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陶李之戀
靳周弘朔六十一年。
涼州汴西。
鹽商巨賈陶家出遊，和隨行家僕共三十餘人在祁山山路遭遇百十名馬匪。
馬匪前後兩半分員將陶家一行人圍堵，皆揚着刀，猙獰着嘴臉。馬匪頭子曹滸更是囂張跋扈，一臉得意地騎着馬圍着陶家人繞行。
“陶家，陶成業，陶大家主？你說你自己勤儉也就罷了，好歹給你家裏人搗拾搗拾呀。得虧我認得你，要不然我這幫弟兄還以為你們是啥沒油水的小家小院呢！”
曹滸挑釁的說道，臉上的奸笑是一刻也沒停。抓到陶家對他們而言無異於牽到一隻大肥羊。
“你們想要幹什麼！要錢的話好商量！”
陶成業雙手張開護住妻女，沖曹滸喊道。
周圍的匪徒鬨笑起來，曹滸也仰着頭大笑不止。笑夠了，曹滸回過頭斜着嘴睥睨道：
“錢當然得要，不過還不夠！”
曹滸騎着馬盯着陶家繼續繞圈走，隨後面色陰冷，露出一抹邪笑。
“素聞陶家長女貌美，今日一見還真讓人癢得抓心撓肝啊！”
說完曹滸就騎馬往陶珞身邊走。
“你要幹嘛！”
陶成業忽的攔在面前，一臉憤怒道。
“去你的，老子也敢攔？再敢動一下我就殺一個！”
曹滸被激怒，一腳把陶成業踢開並放出狠話。說完曹滸拔出刀抵在陶珞下巴處。
“你幹嘛！”
一旁的陶?想要把刀推開卻被陶母拉住。
“陶家的小丫頭？也是個美人胚子嘛！別急，再過幾年就來娶你哈！”
馬匪們又配合得大笑起來。
曹滸滿臉淫笑，然後臉色變得陰狠，收刀騎馬回到匪徒中吩咐道：
“女人全部帶走，男人放走拿錢贖人！”
幾個馬匪小弟出列向陶家人靠近，陶家一行人瞬間亂作一團。
“嗖！嗖！嗖！”
幾個雞蛋大小的碎石飛出。一個，兩個，三個……出來抓人的馬匪接連摔落馬下。
“誰！出來！”
曹滸等人先是一驚但很快穩過神來。
未等曹滸說完，一個灰黑布袍的男人從山石后飛躍而下。男人手握長刀腰別短劍，赫然落在陶家身邊。
“各位好漢請給在下一個薄面，放行讓他們回去給各位帶些酒肉錢，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可否？”
“你算哪門子神仙牛馬，敢和老子談條件？”
曹滸見其隻身一人，不屑的嘲諷道。
“在下李玦觀。”
“李什麼？江湖上能有你這號人？”
曹滸仍一臉鄙夷不屑的樣子，蹬着鼻子問道。
“大哥，看他這行頭又姓李，該不會是那練有奪命十三刀的逍游刀吧！而且聽說幾個月前他就到了朔方，如今現身涼州不是沒可能……”
一旁一個愛打聽江湖雜事的小弟探着腦袋湊到曹滸耳邊小聲說道。
“啥十三刀，削你刀的，今兒擾老子雅興絕沒好果子吃！”
“兄弟們殺了他！”
曹滸猙獰着臉，舉刀指向李玦觀吼道。離李玦觀最近的十餘人提刀下馬，其他馬匪也蠢蠢欲動。
“看來是不能善了了！”
“嗡！”
長刀出鞘。李玦觀抽身閃躲，橫掃一刀拉開距離，趁馬匪重心不穩，一個發力前沖。左腳直踹借力騰空，右腳輕踏馬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近身，出刀！
再聽刀鳴已是封喉之音。
長刀穿喉而過。曹滸雙眼瞪直，眼珠凸起，半張着嘴，似乎至死也沒想到眼前之人能在短短几秒之間從四五丈遠處將他近身抹殺。
李玦觀抽出長刀，旋身落地。曹滸軀體癱軟，塌墜馬下。周圍的馬匪也都驚愕得目瞪口呆，遲鈍的手未沾刀，快的刀身出鞘還不到半尺，全皆頭腦驟白，慌作一團。
“諸位，還要繼續嗎？”
李玦觀切下一塊布擦拭着長刀上的血漬，直身而立，巍然不動。
靜若處子，動如脫兔。動若脫兔，又如猛虎！
馬匪們仍驚異於剛剛發生的一切，勒馬左顧右看。李玦觀拋下拭刀布，右手一揮，明晃晃的四尺長刀隨機指向一人。馬匪們頓時慌不擇路，四散逃去。
事情解決，李玦觀將要離開，被陶成業挽留。
“恩人莫走，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還請到寒舍一聚，好讓我等備些酒菜招待……”
李玦觀感到肚子有些餓，又恰巧酒癮上頭，便慨然應允。
回程的路上陶珞不時看向李玦觀，好奇眼前的人是如何一個英姿颯爽；李玦觀也偶然瞥見到陶珞，驚訝於她的美貌。
在陶家暢快淋漓地吃喝了一頓后，李玦觀又被陶家主熱情挽留答應留宿幾日。期間李玦觀和陶珞的接觸變得頻繁，彼此也漸漸感受到對方的愛意。
人生之幸事怎少得了兩情相悅？
“李大俠平時也喜歡登高？”
行至琅山，李玦觀習慣性的來到山頂一覽遠處的山嵐翠谷。陶珞也跟着從后趕了上來。
“嗯，一來方便觀察周圍的形勢，二來是山頂的風光別有一番滋味。”
陶珞走到李玦觀身邊，臨崖遠瞰山下斑斕的景色不禁讚歎起來。
“薄霧飄渺如煙，山巒起伏交疊，林木赭紅斑駁，參差有致……真是好景色啊！”
“可惜我少有機會出來遊玩，經歷馬匪一事，父親更不想讓我出行，還好這次有李大俠保護！”
陶珞咧嘴微笑，淺仰起頭一臉滿足地看着李玦觀，靈動的雙眼如水般清澈。晨露打濕了陶珞額前的幾縷髮絲，纖長垂掛於面。李玦觀轉向陶珞，用手將髮絲拂去。兩人四目相對，眉眼傳情，一時竟忽略了早已站在一旁的陶?。
“嘿！”
聽到陶?的叫聲，二人這才回過神來，裝作無事發生似的東瞧西看。
“嘖，喜歡就在一起唄。一個帶刀遊俠，一個也老大不小的，也學人家那樣扭扭捏捏？”
陶?一臉嫌棄的說道。陶珞則瞬間羞紅了臉，氣急敗壞得就要去抓陶?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