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出征
黎王府。
“一個賤婢的孩子,有什麼資格養在我的膝下,我不同意!誰敢讓他進門!”黎王妃摔着杯子,惡狠狠道。
黎王和江暮回來便看到這一幕。
看着眼前這個狠厲的女人,江暮猜到今後的日子應不會太好過。
“公孫氏!是不是我縱容了你太久,才讓你覺得我什麼都不管了嗎?”
“你別忘了!當初是誰保了你,才讓你過了十幾年的好日子?”
聞言,黎王立馬軟下聲道:“你我老夫老妻就不要動怒了,咱們十幾年一直未有所出,京城裏的人怎麼說我們的你都忘了嗎?”
又湊近小聲道:“咱們把他接回來,謠言自然不攻自破,再對外宣稱是我們遺留在外的孩子,一直秘密尋找,如今好不容易找回來了。”
黎王妃神色緩和了一下,這些年裏不是沒有姬妾懷孕,而是被她灌了墮胎藥,瞞住了黎王,她決不能讓這些賤婢搶在她面前生下子嗣,奈何她肚子沒有動靜,其他姬妾的肚子後來也沒了動靜,不然她就來個偷梁換柱了。
黎王見此,趕緊拉來江暮喊了聲母親。
江暮心中十分不願,又不敢顯露半分,眼前這個女人可是他的弒母仇人!
黎王妃睥睨着江暮,冷哼道:“既入了黎王府,成了我的兒,以後就給我乖乖聽話,若敢忤逆我,下場就像方才砸下去的杯子一樣。”
黎王見公孫氏毫不收斂,只好轉移話題,道:“好兒子,趕緊看看我為你準備的院子,等會換身衣,隨阿爹進宮。”
江暮隨黎王進了宮,皇上為黎王尋到子嗣高興,賞賜了許多金銀珠寶給元家,特封江暮為煜安侯,進宮同太子伴讀,正和了江暮的意。
這些事也傳到了元長櫻的耳朵里,她為江暮高興,同時又難過,江暮進宮了,以後她見到江暮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不知道裕兒辦滿月酒的時候他不會來,阿兄和沈姐姐成親之時他會不會來,又或者她及笄之時他會不會來。
如果他來了,長櫻會很認真的告訴他,“她很想他。”
但是長櫻沒有等到那個時候。
朝中傳來急報,大梁邊境匈奴來犯越發頻繁,皇帝委派元毅,王全,宋成等幾名大將前去駐守邊關。
元府舉家搬遷到邊關駐守,原因無他,將軍卸下盔甲也是別人的父親別人的夫,季箐與元毅伉儷情深,當年兩人相愛也是馬背上打出來的感情,丈夫,兒子都要前去打仗,她說什麼也不肯留在府中遙等夫兒歸,乾脆全家都去。
沈妍疏聽說此事也不管不顧的請旨,協家中能人醫士跟了來。
城牆前,驕陽烈日,旌旗翻動。
皇帝親自送行,端起烈酒,痛飲而下,激昂道,在朝中等着幾位愛卿凱旋歸來。
元長櫻望着送行的人群,尋找着江暮的身影,掃了一圈也沒找到。
“看什麼呢?不會是在等小情郎吧。”宋遲逸好奇道。
冷不丁的一句,真把元長櫻嚇到了,沒好氣道:“關你什麼事,你怎麼在這?”
“我在你旁邊站了好久你都不知道?好歹我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居然還會被忽視。”
宋遲逸才不想正面回答元長櫻自己在這裏的原因。
他是被自家親爹強行綁過來的,自己紈絝子弟的名聲太大了,親爹嫌丟人,非要他過來歷練一番,上陣父子兵,死也要死在一起,搞沒搞錯啊,他可是家裏嫡親的獨子,他絕不同意!
結果就被打暈綁過來了。
元長櫻翻了個白眼,道:“莫不是宋伯伯將你綁來的,不用想也知道你怎麼可能主動去邊境之地。”
宋遲逸見元長櫻猜到了,急了眼道:“小爺我關心朝廷,關心百姓,關心阿爹特意來的。”
“我管你怎麼來,別打擾我看東西。”
“你不會是在看江暮來沒來吧?我可好心告訴你一聲,他前日和太子去了柳州治理水災,怕是趕不回來了。”
聞言,元長櫻垂下眼眸,嘆了口氣,心道: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若是兩三年也就罷,若是十幾二十年回來,再和阿暮相見,不知道會生分成什麼樣!
不行,我要多給阿暮寫信。叫他別忘了我。
見元長櫻默不作聲,宋遲逸知道自己猜對了,繼續說道:“讓我猜對了吧,別看了,別看了,陪我說說話。”
“我和你有什麼好說的,不過還是謝謝你告訴我阿暮的事啦。”
“你個小丫頭,若不是這一行人裏頭只有你和我算是同齡人,不然我稀得找你說話。”
“要和我說話是吧,你莫不是忘了去年我給你一記拳頭的滋味。”元長櫻說完害作勢朝空中打了一拳。
宋遲逸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小聲道:“不說就不說,那麼凶作甚。”
想當初宋遲逸去元府參加元家大哥的定親宴,路上同幾個世家子弟看到了江暮,開了幾句玩笑話,結果每人被元長櫻揍了一拳,幾個男孩被一女孩揍了,也不敢向家裏人告狀,怕失了顏面,只好撒謊是他們自己打架玩。
“長櫻!快上馬車!要走啦!”
聽到自家阿母的聲音,元長櫻應道:“好,馬上來!”
邊走邊回頭,想:萬一阿暮就出現了呢,萬一他看到了我,我沒看到他,他該多傷心啊。
江暮也正在快馬加鞭回來的路上,他向太子告了假,就為了回來看一眼長櫻。
但他終究是沒有趕到,趕回來的時候,隊伍走了有一炷香的時間。
他不甘心,又抄了小路,策馬向前追。
終於在一山丘上看到了隊伍,一行的馬車裏江暮分不清哪個馬車裏坐的長櫻,是沈家的馬車還是元家的馬車?
他無法判斷,只能默默地跟着走了幾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