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露宿營地
找到西七區的露宿營地,對皮子叔來說,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三個聚集地都有固定的回歸路線,而每一條固定的回歸路線上,適合作為露宿營地的地方並不是很多。
能夠成為露宿營地的地方,都有阻擋寒風的起伏地形,在極冰荒原上,在無遮無攔的曠野上露宿,是極其危險的愚蠢選擇,另外,在極冰荒原上,越是靠近東南的方向,越能發現,裸露在地表的泥炭礦層。
在危險又寒冷的夜裏,沒有任何住民,能夠拒絕泥炭燃燒的一堆焰火。
皮子叔和林秋雨在小心的遠離開雪狼藏身的低矮窪地后,開始一路狂奔,沒用多長時間,就看到了河床的遠處,隱隱透出來的一片光亮。
兩個人先後爬上了河床,極目遠望,大約在千米之外,就是一片朦朧的暖黃色的亮光。
兩個人一前一後,壓低了身子,繞了一個彎曲的半弧,逐漸的接近了那片暖黃的亮光。
住民沒有雪狼一樣的敏銳嗅覺,也沒有光線暗淡中的夜視能力,皮子叔膽子很大的迂迴到離着營地一百米左右,他帶着林秋雨選擇了一處稍高的緩坡,兩個人趴在緩坡上,居高臨下,清楚的看着西七區的這個露宿營地。
這個西七區的露宿營地,背靠着一片高大的斜坡,斜坡下的露宿營地,也有很大一片向內凹陷的衝擊巨坑,地形很像是東一區第一個晚上的露宿營地。
圍着那一片向內凹陷的衝擊巨坑,升起了數十個火焰明亮的泥炭火堆,每一個火堆的周圍,都圍坐着數量不等的安靜住民,而在衝擊巨坑的中心位置,燃燒着一個巨大的泥炭火堆,在這個火堆的周圍,卻躺着數十個西七區的住民,他們的腳邊,很奇怪的又都跪坐着一個住民。
林秋雨大概的算了一下,這個露宿營地里,大概還有不到一千的住民,看來在回歸之路的第一個夜晚,西七區應該又少了不少的住民,林秋雨不關心西七區少了多少住民,他只是很奇怪眼前這個怪異的露宿營地,他碰了一下身邊的皮子叔,指了指那個巨大的泥炭火堆。
皮子叔無聲的笑了笑,在遠處火光的映襯下,他的笑容里,有着一種意味難明的極度嘲諷,他壓低了嗓音,小聲的說道,
“後生啊,一會你就知道了,西七區的這幫人,都是一些什麼東西。”
林秋雨有些疑惑的又看了看那處巨大的泥炭火堆,他仔細的分辨了一下,那些安穩的躺在火堆邊上的,都是身材高大的強壯男人,而那些跪坐在這些男人身邊的,明顯都是一些體型瘦弱的短髮女人。
林秋雨隱約的猜到一些噁心的可能,他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隱隱的衝動,偏頭看了一下皮子叔,
“到底需要我做什麼?”
他的語氣依舊非常的平靜,只不過皮子叔能明顯感覺到,林秋雨平靜的語氣中,藏着一種刀鋒一樣的冰泠和兇狠。
皮子叔藉著淡淡的火光,看了一眼林秋雨,他一邊慢慢的偏了一下身子,從皮衣腋下的夾層里,小心的抽出那管乳白色的液體,一邊仰了一下下巴,點了點遠處的那一片火堆,
“那群雪狼就算再狠,也是一群長毛的野獸,只要是野獸,都怕這種密實的火堆。”
“西七區的這幫短腿里,也有不少的明白人,不然,不會這麼防着那群長毛的野獸。”
“要是今晚咱們不追上這幫短腿,那群雪狼,碰上這一大片火堆,說不定,就真的會竄回到西北”
皮子叔后怕的舒了口氣后,眯縫着眼睛笑了笑,
“後生,你怕是以後會到凌冬山脈去扒上幾張狼皮,我這個老頭子,告訴你,什麼時候的雪狼你千萬不要去惹。”
皮子叔在淡淡的火光中,輕輕的晃了晃手中那半管乳白的液體,
“護崽的母狼,狠如魔。發情的公狼,凶如鬼。”
“現在這時節,正是冬末最是寒冷的時候,過不了三天五晚的,就是雪狼發情的時候。”
皮子叔有些迷醉的看着手中那管乳白的液體,
“這東西,可是廢了不少的功夫,總算是今天晚上,能夠看看一群咬人的惡鬼。”
皮子叔碰了碰林秋雨的肩膀,小心的遞過去那半管乳白的液體。
“後生,下面就要看你的了。”
林秋雨接過那管乳白的液體,他現在知道了那些乳白的液體是什麼東西,這應該是母狼發情時分泌的一種腺液,只是他想像不到,皮子叔是怎麼採集到的這種腺液。
雖然努力不去有些奇怪的想法,但是林秋雨終歸有些怪異的看了皮子叔一眼,他左手握住那管乳白的液體,彎了一下左腿,從靴筒的皮繩里,抽出狹長尖利的骨刺,探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露宿營地后,緩緩的爬下了這個斜坡。
林秋雨以非常標準的匍匐動作,輕盈,無聲的向著露宿營地的北側逐漸的靠近,他以一條斜長的z形路線,先是斜向爬到露宿營地的東側,營地後面那道高大的斜坡,很好的阻擋了火堆的光亮,他在白蒙蒙的月色下,每次爬行了三米左右,都會警惕的觀察着周圍的一切,不時的,他在又一個三米的爬行后,會突然改變爬行的路線。
終於靠近了那個高大的斜坡,林秋雨靜靜的在斜坡的陰影中一動不動的趴了片刻,在一片輕微的火焰暴響聲中,他蠕動着,慢慢游上了那道高大的斜坡。
果不其然,在斜坡靠近營地的那一側,三個西七區的住民,歪歪扭扭的靠在一起,帶着狼皮的帽兜,盯着遠處的極冰荒原,敷衍的做着夜晚的警戒。
林秋雨慢慢逼近他們身後十米的距離,盯緊這三個面向西北的住民,輕輕的將那管乳白的液體放在自己的身邊,他稍稍探頭看了一下周圍后,慢慢起身半弓着身體,將那把狹長的骨刺橫在眼前,當先摸向最右側的那個住民。
在不到一分鐘的觀察里,最右側的這個住民做了兩次收攏皮衣的明顯動作,而那另外兩個住民,卻肩膀挨着肩膀,歪着身子擠靠在一起,始終沒有明顯的動作。
林秋雨放緩自己的呼吸,無聲無息的摸到了那個住民的身後,他沒有馬上刺出手中狹長尖銳的骨刺,反倒是靜靜的看了看眼前這個住民的消瘦身形。
他不可能認識這個西七區的住民,卻看着他明顯消瘦的身體和不會超過自己的身高,有一種帶着血腥朦朧的熟悉感覺。
那種熟悉的感覺,來自西七區一個癲狂的女人。
林秋雨低下頭,看了看手裏那把狹長的骨刺,它依舊穩穩的橫在自己的眼前。
他慢慢的伸出左手,指尖輕輕的擦過那個住民的狼皮帽兜時,他的左手,驟然一扣,乾燥的手掌,已經死死的捂住了那個住民的口鼻。
林秋雨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乾燥的手掌里,握着一股溫暖的潮氣,他右手那把尖銳狹長的骨刺,已經刺進住民的喉嚨,在微微掙扎的扭曲中,林秋雨扣緊住民消瘦的身體,他在等了幾秒之後,慢慢放平這個住民還在微微抽動的身體,他沒有去掀開這個住民的帽兜,拔出那把狹長尖銳的骨刺后,他的眼睛微微的有些泛紅,一個跨步來到那兩個住民的身後,林秋雨閃電般的板住右側住民的頭頂,爆裂的一個頂扭,扭斷了這個強壯住民的粗壯脖子,在另一個住民歪斜着向前栽倒時,他一把鎖住這個住民的咽喉,看似瘦弱的小臂,卻乾脆的壓碎了住民那脆弱的喉骨,也勒死了他瀕死之前的最後嗚鳴。
放平最後一具依然柔軟的屍體,林秋雨回身找到那管乳白的液體,他拉緊自己狼皮的帽兜,慢悠悠的走下高大的斜坡,他從斜坡下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微微的低着頭,看起來有些無精打採的疲憊,他提了一下自己的皮褲后,走向最近的一個火堆,瞄了一眼火堆邊的幾個垂着頭的住民,他若無其事的靠近火堆,找到一個沒人的位置,慢慢的坐在火堆邊,垂下頭,就像安心取暖的一個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