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睹物思人
宋遲逸騎着馬跟在隊伍後頭,思考要不要中途溜走的幾率有多大,他是真不想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可萬一被阿爹注意到了自己溜走了,會不會不給自己臉面當眾捉回來,說不定到時候還要被元長櫻嘲笑一番。
便假裝新奇,左顧右盼,注意周圍的地形地勢,遠遠瞧見有一人騎着馬跟着隊伍,覺着有些眼熟。
便策馬到元長櫻馬車跟前,重重咳了一聲。
元長櫻心情鬱悶,正和沈妍疏聊着天,聽到外面的咳嗽聲,無奈掀開車窗帘。
“又怎麼了這是。”
宋遲逸神秘道:“我可以告訴你個好消息,不過你得答應我路上陪我說話。”
元長櫻撇了宋遲逸一眼,猜測他這話的可信度,便放下車窗帘道:“你真無聊,我可沒興趣聽。”
宋遲逸悠悠道:“唉,不知道遠處一直跟着隊伍的是哪個有情郎啊,默默跟着走了幾里路,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元長櫻馬上反應過來,趕緊向周邊看了過去,的確有一少年騎着馬離去,立即向阿兄要了匹馬,說明原因后便去找江暮了。
宋遲逸看着元長櫻動作如此迅速,不免有些驚訝,待元長櫻騎馬側身而過時,大聲喊道:“回來可別忘了,路上陪我說話!”
元長櫻轉過頭來,笑道:“多謝!一定!”
風吹起元長櫻及腰的長發,少女靈動的樣子和盈盈的笑聲好似浮現在宋遲逸眼前回蕩在耳邊,獃獃的望着元長櫻離去的背影,半晌才道:“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江暮騎着馬落寞地往柳州的方向去。
背後的馬蹄聲漸響,江暮立刻警覺起來,朝背後望去,見一女子策馬而來,臉色轉而驚喜道:“長櫻!”
元長櫻翻身下馬,氣喘吁吁道:“你怎麼騎這麼快啊,我差點就趕不上你了。”
江暮看着元長櫻臉蛋累的通紅,額前還有細小的汗珠,連忙拿袖子為元長櫻擦汗,道:“我的錯,我的錯。”軟下聲音繼續道:“長櫻,我好想你。”
元長櫻見江暮眼下是烏青一片,頭髮也有些散亂,猜測江暮應是連夜趕來。
為江暮抹了額前的碎發,心疼道:“我也是,此次去邊關不知何時能回,但我會將我在那裏的所見所聞通通寫信告訴你,不管多久,你可別和我生疏了啊。”
“阿暮發誓,此生絕不會和長櫻生疏!”
元長櫻摸了摸江暮的臉蛋,淺笑道:“這才是我的好弟弟。”
江暮沒有理元長櫻這句話,只是看着元長櫻的眼神里含着笑,緩緩從懷裏拿出一根玉簪,小心的別進元長櫻的發間。
“本想前幾日親自送你這枚發簪,奈何時間不等人,陰差陽錯,差點送不出去了,此時戴在你發間裏,我才真正的安心。”
元長櫻摸了摸發間的發簪,半開玩笑道:“我都沒有看仔細呢,你就給我戴着了,萬一我不喜歡呢?”
江暮抿了抿嘴,認真道:“若你不喜歡,你就放在盒子裏,起碼看到這枚玉簪你就會想起我。”
“開玩笑啦!阿暮送的我都喜歡,我會好好珍藏的!”
江暮心裏高興也不忘元長櫻趕回去追不追得上隊伍,言語裏藏不住的高興。
“那就好,天色不晚了,你趕緊回去吧,再不回去怕是追不上隊伍了。”
元長櫻點點頭翻身上馬道:“那我走了,我給你寫信的話,再忙你都要記得回信。”
江暮點點頭,道:“那你回來的時候也一定要告訴我!”
“好!一言為定,再見!”
江暮看着元長櫻駕馬揚長而去。喃喃道:“寫信怎可解相思苦,我,只會早早去見你。”
元長櫻回到隊伍里,一眼就看到了宋遲逸,彆扭道:“多謝了。”
宋遲逸與元長櫻對視,臉就燒的通紅,訥訥地說不出話來,結巴道:“不,不客氣,,舉手,手之勞。”
說完宋遲逸就想要快些走,結果被元長櫻叫住了。
“你不是說要我陪你說說話嗎?答應你的事,我說到做到,現在我有空了。”
“現現現在不用,我突然沒有話想說了,你趕緊回馬車上吧,我,我去找我阿爹。”
元長櫻感覺宋遲逸自她回來后,變得有些不正常,平時那麼話癆的一人,唯獨與她說話像生了病一樣,一見她就和耗子見了貓一樣,見了就跑。
不過她也無所謂,她不像宋遲逸一樣沒人聊天,她有沈姐姐。
“長櫻,那個宋遲逸是不是喜歡你啊?”
正在喝水的元長櫻水都沒來得及吞,全吐了出來,嗆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怎麼可能,沈姐姐你可別亂猜,我去年還揍過他呢,喜歡我?還不如說阿暮喜歡我呢。”
“你說的有道理,想來宋遲逸也不是個受虐體質,不過我覺得阿暮對你也有幾分意思。”
元長櫻可是更驚訝了,慌亂道:“沈姐姐你可別亂講啊,阿暮對我是弟弟對姐姐的喜歡,他還是小屁孩呢。”
沈妍疏一臉八卦道:“你可就比他大了一歲哦,你們都是小屁孩,是誰天天拿着玉簪,戴一下又看一下,有時候都能看出神了,連我喊某人名字也不應,是誰啊,到底是誰?”
元長櫻覺得又好笑又無奈,道:“是我,是我,都是我行了吧,這不是第一次要和他分開那麼久了嘛,記得剛認識阿暮那會,他連打雷都會害怕的往我懷裏鑽,現在長得和我一般高了,人也成熟了很多,也照樣粘我,我這不是懷念從前嘛。”
沈妍疏應和道:“好好好,懷念,懷念,睹物思人總行了吧。”
元長櫻被這一句“睹物思人”羞紅了臉,嬌嗔道:“沈姐姐,你再打趣我,我可不和你坐一輛馬車了啊。”
沈妍疏一臉看透世俗的模樣,妥協道:“好啦,放過你啦。”
元長櫻倒是被說的有些臉紅,努力平復心情,告訴自己,自己對阿暮沒有任何不潔的思想,拜託,他們可是純潔的姐弟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