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女水兒
其實現場除了黃星雲外,還有好些女子,但誰都沒想到周涵上來就罵,眾女哪裏見過這種場面,直接嚇得不敢噤聲,於是就只剩下了黃星雲和周涵在爭吵。
要說現場最開心的,那非趙楠莫屬,本來她的藝術造詣就和黃星雲差不太多,而她的書法寫的不怎麼好,還擔心黃星雲藉此譏諷她,沒想到周涵一開口就給黃星雲嗆住了。
“小楊啊,要不要我簡單教你兩招?”周涵笑着對楊嶺說。
“棋王此話當真?在下不勝榮幸……”楊嶺聽周涵要指點他的棋術,頓時喜不自勝,剛要答應,卻被黃星雲狠狠地瞪了一眼。
“娘子,怎麼了?”楊嶺疑惑地問。
黃星雲裝作無事狀,笑着對他說:“相公,既是棋王在此,你就獻曲一首,給大家助助興,如何?妾身也叫人備好了琴,相公去彈便是。”隨即,黃星雲身旁的丫鬟又搬來了一把琴。
“好端端的,彈琴做什麼……”楊嶺話還沒說完,又被黃星雲瞪了一眼,無奈只得坐下,撫琴起聲。
周涵看出來了,這是下棋比不過,又改比琴藝了。
該說不說,楊嶺的琴藝還是很不錯的,雖然有一點點小瑕疵,但還是悠揚婉轉,聽了讓人不禁叫好。
一曲罷,黃星雲得意的看着趙楠說道:“不知趙姑娘的相公琴藝如何,可否讓我們領略一番?”
趙楠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周涵,雖然她知道周涵的結他彈的一絕,但這古琴……卻沒見他彈過。
這個細節被黃星雲敏銳地捕捉到了,臉上的得意之色更甚。
而周涵雖然沒看趙楠,但卻是如知道她的心思一般,淡淡地說:“放心,會一點。”
聽到這話,趙楠鬆了一口氣,周涵說會一點的,肯定就是非常會了……
“既然黃姑娘盛情相邀,相公就不要推辭了吧。”這是趙楠第一次叫周涵相公,言語中的羞怯之感顯現的淋漓盡致。
“那就小彈一首。”周涵走到那琴邊坐下,就見楊嶺走了過來。
“周棋王,我給您調調音……”楊嶺還沒說完,就被黃星雲給拉開了。
“多謝楊公子美意,這調音之事還是我自己來吧。”周含笑着說。
“周公子說的是,相公你就莫要打擾周公子彈曲了吧。”黃星雲再次狠狠瞪了一眼楊嶺。。
“怎麼了這是……”楊嶺無辜地被瞪了三次,卻仍然沒搞清楚狀況。
周涵調好音,隨即彈奏一曲《高山流水》。
伯牙善鼓琴,鍾子期善聽。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鍾子期以泰山贊之;伯牙鼓琴,意在流水,鍾子期以江河譽之。二人相輔相成,深得其樂。子期死,伯牙以再無知音,終生不復鼓琴。
隨着一聲凝重的弦聲響起,一曲敘述着伯牙子期故事的《高山流水》奏罷,但眾人仍然沉浸在周涵那完美無瑕,渾然天成的琴聲里。
這琴曲之中並未有人聲唱詞,但在場的人從小學琴,大都聽出了這曲中的故事。水兒雖然琴藝不精,聽不出琴音中的故事,但也被這動人的琴聲深深吸引住了。
作為周涵粉絲的楊嶺首先回過神來,興奮的說:“周棋王不僅棋藝無雙,想不到這琴藝也可謂是爐火純青啊!楊某深感佩服!”
周涵起身,淺笑道謝:“楊公子謬讚,我只不過是淺嘗輒止罷了。”
隨着楊嶺的聲音打破沉默,眾人逐漸回過神來,臉色最不好看的當屬黃星雲,明明是對手,
自己卻被那人的琴聲深深迷住,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但話又說回來,那人的琴彈的沒有一點雜音,這樣一個年輕人竟有這般功力,真是太可怕了!
“公子若都只是淺嘗輒止,那我等可就算不得學過琴的了!”
“那可不,公子的琴聲如說書人一般,雖無人聲以和,卻將那伯牙子期的典故娓娓道來,真可謂是神乎其技啊!”
“玉姐姐說得沒錯,以公子的的琴藝,就算被稱作‘大師’也是綽綽有餘的……”
眾人開始了對周涵無盡的誇獎。
看到自己的姐妹全都在誇周涵,就連自己的男人也忙着在周涵面前阿諛奉承,加上趙楠那挑釁的眼神,黃星雲嘴都快氣歪了,重重的哼了一聲,就帶着丫鬟離去了。
楊嶺見她離開,雖然仍有些蒙圈,但也不得不去追:“娘子,等等我……”
領頭人走了,黃星雲帶來的眾女和周涵一行告別後,也都匆匆離開了。
“哇,你們看到那賤人的表情沒,真的樂死我了,我好久沒有這麼爽過了!”趙楠興奮無比地說。
“女孩子家家的,老把‘賤人賤人’的掛在嘴邊,成何體統?”周涵調侃她道。
“假如有人知道你和小雪要成親了,派人送重金把小雪搶走了,你會怎麼說他?”
“狗娘養的賤人!”
“楠楠,你看你,都把相公帶壞了!”蘇雪無奈地說。
“我可沒有帶壞他,這都是人之常情……”
正當幾人在聊天之時,忽然發現周圍有好些男的目光緊緊地盯着他們幾個,小丫鬟緊張不已,直接躲到了周涵身後。
周涵感覺有些不妙,帶這麼兩個……三個美人出門,確實是太扎眼了。
“要不我們還是快走吧?”趙楠看了看周圍,有些緊張地說。
“楠楠說的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快些離開,回府去吧。”蘇雪表現得更加鎮靜,但也贊同了趙楠的話。
“走!”周涵拍板道。
眾人剛走了幾步,有個男的就從前面走了過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周涵——身後的水兒。
周涵終於忍不住了,問道:“這位兄台,你有事嗎?”
只見那男子慢慢走近周涵,然後認真看了水兒,水兒則是害怕得不停往周涵身後擠。只見那男子突然轉身跑走,一邊跑一邊興奮地大喊:“劉江,張力,我看到了,真的是憂傷天女!”
聽到男子的喊聲,本就在周圍“虎視眈眈”的人一擁而上,頓時就把周涵幾人圍住了。按理說,晉州第一美人和第二美人都在這兒,他們的目標應該就是這兩個吧?然而事實卻不是如此,眾人圍上來后,只有一個目標:小丫鬟水兒。
“天女,你給我簽個名吧!”
“天女,這是我的名帖,明日我在府上備宴,請天女務必賞光!”
“天女,這是我為天女您寫的詩,請天女品鑒……”
眾人熱情地向水兒拋出橄欖枝,水兒卻嚇得花容失色,躲在周涵身後,根本不敢看眾人。
趙楠疑惑地問圍上來的人:“誰是天女?”
那人指着小丫鬟興奮地說:“那位姑娘就是天女,我們在以沫姑娘的畫上見過,就是她!”
“以沫姑娘……你說的是錦翠樓的頭牌清倌人孫以沫?!”趙楠驚異地問。
“那還能有哪個以沫姑娘,那幅畫我們都見過,簡直就是天人之筆,是我平生僅見!”那人越說越興奮。
“孫姑娘怎麼會有水兒的畫?這可真是怪了……”趙楠疑惑地說。
聽了二人對話的蘇雪,眼睛微微眯起,全然明白了一切。
站在水兒前面的周涵實在是受不了眾人的推搡,大聲說道:“各位兄台,若是有任何事情,明早到晉州城西的趙府相見再說,你們這樣擁擠,把天女都給嚇着了!”
眾人聞言,看了看躲在周涵身後面色有些慘白的小丫鬟,覺得周涵說的有道理,於是紛紛離去,準備禮物請柬,好在第二天趕早到趙府拜會天女。
待眾人離去后,小丫鬟驚魂未定地說:“姑爺,那些人說的天女是誰啊?”
“就是你呀!”周涵笑着說。
“水兒?水兒什麼時候成了天女?”小丫鬟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此事嘛,我回去給你細說,咱們趕緊上車回家吧!”周涵看了看眾女道。
蘇雪聞言卻紋絲不動,有些戲謔的看着周涵,說道:“相公前日對妾身說,將一幅畫賣到了一個好地方,如果切身所想不錯的話,相公說的‘好地方’就是錦翠樓,而畫的內容就是水兒吧?”
“什麼?你竟然背着我們去逛青樓了?你是不是想死啊!你對得起小雪嗎?!”趙楠聽了,立馬擰着周涵的耳朵怒道。
“疼疼疼!你快放開,我只不過去賣了幅畫,其他的我可什麼都沒幹啊!你快放開我的耳朵!”周涵奮力扒開了趙楠的手,捂着耳朵痛苦道。
“果然,男人都是吃着碗裏的望着鍋里的,沒一個好東西!”趙楠憤慨地說。
“天地良心啊!我那天早上就去賣了幅畫,隨後就到懷林侯府去了,侯爺可以替我作證啊!”周涵無辜地說。
“你少來,拿侯爺給你做擋箭牌是不是?”趙楠得理不饒人。
“楠楠,我相信相公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蘇雪開口道。
世上只有媳婦兒好!周涵此刻很想唱出這首歌,蘇雪果然還是懂他的!
“你可別被他那幅無辜的樣子給騙了,這男人啊最會騙人了!”
“相公沒有騙我,那天中午相公回來給我捏肩,相公離我很近,我卻沒有從他身上聞出其他女子的香味,想來他定沒有在錦翠樓久留。”蘇雪平靜地說。
“娘子說的極是,我那天真的賣了畫就走了!”周涵感到耳朵紅熱無比,仍然隱隱作痛。
“哼!那這次就先放過你,再有下次,決不輕饒!”趙楠的氣終於消了一些。
“大姐,我家娘子都還沒說什麼,你這麼激動幹嘛?”
“小雪太溫柔了,我得替她多看着點你,免得你到處沾花惹草!”
“我什麼時候沾花惹草了……”
“行了,咱們趕緊回府吧,不然就要宵禁了!”
“走走走,回府回府……”
幾人回到馬車上,周涵依然被趙楠趕到了後面一輛馬車,小丫鬟仍然選擇陪他同乘。
馬車上,一直沉默的水兒有些委屈地說:“姑爺,下次別去青樓了,水兒願意給姑爺侍寢……”
“我真的沒去逛青樓啊……”周涵絕望地說。