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ky dog
劉文琪的回憶,讓我回到了高中時代。那時候,我還是對未來充滿幻想的學生,少不更事。那時的我,永遠想像不到劉文琪會成為我同學,更想像不到十幾年後,我倆會在三亞碰頭。
他比我大一級,我倆相識於學生會的迎新晚會上。當時,我剛進入學生會體育部,興奮不已。他是體育部部長,我是他手下的“幹事”。“幹事”就是來幹事的,每天早操的時候,體育部要在指定位置檢查各班級的跑步情況,還要打分、評比。
也許是大我一級的緣故,記得當時他不怎麼愛說話,不過,他記得體育部成員每個人的生日。每逢有人過生日,他就會組織體育部聚餐,在學校對面的小店裏。大家做的都是學校禁止的事情——喝酒、通宵上網。
歡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很快,劉安琪就到了高三,率先畢業了。
不過,他畢業之後選擇在“高四”深造。
我讀高三的時候,學校為了抓升學率,辦起了復讀班——10個理科復讀班,一個文科復讀班,同時讓全校前10名的文科生都進入文科復讀班。我倆就這樣成了同學,我坐前面,他就在我後面。
開學沒幾天,我倆就出去聚餐了。他說:“咱倆是一壺濁酒喜相逢。”
我說:“文哥真有才,古詩文信手拈來。”
他:“不必拍我馬屁,馬受不了。”
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他說起了他的打算——他準備再努力一年,考一所好大學。他當時的高考成績也能上一所普通本科,不過他不甘心這樣稀里糊塗的生活,不願意“為了上大學而去上大學”。相對於我們這些盲目期待未來的人,他有比較明確的想法。
那時的他已經21歲了,是班裏的大齡青年。班裏同學大都是十八九的年齡,還有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身在其中,劉文琪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出名要趁早”這句話就像“三十而立”一樣,充滿了魔力,好像一道緊箍咒,纏在大家頭上。而劉文琪就是那個打破緊箍咒的人。
如果周靜姝知道了劉文琪的人生,腦海中也許會想到一個成語——“命途多舛”。如果說人生是一條蜿蜒曲折的路,那所有的路口都是關鍵之處——中考、高考、研究生考試。
中考第一天,上午考語文,下午考數學,劉文琪正常發揮,還算不錯。他絕對不會知道,第二天,命運就給他準備了一個玩笑。
第二天下午,他叔叔騎摩托車去送他考試。在一個小十字路口處,劉文琪看到一隻黃狗。他馬上由黃狗想到了英文中的“幸運兒”——luckydog。遺憾的是,劉文琪並沒有成為幸運兒,相反,那隻狗臨時發神經,朝摩托車撞來。他叔叔無法躲避,摩托車瞬間就倒了,劉文琪只感覺視線忽然歪了,自己往前滑性了好幾米,腿也骨折了。
考試是無法繼續了,劉文琪去了正骨醫院動手術。這是他第一次中考,以意外而結束。
他不想通過父親的關係去直接讀高一。直接去讀高一對他來說沒有問題。可是,如果讓他開口求他父親,他心裏是一萬個不情願。他選擇在初三複讀一年。
住院期間,是他叔叔拿的醫藥費。出院后,他直接去爺爺家裏調養身體,一晃,四個月就過去了。
命運給劉文琪開了一個小玩笑,他的人生列車從理所當然的升學軌道上脫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