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綁架，性別暴露
“路奚，路奚——”
“你走錯路了別管他來救我啊啊啊啊我沒了。”
少女一個仰躺絕……
“路奚,路奚——”
“你走錯路了別管他來救我啊啊啊啊我沒了。”
少女一個仰躺絕望地倒在沙發背上，面前兩台筆記本電腦上，廝殺正在白熱化階段,左上角一個個塗滿紅色的死亡角色不斷上榜,“團滅”二字觸目驚心，而最令人心痛的是，對方隊伍死亡人數才他們一半。
累了，毀滅吧。
“路奚，小妤,玩累了吧,吃點水果。”
路奚姑媽端着一盤西瓜走進,朱妤雖然覺得“玩累了”這個詞充滿了嘲諷色彩，但這個狀態時對的,他是有點累，身心上都是。
“啊,好累，不想玩了，我想出去打籃球。”
“我問下群里吧。”
朱妤飛快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到群里,很快有人回復，朱妤：
“室內體育館開了，走,我們去打籃球！”
時間已經步入六月，外面太陽毒辣辣的,多走兩步就會中暑,讓他在外面打籃球,你不如直接讓他躺地上晒乾得了。
路奚看了他一眼：“你先把衣服穿好。”
朱妤：“我穿好了啊。”
路奚看着她這一身宛若中年男人般邋遢的短T和及膝短褲,沒說話。
最終還是拗不過朱妤,兩個人換上運動鞋慢吞吞往學校體育館走去，現在是周六下午三點多，學校里依然人氣可觀，從外面吃過飯回來的，午睡醒來準備出去的……樹上知了叫的人頭疼，卻莫名讓人覺得這就是夏天的感覺。
朱妤走到樓下，看到蘇恬恬從宿舍樓外的林蔭道走過，她旁邊還有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兩個人有說有笑，態度自然。
“.…..”
這也不能怪女主見異思遷了，這一個學期下來，路奚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心理路程遠大，實在是不好意思叫他這時候談戀愛。青春期少男少女又個別有好感對象很正常。
“哎。”
朱妤一隻手輕輕地拍打了兩下少年肩膀，安慰道：
“沒關係，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的話強求也沒有結果。”
路奚：？什麼東西？
進入六月，眨眼就是暑假。這年暑假對路奚來說意義非凡，因為趙氏集團內部鬥爭陷入白熱化，每天這個股票都猶如坐過山車一樣刺激，路奚和他外公也幾乎是每天一個電話，沒有電話也會發微信，互相道平安，了解各自最新進展。
趙老反正就是安慰路奚：“沒事，外公這邊沒事，不過公司事情還沒結束，你最好不要出門，出門就帶上保鏢啊。”
有一回，朱妤甚至還看到了路奚放在桌子上的幾本有關商業管理的書，按他原來的人生，他會進入計算機專業，大三開始創業，一邊當技術人員一邊做老闆，但他的基因裏面是帶了商業天賦的，或許一開始就當老闆，有更大權利投資他喜歡的領域也不錯。
假期里，學校並沒有關閉，路奚也可以繼續住，不過一個假期都在學校也太無聊了，在和趙老溝通過後，朱妤讓路奚住進了朱家開發的一個避暑山莊的別墅里。
山莊位於半山腰，視野開闊，冬有溫泉夏有泳池，後面還有個魚塘可以釣魚，網球場籃球場一應俱全，晚上天氣涼爽，大家甚至還能在一起BBQ。
池青青和鄭星琦他們也是常客，經常過來。
這兩人還盛愛泳池，一天裏有半天是泡在泳池裏面的，還大聲喊：
“老大你下來啊！”
“老大你該不會是不會游泳吧？”
朱妤：“.…..”
有本事明年這個時候別跑。
每當這個時候，路奚都會在邊上平靜而柔和地看着他們，如果朱妤向他望過去，他就會回以一個微笑。
7月15號的這天，鄭星琦看着牆上的掛歷，忽然道：
“老大的生日要到了呢？”
路奚微微一怔。
朱妤：“是哦，我生日是7月20號，對了，路奚你生日是不是也快到了。”
路奚：“我是7月23號。”
朱妤：“哈，我比你還大3天，路奚，叫哥——姐姐！”
路奚用寬容的目光朝他看了一眼，道：“生日……要舉辦生日會么？”
“也不用吧，反正又不是18歲成年，我們自己幾個人慶祝一下就行，路奚，要不要你的和我的一起辦啊，我們到時候互相贈送禮物，就比較誰送的比較好更有心意的哦。”
路奚似乎思考了下他的提議，過了會點點頭，道：“好啊。”
“那還有一周，我們就準備起來吧！”朱妤摩拳擦掌：
“先說好，心意不代表貴，價格必須在一萬以內，禁止攀比。”
路奚作為一個半年前忽然踏入富n代階級的有錢人，矜持地說：“可以。”
“那我們分組吧。”朱妤蠢蠢欲動，心說我一個從小花錢買禮物就沒下過五千一萬的肯定比你更了解市場，到時候你可真的要叫我姐……不，哥哥了！
朱妤雖然覺得自己穩贏了，但還是以穩為重，大家一起看電影的時候，偷偷摸摸地拿着手機在邊上刷，一會蹙眉一會咬唇，看起來十分糾結的模樣。這主要還是怪路奚的愛好實在太少了，他的物質需求又很低，一點沒有暴富的富n代樣子，讓人不好下手。
朱妤暗戳戳在網上找了兩天，到了生日前三天，忽然想起一個事，聯繫了朱父偷偷拿了個號碼：
“喂，你好，聽說你們那裏有一款運用於智能機械人的新型晶片……”
朱妤的快遞是在生日前一天晚上到的，他留了家裏的地址，生日當天親自帶過去，因為生日宴是在晚上，再怎麼樣也要下午開始，他上午飽飽地睡了個懶覺，才讓家裏司機開車帶他去了山上。
中間經過市中心，正好天氣熱，朱妤就下去買了幾杯果茶。店在商場裏面，空調開得很足，朱妤今天穿了一件白色上衣和湖藍色紗裙，連着鞋子都穿了一雙中規中矩的水晶涼鞋，走在路上，回頭率百分之九十，剩下百分之十都是太熱了，懶得回頭。
他買完飲料后就準備回去，暑假的商場不好停車，朱妤的車子停在馬路對年，他正走到馬路邊，一輛黑色麵包車從不遠處開過來，在朱妤往人行橫道走的時候忽然停下，車門猛地拉開，從裏面伸出兩隻手，就緊緊地拽着朱妤的胳膊，將他用力地往車裏拉——
操！
那一瞬間，朱妤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
“馬路的監控攝像頭好不好使啊？”
下一秒，車門嘩地關上，麵包車帶着人，飛快地駛往遠方。
商場外面的廣場上，正對着馬路的一個女生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剛剛是發生了什麼？
馬路上一輛從旁邊車道駛過的車子目瞪口呆，路邊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尖叫了起來：
“媽媽，車車把姐姐帶走了！！”
“......”
商場對面的一輛藍色奔馳里司機正扭頭看着窗外，忽然間，他聽到了警笛聲由遠及近，他看了眼時間，心裏生出了些許不安。
……
……
朱父是在朱妤被綁架十五分鐘後接到司機電話的，那時他正在和一個客戶開會，電話是他助理接的，接通瞬間助理臉色一變，不顧會談正在緊要關頭，立即把電話給了朱父。
半分鐘后，朱父臉色一變，立刻起身離開了會議室，留下助理向幾位客人道歉。
警方在得知朱妤身份后，第一懷疑方向就是朱父商場上得罪的人，然而朱父這個人，做事非常圓滑，從不將事情做絕，他近期商業順利，沒有得罪人，從前發家時候得罪的人，也不至於到了這個時候來動手。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遠在京市的趙家，趙老和下面侄子的廝殺已經分出了勝負，最終以趙老這位公司實際掌權人的勝利為結局，但趙家侄子們好歹享受了富貴這麼多年，根基不會一下子敗落，他們要是想來個破罐子破摔，想綁架人來逼迫趙老停手，也不是沒有可能，或者說，可能性很大。
朱父直接打電話給了趙老，趙老遠在京市，因這幾個月趙氏內部動蕩，趙老正在召開員工會議安撫下面，會議中接到了朱父電話，他也是臉色一變。
“這事都怪我。”他連推脫假設都沒有，直接認下了這個事。
然而朱父打斷了他真情實意的道歉：
“不用了，趙老，我來打電話是來告訴您一聲，反正我認定這個事是那些人乾的了，我不會留情的，我已經讓人去找你那幾個侄子了，如果他們死咬着不開口，我不保證我的人會做到什麼程度。”
“我就是跟你通聲氣，這事情我來擔。”
“朱總說的哪裏話，這都是我的錯。您稍等，我問下他們現在都在哪。”
趙老掛斷電話，轉向心腹助理道：“趙總他們現在在哪？”
“.…..”
豫川警方快速出動起來，而趙老和朱父也用自己的手段在找人，時間距離朱妤被綁架過去還不到一個小時。
提前聯繫，知曉朱妤大概幾點會過來的路奚看了眼桌上的鬧鐘，放下了手上的書，看着窗外露出困惑。
另一頭，換了輛車子的一行人也慢慢駛出了城。
朱妤被帶上車之後很快就被打暈了，再一次醒來時他人已經在一個廢棄的破廟裏面了，這廟也不知道這些人從哪找來的，看着有些年頭了。他手腳都被綁着，嘴上也貼了一層膠帶，這種令人動彈不得的感覺十分恐慌。
看到朱妤醒來，兩個男人從旁邊看過來，他們臉上都戴着黑色的口罩，還有一個戴着帽子，一個平頭，聽聲音，外面還有一個。
這就跟朱妤被拉進車子裏時看到的一致了。
朱妤心中默念着冷靜冷靜，默默回憶着小孩子家裏教的被綁架時的對應，抬起頭看向兩個人。
“嗚。”
他露出有話要說的樣子，戴帽子的男人向平頭試了個眼色，平頭蹲下來把朱妤嘴上的膠帶撕開，這一下讓朱妤去了半條命。
“你們是趙復誠他們叫來的吧？”
嘴巴才獲得自由，他就道。
兩個人隔着口罩看不清臉色，但從他們的肢體語言上，朱妤能夠感覺到，他們緊張了。
“這很容易猜啊，最近我家沒跟誰結仇，唯一一個可能用上這辦法的只有被趙董逼得狗急跳牆的趙復誠他們。”
“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警察肯定在查趙復誠了，你們被查出來只有早晚的事。”
朱妤一臉平靜地說，但同時眼底滿是警惕，彷彿他的平靜只是強裝出來的堅強，這種歹徒往往厭惡別人不把自己當回事，所以你冷靜的時候也要注意不要觸怒他們。
不要觸怒他們——
他趁兩人還沒開口，舔了舔嘴唇再次道：
“你們被趙復誠供出來的可能性比我把你們認出來大得多，但是你們知道的，我只想活下來，只要你們肯放我走，我甚至可以幫助你們在警察找到你們之前拿錢逃走。”
第三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正好也聽到了這個話。
“拿到錢殺了你我們也能跑。”
“——但你們肯定會被抓住，連趙復誠都會被抓走，對你們來說最重要的是拿到錢，你們根本沒必要犯殺人罪。”
“小丫頭片子……”
戴帽子的男人阻止了他說話，他嗓音微粗，聽着朱妤腦門疼，只聽到他說：
“那照你這麼說，我們是白跑這一趟了。”
“你們想要錢我可以給你們！”
朱妤飛快道：“我給你的錢雖然不多，但你們能立刻拿到，拿着錢立刻轉移，之後能不能從警察手中逃走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我們各憑本事，完全沒必要兩敗俱傷。”
“有錢人說話就是不一樣啊。”男人笑道：
“這一套一套的。”
朱妤苦笑着說：“我只是想不到別的更好的方法，我只想要安全，只要我能安全，所有我能提供的便利我都可以提供。”
“我的包里有幾張卡……”
口罩男向朱妤做了個暫停手勢，往外面走了出去，朱妤不知道他去幹嘛了，心情不由緊張了起來。
過了一會，男人又回來了，叫過去另外兩個人，低聲道：
“趙復誠不接電話了。”
“真被查了？”那個平頭猛地一驚。
口罩男陰沉道：“他們有錢人，信息傳得快，姓趙的最近事多，很容易就鎖定他。我看他軟骨頭，扛不住。”
平頭遲疑道：“那我們……”
三個人又往朱妤那邊走去，朱妤手上腳上都被綁着，看到三人走近，手腳猛地縮了縮，這個恐懼的動作讓口罩男心情好了好。
“繼續你剛才的話，你說什麼卡？”
朱妤心定了定：
“我的錢包里有兩張卡，都是銀行給我爸開得特卡，可以無限刷卡，在沒有開卡人授權情況下，最多一次可以提現三百萬，另一張比較少，一次只能取五十萬，工農建商四大銀行隨便哪一家都可以取，取出後會有短訊發到我爸手機裏面，所以你們最好拿了錢立刻走。”
口罩男看着他，似乎在斟酌他話語的真實性。
“我不會拿我的命騙你們的，你們要錢，我要安全，但是答應我，你們拿了錢就會放我走，我什麼都不會說什麼也不知道，警察抓不抓得住你們與我無關。”
口罩男緊緊地看着他，氣氛逐漸膠着，天熱，朱妤臉上已經冒出了熱汗，整個人卻像在冰窟里一樣，冷得發抖。
好一會兒后，大概是覺得不管怎麼樣，先把錢弄到手，口罩男點了點頭，指着平頭說：
“你留下看着她，我們先去取錢。”
“好。”
朱妤把取款密碼告訴了他們，鄭重道：“你們取了錢以後短訊就會到我爸手機里，我不知道整個銀行系統運轉起來有多快，但是你們一定要拿了錢就回來。”
“放心，大小姐，如果當場被抓住我保證不讓你抵命。”
朱妤苦笑了一下。
口罩男和另一個男人開車離開后，朱妤才小心翼翼地看向留守的男人，男人看着一米七出頭，身高不胖不瘦，要不是現在這個場景，他就像朱妤會在大馬路上碰到的隨便一個人。
“那個……”朱妤喉嚨滾動了幾下，說：
“我想上廁所。”
男人打量着她。
“你不是可以把我綁住的么？你各拿一根繩子綁在我手上，我上廁所的時候你牽着繩子就好了嘛，我又逃不掉。”
大概是真的憋急了，他竟然提出了這麼個不把人當人的法子，男人笑道：
“你以為遛狗呢？而且遛狗的話，也該綁在脖子上，對吧？”
男人意味深長地說。
朱妤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行，都行，我真的憋不住了！”
男人最後果然在朱妤脖子上綁了根繩子，打上了死結，那種粗麻繩，又是死結，不用刀都很難割斷。
男人一手握着繩子，看着朱妤往廢棄的菩薩後面蹲下來。
“你，你別聽……”
“大小姐，你可快點吧。”
淅淅瀝瀝的聲音傳來，男人時而拽一下繩子，能感覺到一股沉重的有彈性的力被綁在繩子那一頭。
過了會，水聲停下了，朱妤從後面繞了回來。
“還挺快。”
朱妤面無表情地走向男人，朝着他慢慢地伸出手，似乎自願銬上枷鎖。在離男人只有兩步之遙的時候，他猛地一個俯衝上前，用力頂住男人的胃，手掌鉗着男人的手臂，將他用力往下一摜！
男人被重重摔在地上，同一時間一把刀從他身上掉下，在地面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男人的肚子又被朱妤膝蓋猛頂了下，整個人遭受劇痛，然而他畢竟是刀口子舔血的人，被一下弄倒在地，他立刻拉住手上的繩子，一隻手死死地拽住朱妤的頭髮。
朱妤：媽的，怪不得人說打架的時候一定要剪頭髮，我與這頭髮不共戴天！
朱妤整個頭皮都被扯麻了，他雙膝頂在男人肚子上，一隻手用力地抓男人的手，然後根本抓不住，一隻手那裏有一大把頭髮好抓，朱妤只覺得自己頭皮都要出血了，他用力嘶吼了一聲，奮力向前抓住掉在地上的刀，下手的瞬間他還是頓了頓，心口一顫。
刀口先是劃過男人的手臂，又是在他抓着頭髮的上面猛地一割，頭皮頓時一輕，朱妤飛快地爬起身，轉身就朝着男人那個部位一個狠踢。
男人表情瞬間扭曲，手掌捂着下面嗷嗷嚎叫。朱妤飛快地把脖子上的繩子割斷，順勢綁住男人的脖子，托着他一根柱子上走。
“你他媽敢反抗我就敢真動手，不要把進監獄待個幾年的事情搞成生死大事。”
說完，他還在男人背上劃了一下，這一下雖然不重，但說明了朱妤是真敢狠下心的，他也是真的敢，媽的，命都要沒了，還怕當什麼惡人留下什麼心理陰影么？
朱妤把繩子一頭綁住柱子上，又飛快割斷自己脖子上的繩子，反擰着捆住他的手，然後才猛地撲向男人放在地上的包。
他自己的手機被口罩男他們帶走了，就只能拿出男人的手機，解鎖后他飛快地撥出一串爛熟於心的號碼，聽着手機對面男人的聲音，他終於控制不住地哭喊了出來：
“爸！”
“小妤，小妤，是小妤么？！”
朱父在得知朱妤被綁架后，就立即回了家，一面給各方的老朋友打電話，一面安撫朱母，一聽到陌生號碼對面孩子的聲音，他才渾然失去了在外人面前的鎮定。
“爸，是我，我現在……我也不知道我在哪，我現在在一個山上。”
朱妤飛快地踹了男人一腳：“這是哪？”
“是齊臨市。”
“爸，我在齊臨市。”
“爸爸知道你在哪裏，你別怕小妤，爸爸已經讓人來找你了。”
“爸爸我怕他們會回來，我先去躲起來……”
“好，好……”
朱妤一路飛奔下山，每到了一個地方就要看下山下有沒有車過來。等到了一個岔路口，終於有輛車子朝着山上開了過來，朱妤應激性地一顫，車窗打開，裏頭人大聲喊：
“是朱妤小姐么？我們是你爸爸的人，我們來接你了！”
朱妤聽到了這句話，一顆吊在半空中的心才猛地落到了實處。
……
……
朱妤從被綁架到安全一共過去了三個多小時，這三個多小時，是他這一生最為驚心動魄的經歷。不過等到他躺在病床后，回味后味時，他就覺得：
嗯，我表現得還不錯。
後來警察過來，跟他取證的時候，朱妤還特別提到了自己臨危不亂，機智過人的對敵表現，被警察叔叔表揚了好幾句，害羞。
“哦，對了，路奚呢？”
等警察走後，朱妤才想起問路奚，他其實心裏一直很惦掛他，主要是路奚那孩子，可是個責任心很重的孩子，要是讓他知道自己被綁架的事，還不得愧疚死。
要不，再給他講講自己機智勇敢的對敵經歷？
提到路奚，朱父臉色變了變，最終還是化為一聲嘆息：
“他在病房外。”
“病房外么？為什麼不進來？”
“進來過了，你還在睡，就又出去了。”
朱妤一怔，他才想起來自己脫線之後因為精神過於疲倦，昏昏沉沉睡了一段時間，醒來之後醫生警察輪流上陣，他醒過來都一個多小時了。
“那他不是等了很久？”
“等多久都是該的！”
“爸……”
朱妤無奈道：“把他叫進來吧。”
“嗯，對了，你……”
“什麼？”
朱父看着跟狗啃過了一樣髮型的少年，搖了搖頭，最終還是選擇什麼都不說。
他兒子跟趙家孩子到了今天這個關係，所以是小妤欺騙在先，但也幫助了他不少，今天又是為了他遭受這一劫，該還的都還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他們年輕人自己。
路奚進來的時候臉色都是蒼白的，在聽聞朱妤被綁架的時候，他整個人如墜冰窟，那是他人生最煎熬的兩個小時，幸而朱妤很快得救。朱父對他有意見，他完全理解，如果可以，他也想把自己痛打一頓。少年懷着沉重的心情推開病房門，在看清床上坐着的人時，表情卻怔了怔。
“啊，路奚。”
朱妤很爽朗地向他打招呼。
病床上的少年穿着一身藍色的病人服，因為瘦，樣式簡單的上衣略有些松垮地從他纖細的胳膊落下來。他頭髮像是被什麼東西一刀割斷了，像是舊時代少女般垂在腦後，倒也十分清爽。
但是令路奚最驚訝的是，他的臉上不施脂粉，那張沒有天然的臉龐沒有一點女孩子的嬌嫩，反而是充滿了十六七歲男生的英俊爽朗。
路奚心頭有種模模糊糊的概念。
“你——”他跨進病房。
“你還好么？”斟酌后，他最終這麼問道。
“我沒事啊，就是逃跑的時候有點扭到腳了，其他都沒事。”
縱然心神被他的外貌所吸引，在聽到他說“逃跑”時，路奚還是忍不住擰了擰眉。
他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他們該死。”
“好了好了，不說他們了。哎，路奚，我爸說你一直在外面等我，你該不會還沒吃午飯吧？”
女朋……她都被綁架了，他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吃飯，然而所有沒有意義的擔憂都不需要再讓她煩心，少年淡淡道：
“還沒有。”
“那好，我也剛醒，我們一起吃吧。”
朱父讓人從外面買了幾個菜，兩個人吃沒有問題。
路奚正要把桌子駕到床上，朱妤從上面翻了下來，下面的病人褲子也很顯清瘦，將女孩線條描繪得異常清晰。這是一具，怎麼看，都很像少年人的身體，如果不是她的輪廓還帶着熟悉的感覺，路奚完全會認為，她是另外一個人。
就像是……就像她的哥哥——
路奚的心尖忽然一顫，他沒有聽說過朱妤有什麼哥哥。
“路奚，你怎麼……”朱妤回頭，看着少年眼睛盯着自己呆愣的模樣，他恍然大悟。
是了，這麼多明顯的證據，沒必要再隱瞞下去了。
“你聽我說，路奚——”他走向路奚，手指碰了碰少年的手腕，少年身體微微一顫，沒甩開他的手。
“路奚，我其實是一個男人，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假扮女生……”
不安被戳破，路奚猛地一震，下意識否認：“我不信！”
啊，反應這麼劇烈的么？
看他不相信，朱妤耐心道：“是真的，我真的是個男生，你應該還有印象的，之前我就……”
“我不相信！”
沒有被說服，少年反而反應更劇烈地退後了半步，甚至於連臉色都陡然發白。
這娃怎麼講不聽的啊。
沒有辦法，反正大家也都是男的，朱妤臉上微微無奈，閃電般伸出一隻手，用力握住路奚的手腕把他的手朝自己下面一貼：
“看，對吧，我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