看去，一隊裝甲車將怪物從各個方向圍堵豬，一隻只槍口從車中探了出來，宣洩着子彈，躺在地上的怪物張舞着滿嘴的獠牙，試圖撲騰四條腿站立起來，可腿上也被子彈無情招呼。
“這個怪物是怎麼回事？”
余夜看着醫生給他傷口細心纏上繃帶，一旁江小年拉着他的衣服，問道一旁關注戰場的‘枕頭’。
“這個怪物啊，會偽裝成公交車，在夜晚要降臨的時候，接回家的人上車，不論是活人還是在外遊走的靈魂他都騙，等到車坐滿的時候，就是他進餐的時候了。一個月前就發現它了，但很難追蹤到它的蹤跡，這次還得多虧了你我們才能逮住他。”
“我？”
余夜不禁奇怪，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經過前段時間的觀察，你可是能呼叫幽靈車的，那個怪物要是感受到了自然會來找你的，我們只要跟着你的靈魂波動就能死死跟着他了，別告訴我你上下學坐的都是正經車，都沒在市中心登過記的三無幽靈車！”
‘枕頭’輕笑地回答余夜，還不忘調笑一下。
“那種車也能登記？”
余夜覺得這句話超過了他的理解，這些東西都這麼明面了嗎？虧他每次放學都找偏僻的地方上車怕被人看見。
“當然！幽靈車又不只有一輛，大部分都是合法的登記規劃了路線的，供給遊盪的靈魂使用，少部分非法車輛我們會進行監視的。”
還能這樣？余夜發現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再次有所改觀，這個世界並不是之前一直想的那麼簡單，自己也不是這個世界獨特的存在，還有很多很多。
‘枕頭’關注着戰場的情況，熱武器壓制着怪物的行動，對於這類存在實體血肉的怪物來說，熱武器依舊像用在人類身上好用。雖然不一定能殺死他，但卻能通過傷害和自我修復不斷消耗他，等到虛弱的時候用特殊裝備進行抓捕或者消滅，如果有‘枕頭’這類能干擾靈魂的異體能力存在就更好了。
“好了，這下應該差不多了！這傢伙除了跑得快沒啥本事。”
‘枕頭’看着逐漸逼近的武裝車自信的說道。
“這樣就行了，幾條槍就解決了？”
余夜提出了質疑，他感覺這個怪物沒那麼簡單。
“那是！我們可是專業的團隊，配上精良的裝備，這種小怪輕輕鬆鬆哈哈！”
‘枕頭’自信笑道，誇獎着自己的團隊，好讓（騙）余夜入職。
話音剛落，意外就發生了。
武裝車慢慢接近，原本奄奄一息的怪物見近前的武裝車，突然曝起，高高一躍，扯開巨口，便將武裝車和車裏的人囫圇吞了下去。
怪物身體漸漸膨脹，體表長出黑色的甲殼，不斷湧來的力量使他不自主地站了起來，龐大的身軀站立起來給人一種壓抑感。
“吃...吃...”
人性化的眼睛轉動，聲音卻顯得痴獃。
“情況有變！暫時撤退！”
‘準星’見情況不對，趕緊發佈指令。
掛擋、踩油門、輪胎摩擦路面，車隊急速後撤，但是怪物挨了那麼多槍消耗那麼多不得好好吃一吃補一補？用他那不符合龐大身軀的速度瞬間追上一輛車，直接用嘴叼起來，高高拋到空中，朝天大嘴一張，武裝車伴隨着尖叫和最後不甘的子彈滑入怪物的口中便消失不見。
怪物露出人性化的笑容，看着幾輛拉開距離的武裝車，如同色狼看見嬌滴滴的美人，又好似飢餓的甜食愛好者看見奶油蛋糕一樣。
但是他沒有很快追上去，在原地痴痴地笑，表情很是人性化，似是得意或者炫耀，立起身子，露出肚子。肚子裂開一條大口，如同衣櫃一樣向兩邊打開，露出裏面駭人的場景。
只見裏面的空間似乎無限大望不見頭，如衣架晾着衣服一般密密麻麻一個個鮮活的人，或者說死後的靈魂，全是痛苦到扭曲的表情，在肚子裏晃蕩，哀嚎。
“啊！救...救...我！”
“嗚啊！媽媽！”
“我要回家！”
每個人都發出哀嚎，有老有少，還有剛剛死去的士兵們，發出不甘的怒吼！
“隊長！隊長！快殺了這個畜生！殺了這個畜生！”
似乎很享受靈魂無助的哀嚎的，怪物兩隻手一手拉着一塊肚皮，向各位展示自己地肚子，咧嘴痴痴地笑，大眼睛裏全都是戲虐，兩隻腳左跳右跳，就像火車站穿大棉襖的小伙拉開衣服展示琳琅滿目的手機叫賣一樣。
看着今早還一起喝豆漿的戰友，轉眼就成了怪物肚子裏的裝飾品，顫抖着轉進了手中的槍，手指壓着扳機，只等命令下達就毫不猶豫扣下去。
‘枕頭’緊緊握着小拳頭，緊皺着眉頭，這些活生生的人啊，死後還要被玩弄靈魂，在肚子裏哀嚎，當著儲備糧，剛才突然有力氣反撲就是消化了肚子裏儲存的靈魂，之前的虛弱都是裝的，可惡！這畜生智慧不低！
‘準星’面無表情，慢慢思索着。如果繼續槍火消耗，這麼多靈魂儲備，真不是自己這隊人消耗得起的。
余夜抱着小年，用身軀為她擋着這少兒不宜的一幕，但是擋得住眼睛，擋不住哀嚎傳入耳朵。小年貼着余夜胸口，面部神經不受控制的抽搐地哭泣，但任憑眼淚流着，硬是沒發出一點聲音，小女孩一直堅強地忍着。
余夜看着那些人影，還有跟小年差不多大的小孩，其中一個之前在車上見過。如果不是我帶着小年，估計現在她也是怪物肚子裏的受害者吧。
低頭摸了摸懷裏丫頭的頭髮，安撫着。
“瞌睡蟲，你的能力能限制那傢伙嗎？”
‘枕頭’聽着耳麥里的聲音，仔細思考，搖搖頭說道。
“估計不行，我還不能準確控制沉睡對象，裏面這麼多靈魂，我的能力要是無差別覆蓋上去，憑藉現在的精神狀態堅持不了多久的。”
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嗎？
肉體上的消耗不行，耗不過。
靈魂上的震懾，目標太多。
怎麼辦！
‘枕頭’陷入了皺緊眉頭的思考當中。
難道要等到怪物囂張夠了反擊，我們逃走或者反抗嗎？
那戰友豈不是都白死了，放任他離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多少家庭葬送在他的肚子裏，牙齒間。
想再找他就難了。
‘枕頭’沉思的時候注意到了怪物右臉上的黑色的洞口？
這是...余夜？
余夜暗紅色詭異的力量根據觀測報告是直接作用於靈魂的，帶着火焰灼燒一般的痛苦，且被焚毀的靈魂是無法修復的，之前咖啡廳那隻觸手怪任憑有着強大的恢復力現在也只剩下一個腦袋半條身子，抓捕隊來的時候都驚訝於這種情況。
如果是余夜的能力，說不定可以！
“余夜！你能自由控制自己的力量激發嗎？不失去理智的那種。”
“嗯！”余夜點點頭。
“那有沒有興趣接受你正式加入工作前的實習任務？對付這個笑嘻嘻見着就煩的怪物。”
余夜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
“你們工作面對的都是這種強大的吃人怪物嗎？”
這種咀嚼生命，那靈魂開玩笑的怪物。還只是高三的余夜，沒有經歷太多人情世故，但看着前一秒還嬉鬧的活生生的人後一秒就死在自己面前，遺體都沒留下，靈魂還飽受折磨。
‘枕頭’嚴肅且負責任的回答道
“沒錯，大多數都是這種，還有更慘烈的。”
余夜將懷裏的小年推到一旁工作人員懷裏，堅定地邁出前進的步伐，淡淡說道
“那我接受了，就當我正式工作的投名狀了，突然覺得這樣的工作還挺有意思的。”
又要打架了，回頭還要給姐姐解釋。雖然心裏這麼想，腳下的步伐卻沒有停下來。
回想起剛才還在自己面前有說有笑的叔叔阿姨，還有跟小年差不多大的小朋友，想想要不是自己剛好在，恐怕那個躲在自己懷裏明明很害怕卻強忍着不哭出聲的小丫頭也會是那怪物肚子裏的受折磨的一份子。
而這些人，只是這個混蛋吃的一小部分人啊！
望着看不到盡頭的肚子內的猩紅空間，密密麻麻的靈魂，這是多少個人啊！
一股怒火與煩躁從余夜胸口涌了出來。
一股灼熱從余夜身上散發，暗紅色物質從胸口向四周涌動，很快便覆蓋到了手臂、雙拳，然後是腹部、腳下，最後直接從腳下湧出，如同脫韁的凶獸，露出獠牙，貼着地面，急速向著怪物掠去。
余夜腥紅的雙眼是不善的警告。
“混蛋！這回你真的惹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